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很暗,只有一盞照明燈。
而且,只有肖頌在的時候,他才會打開它。
張子昕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已經待了多久,十五天,還是二十天?
一開始,她還能大概推算出來時間,但一個星期之后,就再也記不清了。
“離婚……不、不可能……”
張子昕動了動嘴唇,一張發黃暗沉的臉上充滿了驚訝的表情。
事實證明,就算是天生麗質的女明星,在這種地方被關上半個多月,也一樣灰頭土臉,狼狽異常。
“當然是真的,我干嘛騙你?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反正傅錦行離婚了,你又有機會了……”
肖頌一臉譏諷地說道。
只見張子昕的眼睛里果然閃過一絲光亮,就好像沙漠里的旅人發現了一片綠洲,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但是,她馬上就回想起了傅錦行是怎么對待自己的。
“他說過,說我是贗品,他現在連正品都不要了,又怎么會來要我這個贗品,呵呵……”
張子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剛被關起來那兩天,她又哭又鬧,甚至拿頭去撞墻,以為自己只要這樣做了,肖頌就會放過她。
直到身傷痕斑斑,肖頌依舊沒有任何想要允許她離開的意思,只是將張子昕身上的鎖鏈綁得更緊了一些。
活動范圍變小了,她就算想要自殺,都做不到。
至于咬舌自盡這種事,并不現實,張子昕也不可能狠下心來。
畢竟,她不是真的想死。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要是你已經糊涂到了以為傅錦行還會要你,那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肖頌收起手機,冷冷地笑了。
他的本意,就是趁機來挖苦張子昕,對她進行一番心理上的折磨。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會放了我……”
張子昕快要瘋了,再在這里待下去,就算她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盡管肖頌每天都會送來食物和水,不會餓死她,但一個人怎么可能在酒窖里生活?
這種痛苦,完就是沒有盡頭的,讓每一秒鐘都成了煎熬!
“別著急,我馬上就會放了你。”
肖頌慢條斯理地說道。
張子昕驀地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在這里太久了,她已經產生了幻聽?
想不到,肖頌繼續說下去:“不過,要是我放你出去之后,你敢把這里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就等著生不如死吧!”
不用他說,張子昕也不會去報警。
到時候,警方那邊一定會有案件通報,自己作為公眾人物,平時的一言一行都會被過分放大,備受關注。
要是被人知道,她被囚禁在酒窖里長達半個多月……
別說演藝事業會從此終止,就算想要找一份能夠養家糊口的工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邊是前途和金錢,一邊是尋求正義,張子昕只要不傻,都知道要如何做決斷。
“我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就算你讓我說,我也不會說。”
她想得很明白,娛樂圈里的小人太多了,一旦自己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都會露出馬腳。
更何況,主動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別人去看,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說了,你不算太蠢,所以我也相信你不會說的。就算你真的說出去了,我手里有照片,有視頻,你把我送到監獄里,我也會讓你身敗名裂。”
肖頌陰惻惻地笑了。
只要這個女人的功利心像以前一樣強,他甚至不需要殺了她,就能夠起到折磨她的效果。
“你到底想要讓我做什么?”
張子昕聲音嘶啞,歇斯底里地喊道。
就算沒有鏡子,她也能猜出來,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么的可怖。
沒有洗澡,沒有刷牙,沒有梳頭發,渾身上下,已經是臭不可聞……
但是,起碼她還活著……
“很簡單,你出去之后,就想盡辦法去接近傅錦行。他現在是單身了,你難道不想為自己再爭取一次嗎?”
肖頌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聞言,張子昕明顯愣了一下。
她想了想,終于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扯了扯嘴角,張子昕嘶嘶地笑了起來:“你只是想要讓他們破鏡重圓的幾率降到最低吧?沒有女人能夠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剛一離婚,就和別的女人打得火熱,不管是真的,還是亂傳的……”
她相信,這一定就是肖頌的真實目的。
“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說這種廢話。我會想辦法讓自己看起來光彩照人,而不是被那些網友當成是癮君子,在網上讓他們喊打喊殺。”
肖頌一臉鄙夷地說道。
從資歷上來看,張子昕算是他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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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在丑聞頻出之前,也算是實打實的流量小花一枚。
她原本可以順順利利地走下去,好好發展,偏偏非要去得罪傅錦行,自斷前程不說,還淪落到連后起之秀都不如了。
每一次出現負面消息,張子昕的反應都不夠機智,她的工作室更是養了一群廢物,連起碼的公關能力都沒有。
“出去之后,會有人跟你聯系,你只要照著做就行了。”
肖頌已經安排好了一個隱退多年的金牌經紀人,對方因為經濟上出現了問題,急需用錢,但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求財,只能隱晦地四處尋找機遇。
巧得很,肖頌最不缺的就是錢。
于是,他請這位高手出山,專門負責指點張子昕。
聽到對方如雷貫耳的名字,張子昕明顯怔住:“她、她不是在十年前就嫁進豪門了嗎?”
“小三生了兒子,成功上位,而她拼了好幾年,只生了兩個女兒,還被掃地出門。你現在看到沒有,嫁進豪門不過是萬里長征第一步而已,絕對不是人生的終點。”
肖頌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子昕那張慘白中又透著蠟黃的一張臉,隱約看出了那個女人的影子,心中不禁隱隱擔憂起來。
傅錦行和她離婚了,那她現在又在哪里呢?
“你在嘲笑我一心想要嫁給傅錦行嗎?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他……”
張子昕壓下胸腔里狂涌的一陣酸澀,感到鼻尖發燙,似乎隨時都會流出眼淚。
她從出道那一天,就被告知,不可以輕易談戀愛。
為了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國民女神,張子昕也吃了很多苦,但她告訴自己,只要再熬幾年,就可以嫁給喜歡的男人。
結果呢?
她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傅錦行有妻有子的消息!
“那不是正好嗎?去追他啊,去給他下藥,綁在床上,把生米做成熟飯,要是能懷孕,不是更好了嘛?”
肖頌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揚起了嘴角。
眼下的情況變得越混亂,傅錦行就越不可能復婚。
他得不到的女人,別人也不應該得到。
這樣才公平。
“好了,也別耽誤時間了,我現在就放你走,你最好記住自己剛才說的話。”
肖頌看了一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去解開了張子昕身上的鎖鏈。
她試著想要站起來,但坐得太久,雙腿一軟,險些摔倒。
張子昕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抓肖頌的手臂,他嫌惡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撲了個空,直接倒在了地上。
“等著。”
肖頌很快離開,沒多久,一個明顯干慣了粗活的老婦女出現在了張子昕的面前。
她很有力氣,雙手一夾,就將她扛在身上,走出酒窖。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老婦人給張子昕洗了個澡,將她身的污垢都洗刷干凈。
與其說是洗澡,倒不如說是給豬燙毛,張子昕倍感羞恥,她試著用手擋住身上的關鍵部位,但老婦人用帶著繭子的大手一把揮開,用熱水反復沖洗。
洗了足足一個小時,張子昕才終于變干凈了。
她換了衣服,又吃了一頓飽飯,這才坐車離開了肖頌的別墅。
原來,自己這么多天一直待在肖頌的家里……
兩天之后,就在傅錦行離婚一事的余韻未消的時候,從公眾視野里消失了許久的張子昕終于露面了。
她看上去瘦了不少,但精神狀態很不錯,好在絕大多數女明星都是瘦得跟紙片人一樣,大家也不覺得張子昕有多么異類。
“這段時間,我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做瑜伽,冥想,食素,讀書,游泳……做一切能夠讓自己開心的事情。關于那些流言蜚語,我已經不想再去解釋。”
張子昕在自己的直播房間里展示了幾幅畫,說是她最近畫的,從零學起。
其實,那都是新任經紀人幫她從一個藝術生里買來的,還特地挑了一些水平不怎么樣的,免得露餡兒。
除此之外,張子昕還在經紀人的指點下,捐了五十萬給貧困地區的孩子買書。
這一波洗白的操作,效果還不錯。
更重要的是,網友們紛紛向張子昕提問,她作為傅錦行的緋聞女友,如何看待他離婚這件事。
這個問題其實非常刁鉆,一旦回答不好,既得罪廣大網友,又得罪傅錦行。
張子昕雖然面露難色,但還是輕聲說道:“希望傅先生一切都好,我會站在人生的路邊,為所有正在努力生活的人用力鼓掌,送上祝福。”
看似不著痕跡的回答,其實是經紀人一個字一個字提前想好的,教給張子昕這么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