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表示無所謂：“哦，那又如何。”
“所以本門凡是修煉至‘通天境’，又自覺無法更進一步的前輩們，便會來到此地，加入他們。”老門主淡淡道。
“哦，在下家中母豬快要分娩了，在下要先回去接生，告辭。”林北拱拱手，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知道的越多，麻煩就越多。
他不想惹上麻煩。
況且拯救世界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來做。
他只是個“入道境”菜雞而已。
李青蓮正要尋他回來，卻被蘇仙攔住。
李青蓮表情愕然：“師兄，你......”
“算了，隨他去吧。這本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蘇仙回過頭，“老師也是如此想的吧。”
知道真相的蘇仙明白，之前那些話真真假假，老師還是隱瞞了最重要的內容沒告訴林北。
“不錯。”老門主負手而立道，“雖那女劍仙與吾儒門有隙，但年輕人，還是應該過年輕人的生活。”
他轉過身，朝黑暗走去：“這些事，交給我們這群老家伙就好。”
“你們兩個也回去吧，現在不是你們該來的時候。”
蘇仙皺眉道：“老師，但總要讓我們明白要面對的是什么吧。”
老門主微微一頓，繼而腳步不停。
“未來。”
我們要將未來抓在手中。
禁地之外。
林北問道：“二位之后要去何方？”
李青蓮灌了口酒，笑道：“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說罷，他擺擺手，轉過身便瀟灑離開。
他要去找到老師隱藏的真相。
雖然他知道方才只要問出口，老師絕對會說，但李青蓮知道，如果老師說出口，那自己可能就會留在禁地不走了。
所以他要自己去找到真相。
蘇仙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良久，良久。
“蘇前輩，您之后有何打算？”林北問道。
“我要先回儒門一趟把之然的身份坐實，之后我可能或往南，或往北，或往西。”蘇仙笑道，“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說不定那些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區域便能發現這世界的真相。
“小北，你要去哪里。”
林北輕松道：“在下打算去趟唐門，雖然已經忘了原因，但還是想去看看。”
“之后嘛，也許是回秦國，也許會去其他地方。總之，我也打算四處走走。”
“如此也好。”蘇仙點點頭，“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他看著林北眼睛：“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我是如何認識的嗎。”
林北一愣，遲疑道：“因為在下長得好看？”
“呵......”蘇仙笑了，“是當時你哼的那首歌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一年，一個白衣打傘的小小少年引起了蘇仙的注意。
那家客棧中，那個高坐臺上口若懸河說著江湖故事的少年。
那個離開之時哼著一首歌的少年。
蘇仙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夢想的影子——一個瀟灑闖蕩江湖的年輕人。
那是蘇仙夢想過卻最終放棄了的夢想。
因為他還有儒門。
所以之后他對林北很好，因為對他來說，林北就是他的期望。
那個他曾經想要成為的樣子。
所以他不希望林北變成另外的樣子。
蘇仙還記得當初林北哼著的歌詞，于是他拍了拍林北肩膀，轉身踏步而行，口中還哼著當初林北曾哼過的曲子：
“第一句唱前半生，走馬西風長路。
第二句唱莫回首，十載飄蕩已無親故。
第三句唱這江湖路，晃晃悠悠的一朝一暮。
第四句唱完就到渡口處，恨這風啊雪啊始終不夠。
第五句唱舊時友，再飲千杯烈酒。
第六句唱江南秋，霜葉涼露難遮離愁。
第七句唱到世事休，欲走還留卻難收回手。
第八句唱完含淚望遠處，望著山川河水擎燭而走。
獨自行走......”
林北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耳邊蘇仙的歌聲也漸漸變弱，直至再也聽不見。
良久，良久......
他忽地笑了：“明明是一個老頭子，卻來教我年輕人的活法，真是......”
林北同樣轉身，與蘇仙背道而馳。
“蘇大叔，多謝。”
南楚境內，距離苗疆邊境三十里處，同時也是位于唐門南邊五十里的地方有個黎陽鎮。
這鎮子南來北往，算是連接北方中原與南方苗疆的門戶所在。
所以這里理所當然有家酒樓。
而現在，酒樓中有個素衣白裳的年輕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獨自抿著店內摻了水的桂花酒。
桌上還擺著一碟小蔥拌豆腐和一碟炸花生米——這算是下酒小菜了。
在靠里的位置，還擺放著一柄胭脂色華麗窄刃長刀。
不過周圍也沒人湊過來。
不識貨的人只會在心里酸一句“有錢真好”。
識貨的人知道這是神兵，可如此年輕就隨身帶著神兵的，不是自身實力屬于妖孽，就是背景厚的可怕。
更大的可能是自身妖孽，同時背景也厚的可怕。
所以林北倒也沒遇到那些來找事的弟弟選手。
抿了兩口酒，林北招手讓店小二過來。
“客官，您有啥吩咐小的？”能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當了不短時間的店小二，當然不會沒有眼色。
“麻煩再來兩壺你們這兒的招牌桂花釀。對了，麻煩不要加酒，你這水里的酒勾兌的有點兒多，在下不太習慣。”林北微笑如輕風，“小二哥，麻煩你了。”
他掏出一兩銀子遞了過去：“記得找錢。”
“這......”店小二拿著一兩銀子，苦笑行禮，“小的明白了。”
酒樓招牌桂花釀，五兩銀子一壺。
看著小二離開，林北倒也沒過分追究。
花了十一兩銀子買兩壺桂花釀，順便再加兩壺兌了酒的水，確實有點兒虧。
但林北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稍過片刻，一道滿是魅惑的身影托著托盤扭了過來。
她的身材長相因為和諧的原因請自行腦補，總之就是很好。
放下兩壺酒，她坐至林北對座，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客官，真是對不住。奴家這兒也只是小本經營。下面人心疼奴家，所以才會這么做，奴家給客官賠個不是。”
說著，她倒了杯酒，微微一敬，一飲而盡。
林北微微一笑，同樣干了一杯。
爾后他抿了抿嘴回味了一下這酒，入口甘甜，爾后一股熱氣從胸腔返回喉嚨，但卻不顯得辣喉嚨。
確實是好酒。
“無妨，不過這壺酒在下是不會付錢的。”
因為他又沒邀請，你憑什么喝我的酒？
旁邊明明還有兩壺兌了酒的水呢。
老板娘魅惑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尷尬道：“這......真是對不住，都是妾身的不是。”
她連自稱都換掉了，明顯比剛才客氣了很多。
林北淡笑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這頓酒在下請了便是，正巧在下有些問題要詢問老板娘。”
老板娘掩嘴輕笑：“妾身姓柳，家中排行老四，客官叫妾身四娘便是。”
“嗯，如此甚好。”林北敬了杯酒，“在下初來乍到，不知四娘可否告知，最近這邊關可有什么江湖上的趣事？”
柳四娘嘆了口氣：“原來如此，難怪公子如此悠閑。”
林北笑了：“還真有事情？”
“誰說不是呢。”柳四娘無奈道，“聽說唐家家主的女兒被苗疆圣女帶回了苗疆，現如今苗疆正打算公開選婿，不知多少江湖上的青年才俊都打算去湊湊熱鬧呢。”
“哦？”林北來了興趣，“聽說唐門十分寵愛那小姑娘，怎的，莫非唐門也同意此事？”
“當然不同意啦。”柳四娘扶額苦笑，“唐門門主已經帶人打上苗疆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