洗澡的時候,何斯迦暗下決定,自己這一次一定不能輕易原諒傅錦行那個壞人,她要把心腸硬起來。
結果,她一出來,就看見他舉著吹風筒,一臉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快過來,把頭發吹干。”
傅錦行一臉討好地說道。
何斯迦把頭一扭,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事實證明,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沒過幾分鐘,她還是被按在了床邊,乖乖讓他給自己吹頭發。
還沒完吹完,何斯迦就已經昏昏欲睡了。
她迷迷糊糊地說道:“行了,我扶你上來……”
后面發生了什么,何斯迦完不知道了。
她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身心俱疲,如今一趴在熟悉的大床上,久違的舒適感襲遍了身,讓她幾乎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看到何斯迦睡著了,傅錦行幫她蓋好被子,又坐著輪椅去了洗手間,他簡單洗漱了一番,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就算沒人幫忙,他也能夠輕松地從輪椅上起身,再睡到床上。
只不過何斯迦還不知道,她還以為傅錦行一刻也離不開人,他索性也就沒有戳穿,繼續享受著她的照顧,成天黏在她的身邊。
一夜美夢。
兩個人都覺得,還是睡在家里舒服。
就連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有一種解乏的感覺。
而不像睡在醫院里,即便早早休息了,可還是很累。
“哼。”
看到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何斯迦先是一愣,接著便是瞪了傅錦行一眼,鼻子里還發出不屑的聲音。
他卻毫無自覺,綻開一個笑臉,還湊到她的面前,用腦袋蹭了蹭何斯迦的脖子,聲音低沉而沙啞:“老婆,早啊!”
作為一個對外人冷如冰,對妻子熱如火的男人,傅錦行也不怕自己徹底走上精神分裂這條路。
相反,他還能做到來回切換,無縫對接。
何斯迦用力地推開傅錦行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起床,回醫院!還有,你自己去跟醫生說,為什么昨晚沒回去,我才不替你擦屁股呢!”
他一臉驚訝:“我什么時候讓你給我擦屁股了,難道你其實很想這么做?”
說完,傅錦行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兩下,表情也略顯害羞:“我身上下都是你的,隨便你看,隨便你摸……”
“嘔……”
如果不是還沒有吃早飯,何斯迦懷疑她會當場吐出來。
兩個人吃過早飯,返回醫院。
傅錦行和他的主治醫生解釋了一下昨天晚上為什么沒有按時回醫院,礙于他的身份特殊,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不敢多說什么。
不過,臨走的時候,何斯迦分明聽到了主治醫生刻意壓低的聲音:“傅先生,你還在康復期,最好不要過早行……房……”
她險些噴了。
他們昨天晚上各睡各的,啥也沒干好嘛!
難道在醫生的眼里,他們兩個人昨天晚上溜回了家,就是為了那件事……
天啊!
何斯迦想到這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至于返回病房之后,她恨不得拿眼神將傅錦行給活活凌遲了!
他還沒有自覺,拿了她的手機,用何斯迦的賬號去打游戲。
不到兩天,傅錦行就把何斯迦的那個小破黃金賬號給一路打到了王者,還加了二十多顆星。
“無聊,沒意思,不知道為什么民都在玩,太簡單了。”
他撇嘴,丟掉了手機。
就在傅錦行思考著,怎么說服何斯迦同意他出院的時候,他們接到了幼兒園園長親自打來的電話。
何斯迦非常緊張:“劉園長,是不是津津出什么事了?”
她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從津津出了車禍,又被壞人綁走,還在別墅里昏迷,何斯迦現在就經常處于一種提心吊膽的狀態之中。
所以,一接到幼兒園那邊打來的電話,她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津津發生了意外。
“傅太太,你別著急,不是的。”
劉園長急忙安撫道。
頓了頓,她又十分尷尬地說道:“那個,我們幼兒園前幾天做了一次親子活動,你還有印象嗎?”
何斯迦扯了扯嘴角,同樣尷尬地回答了一句:“有,有印象。”
原來,她和傅錦行是園所有家長中的最低分,兩個人榮膺倒數第一!
其他父母都對自己的配偶有一定的了解,就算不了解,他們也會相互打聽一下,再去答題。
只有傅錦行和何斯迦這兩個傻瓜,老老實實,不會就是不會,只得了十分。
“我們這一次的親子活動是配合教育局相關部門進行的,領導非常重視,也很關心結果。所以,排名最低的十個家庭要接受為期一周的親子教育,會有專門的育兒專家對你們進行輔導和幫助,一周之后,還有考核。傅太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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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園長忐忑不安地說道。
誰能想到,堂堂傅錦行牛逼了三十多年,居然栽在這種事上!
何斯迦咬了咬嘴唇,剛要回答,冷不防被不知道什么時候湊過來的傅錦行給嚇了一大跳。
他直接抽走她的手機,跟劉園長寒暄了幾句,然后一口答應下來。
“配合,堅決配合!哈哈!”
傅錦行打心眼兒里高興,津津真是他親生的寶貝兒子啊,關鍵時刻,知道救老爸于水火之中!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一抬頭,對上何斯迦氣得鐵青的一張臉。
“你還在住院,我們可以和劉園長商量一下,推遲或者取消這個什么親子教育!”
她怒氣沖沖地說道。
傅錦行一臉無奈,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兒:“不行啊,缺什么不能缺教育,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地培養津津嗎?現在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特別是我,在教育孩子這方面就是一個半吊子,不,連半吊子都不算,我就是一個門外漢,必須接受專業培訓!”
何斯迦:“……你有種!”
他笑嘻嘻地看著她:“我有沒有種,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在何斯迦的強烈堅持之下,傅錦行又在醫院里住了兩天。
這兩天時間,醫生給他做了一次套檢查,證明傅錦行在其他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腳傷還沒有痊愈,需要靜養,暫時依舊不能走路。
于是,傅錦行歡天喜地地出院了。
為了迎接所謂的親子教育課程,一家三口和萍姐搬進了別墅,因為公寓的空間有限,實在不得施展。
更何況,傅錦行覺得,自己單身的時候選擇住在公寓里,是圖著便利清凈,如今老婆孩子都有了,怎么能跟著他繼續住公寓呢。
必須是豪宅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嘛,免得讓人笑話。
雞飛狗跳之中,育兒專家和幼兒園派來的老師終于來了。
何斯迦如臨大敵,感覺比考試還緊張。
結果,育兒專家一針見血地指出:“恕我直言,兩位和其他家長似乎不太一樣,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父母的相處模式,能夠直接影響到幼兒,不要以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其實他們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最后就會反應在行為上。”
傅錦行一副敏而好學的樣子,在一旁連連點頭。
倒是何斯迦有些尷尬地張了張嘴:“李教授,我、我們……我們兩個人之前幾年都不在一起生活,是我單獨帶著津津,所以……”
李教授了然:“怪不得,從問卷上就能看出來,你們夫妻之間連最起碼的了解都沒有,我還感到非常訝異。”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默然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但卻很少去觸碰對方的內心,不得不說,其實也是一種悲哀。
排名倒數的十個家庭,各有各的問題,一周的時間,或許并不能治本,然而還是會起到一定的作用。
原本,何斯迦還以為育兒課程是枯燥無味的,比如,整天上課做筆記之類的。
但真實的情況卻令她大跌眼鏡,一切都是融入到生活中的。
每天早上,何斯迦和傅錦行都要親吻對方一下,每天晚上還要互道一聲晚安,雖然沒人看著,都憑自覺,不過,兩個人還是乖乖照做。
另外,每天都要陪津津一起玩,一起讀書,甚至還要預留出專門和孩子聊天的時間。
至于聊什么,話題不限,天南海北,什么都可以,主要是為了讓孩子盡情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一周的時間里,傅錦行也沒有去公司,他每天都是擠出時間,和下屬進行電話會議,或者等何斯迦睡下了,自己再去書房處理一些緊要工作。
“感謝兩位的配合,這一次的親子教育課程已經順利結束了。”
第七天下午,李教授笑瞇瞇地說道。
傅錦行長出了一口氣,扭頭去看何斯迦,發現她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兩個人經過一周的磨合,好像真的有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變化出現在了他們的身上。
雖然傅錦行一直沒有能夠做成他最愛做的事情,因為何斯迦不肯配合,非得讓他靜養,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卻好像深厚了許多。
男女之間,究竟是因愛而性,還是因性而愛,的確是一個難題。
“不過,你們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因為還有最后的考核。”
李教授依舊笑瞇瞇地說道,讓傅錦行和何斯迦剛剛才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