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沒有故弄玄虛,而是這兩天對醒醒來說,確實十分重要。
傅錦行一直在派人研究慕敬一送來的藥物,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試驗結果能夠保持在合理范圍內,他就打算給醒醒先試著服用一段時間,觀察效果。
所以,這兩天很關鍵。
萬一明銳遠發現了什么,他現在非敵非友的身份,令傅錦行很不放心。
“你們要做什么?”
愣了一下,明銳遠很快察覺到了一絲古怪。
“做什么都跟你沒關系。明銳遠,你不是說要找律師嗎?那你趕緊去吧。你要是故意拖拖拉拉,我可就當你沒有這個誠意,要重新考慮你的提議了。”
何斯迦催促道。
無奈之下,明銳遠只好先離開了。
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耽誤時間,直奔醫院。
每個月一次的全面體檢,對醒醒來說,十分重要。
這上面的各種指數,都能真實地反映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對于下一步的治療也具有關鍵作用。
“如果你們真的考慮好了,準備換藥的話,院方這邊也不會阻止,但無論發生什么后果,都請自行承擔。”
醒醒的主治醫生在聽完了傅錦行的話之后,如是說道。
他們只負責配合治療,但醒醒每天服用的藥物,都是傅錦行這邊從慕敬一的手里拿到的,醫院干涉不了。
“這個是自然的。我只是必須要把這個情況如實地匯報給你們,作為彼此的信任。”
傅錦行也點了點頭。
走出辦公室,他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何斯迦,發現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
傅錦行低聲問道:“是不是擔心新藥的效果不好?”
何斯迦嘆了一口氣:“我總覺得,慕敬一一直表現得那么強勢,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就是因為他很篤定我們離不開他。但你只用了這么短的時間就研制出來了可以取代的藥物,會不會太冒險了呢?”
萬一,是一個圈套呢?
這才是她最害怕的。
“冒險是一定會冒險的,但你也別想著,再拿自己去做小白鼠了,我不會同意讓你去試驗新藥的。何況,你的體內說不定已經開始有了耐藥性,不具備實驗意義。”
傅錦行停下腳步,一字一句地說道。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她再用自己的身體去冒險,哪怕為了他們的女兒,那也不行!
“我知道了,我不會那么做了。當時是走投無路,沒有任何辦法,何況你也不在我的身邊,我才只好用了那樣的辦法。”
深吸一口氣,何斯迦乖巧地點點頭。
“走,跟醒醒玩一會兒去,護士說她又長高了一截,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了。之前長得太慢了,比同齡的寶寶輕了那么多,現在迎頭趕上了。”
傅錦行笑著,一把拉起了她的手,向病房走去。
剛一走出電梯,傅錦行臉上的笑意就不見了。
他安排了兩組人在這里,盡量在不打擾到醫院的正常工作的情況下,二十四小時負責醒醒的安全。
雖然普通人可能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但傅錦行卻很清楚,在某一個位置上,應該有一個人。
而他們現在卻不在了!
他馬上加快了腳步,直奔病房。
何斯迦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在傅錦行的身后小跑著,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砰!”
傅錦行一腳踹開了病房的房門,一眼就看見抱著醒醒的慕敬一。
“從腋下穿過,不要掐她的胳膊,拿另一只手托住身體……”
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正在滿頭是汗地向慕敬一教授著如何去抱孩子的動作要領。
“慕敬一,你做什么?”
傅錦行大喝一聲。
助理被嚇得一哆嗦,連忙向這邊看了過來,口中解釋道:“傅先生,那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是來看傅小姐的!”
說完,他趕緊將放在地上的高級奶粉、尿不濕和玩具之類的全都拿起來,抱在胸前。
“我養得起孩子,用不著你們來假好心!”
何斯迦飛快地沖到了慕敬一的面前,從他的懷里奪下了醒醒,緊張地抱在懷里,還不忘背過身去,檢查了一下。
天知道,這種變態會對一個小女孩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確定沒事,何斯迦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我只是抱了她一下而已,而且,我還沒有完全學會要怎么抱,你們就沖進來了。”
慕敬一舉起雙手,以示無辜。
“我安排在外面的人呢?”
傅錦行冷冷地質問道。
“哦,我看他們太辛苦了,就讓他們先去休息一下,還買了飲料給他們喝。”
說完,慕敬一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畫面,遞給傅錦行。
傅錦行一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那幾個人已經七扭八歪地倒在了地上,看樣子,估計是昏迷了,他們的旁邊還放著一箱沒開封的礦泉水。
“你不用看了,我沒有帶人過來,都是被我一個人撂倒的。傅錦行,你是不是把錢都用到別的地方去了,給自己的女兒倒是不舍得花錢了?你找的這些人都太差了,要是我沒有記錯,你自己還能和我對打半小時呢,他們連你一半都不如,干脆全換掉吧。”
慕敬一揮了揮手,一臉失望的表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因為拿不到明氏,所以就開始效仿明達,還是對無辜的人下手了嗎?”
傅錦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同時,他又看了一眼抱著醒醒的何斯迦,用眼神示意她,先離開這里。
她明白了傅錦行的意思,只見何斯迦抱著孩子,惡狠狠地瞪著慕敬一,然后向門外走去。
走的時候,她還不忘順便在慕敬一帶來的那些東西上用力踹了兩腳。
什么玩意兒!
確定她們已經離開,傅錦行伸手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助理。
“你也出去吧。”
慕敬一一點頭,他的助理麻溜兒離開。
“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有什么話,你可以直說了。”
傅錦行走到窗前,瞇起眼睛,看向窗外。
對于慕敬一所說的話,他可是連一個字都不相信。
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對面天臺,傅錦行確定,沒有狙擊手。
至于樓下的草坪,一眼就能看到,從下面攻擊,似乎也不占優勢。
正想著,慕敬一也走了過來,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我說了沒有帶人,就是沒有帶人,從什么時候開始,你也開始變得膽小起來?”
面對他的嘲笑,傅錦行并沒有生氣,反而誠實地回答道:“我當然怕死,我怕得要命。我有愛人,我有孩子,我還有朋友和伙伴,我很放不下他們。和你不一樣,你這種人,什么都沒有。”
“你說的這些,如果我想要,我也可以擁有。只不過,我不屑而已。”
慕敬一的眼角明顯地跳了兩下,盡管他盡力壓抑著怒火,可臉上的微表情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你確定嗎?你能得到的女人,無非就是馮千柔那種工于心計的蛇蝎女。至于你的家人,也不過就是蘭德那種滿身肌肉又不長腦子,還對你有非分之想的弟弟。至于朋友嘛……”
傅錦行瞇起了眼睛,兀自低低地笑了起來:“你不會有朋友,你只會擁有一個個手下,拿錢辦事,比如小豪那一種。可惜,他們隨時都會咬你一口,就像是喂不熟的狗一樣。”
據明銳遠所說,他已經親自去監獄里探視過小豪了。
關于明達和慕敬一的私下來往,就是從小豪的口中親口說出來的。
可惜,他當時沒有想到后面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所以沒有找機會留下足夠的證據。
“你都知道了?”
一聽到傅錦行提起小豪,慕敬一頓時警覺起來。
他早就說過,應該痛快地解決了那小子。
偏偏明達自負,認為一條半死的狗翻不起什么風浪,看在他是一個孝順兒子的面子上,特地留了他一條命。
現在看來,還是出事了!
“我好像什么都沒說吧?是你太敏感了。”
傅錦行嗤笑道。
就沖他剛才的反應,明銳遠就沒有騙人。
“就算你知道了,那有怎么樣?你沒有證據。”
慕敬一顯然已經認定了,傅錦行知道了他和明達早有聯系。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沒錯,我早就和明達相認了。要不是明銳遠多事,非要帶著一個女人遠走高飛,明氏早就是我的了!還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
慕敬一忽然獰笑起來,一步步走向傅錦行。
“你那個老相好,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其實根本就沒有得什么絕癥。一切都是我們安排好了的,讓他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主動死在明銳遠的手上!不過,我倒是小看了他,想不到,人都死了,還能留下那么多的證據……”
慕敬一陰惻惻地說道,一臉憎惡。
“你們……”
就算是傅錦行也忍不住大吃一驚,原來,明銳思根本就沒有患上絕癥!
“有他在,我不可能順利拿到明氏。”
慕敬一收斂了笑容,一臉坦然地看著傅錦行。
“如果明銳遠離開,如果他死了,這一切就順利得多了。可惜,總有一些事情是不能預料的,這一點一直讓我很不開心。”
他搖搖頭,露出遺憾的表情。
“你做了這么多,還是拿不到明氏。”
沉默了片刻,傅錦行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