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她的冷漠以對,慕少言幾乎已經習慣了。
她偏頭躲開,他的手又再一次伸過去,捏住她的下巴。
微微一扳,就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剛才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就連他進來,叫她都沒聽見。
稚寧抬眸,近在咫尺的他,眸底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明亮黝黑,深邃得令人著迷,呼吸微窒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看癡了。
抿著唇,她只是無聲抗議。
拿開他的手,徑自往休息室走去。
慕少言就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動作自如地掀起被子,躺到床上,蓋好被子。
一副要休息,誰也別打擾她的模樣。
床墊一沉,稚寧知道,他坐在床畔看著她,可她始終沒有睜開眼。
依稀聽到一聲幽幽的嘆息,很輕,幾乎難以察覺。
慕少言輕撫她的頭發,俯身,在她臉蛋上輕啄了一下,呢喃,“睡吧。”
如果她是想這么跟他耗下去,沒關系,他耗得起。
左右她都是要待在他身邊的,鬧點小脾氣,也無傷大雅。
稚寧以為,今天只是他突發奇想讓她到公司來陪他,沒想到,第二天他仍舊讓她去公司。
一連好幾天。
她現在總算明白他之前說過的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要她二十四小時都呆在他身邊,不能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若是以前,她會覺得甜蜜,在發生了這么多事之后,他這樣的做法,她只感覺疲憊,和窒息。
內心的壓力,無形之中膨脹,壯大到足以把她壓垮的地步。
她總是找機會從他辦公室逃離,說要透透氣,她肯主動說話,慕少言已經很開心,便讓一個女秘書陪她去透氣。
稚寧極力反對,“我是人,不是犯人,用不著讓人跟著吧?”
正在批示文件的慕少言,聞言,俊臉閃過絲絲錯愕,短暫的幾秒過后,他抿了抿薄唇,放下手中的鋼筆,情緒幾番變化,最終化為一聲自嘲的輕笑。
“是不是我現在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想監視你?”
稚寧不置可否。
“你不熟悉公司,讓秘書帶你去,她就回來。你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
他垂下眼簾,淡淡的說完,便繼續低頭批示文件。
沒有再說一句話。
站在原地,稚寧看了看他,她也知道自己的話很傷人,他只是為了她好,而她呢?
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傷他的心。
這樣的自己,就連她自己都感到厭惡。
她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轉身,頭也不會的往外走。
逃也似的離開。
空中花園很大,綠植花卉都經過精心的修剪,極具觀賞性和藝術價值。
白云就像一朵朵柔軟的棉花糖,點綴在湛藍的天空上。
稚寧坐在長椅上,憂郁地眺望遠方。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在之后的相處中,她會更不可理喻,更無理取鬧,會造成彼此間更多的摩擦和爭吵。
她想逃,他想挽留。
不雅視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她難以跨越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