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萬籟俱寂。
這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靜到他能聽到自己跳動過快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急促,緊張。
他閉了閉眼,急促的喘息著,顫抖的拿起手機。
“慕靖南,把她帶走。”
接到江南的電話,慕靖南還在醫院,他正準備休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雖然知道不會是司徒云舒,但內心還是小小的期待了一下,萬一呢?
萬一是她打來的呢?
看了號碼,他知道,不是她。
心里的期待,瞬間落空。
接起電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他。
江南。
“你以為她愿意離開么?”
不,她不會離開。
江南現在出事了,依照她的性格,只會留下來陪著他一起把毒戒掉。
離開江南,讓他獨自一人自我墮落,不是她的性格,也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司徒云舒的一舉一動,他一直都知道。
警衛每天都會向他匯報,詳細的匯報她今天做了什么,跟江南一起去了哪里。
他近乎自虐的聽著,一件件,一樁樁,一點一滴的細節也不肯錯過。
原來,她在江南身邊,是這樣的。
他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不溫柔,只是……溫柔都給了江南。
她的冷漠,悉數給了他。
對江南,他又恨又嫉妒。
“她不愿意,你就沒有辦法把她帶走了么?慕靖南,就差這一步了,你打算收手?”
前一句是冷嘲,后一句是諷刺。
他做了那么多,不就是為了掃清障礙,得到司徒云舒么?
現在只要把司徒云舒帶回去,他就成功了。
為什么不動手?
為什么還要放任她留在他身邊。
“呵,你當我傻么?這個時候,把她強行帶離你身邊,你以為她會心甘情愿留在我身邊?不,她不會。”慕靖南篤定,“相反,她會更同情你,更心疼你。甚至于……誤把同情可憐當成感情,而因此留在你身邊。”
江南冷笑,“果然是手段高明。”
“恨我么?”
慕靖南不懂,他為什么要替他隱瞞,為什么沒有告訴司徒云舒真相。
他原以為,司徒云舒去找他,她見到江南,他就徹底玩完了。
然而……江南并未告訴她真相,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
“恨之入骨。”
慕靖南閉上眼,“為什么沒有告訴她?”
“為什么要告訴她?”江南嗤笑,“等我死了,讓她余生都活在恨之中?”
他不是沒有想過告訴她真相。
告訴了她,自然能一時快意,可之后呢?
他不在了,誰來保護她?
誰來照顧她?
慕靖南對所有人都心狠手辣,可對她不會。
經歷了這么多,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慕靖南對她的感情了。
盡管他恨慕靖南,但卻不得不承認,他是愛她的。
雖然這份愛,近乎變態。
“江南,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江南不屑的道,“我的出發點是她,我之所以隱瞞,不過是希望她余生開心而已。”
“你希望我把她帶走么?”
“最好如此。”
江南實在不想自己病發時的丑態,讓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