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易博遠這樣,易綿綿回答道:“媽媽在生下小易沒多久,就成為植物人了。”
“為什么會……”
“這個就是我要跟爸您說的。”易綿綿拉著易博遠在沙上坐下。
醫護人員調整好儀器,又給安清悅檢查了身體狀態,確定她沒有問題后,才離開房間。
祁之讓祁睿之帶著安易去樓下吃東西,姜伯和姜謙也跟著離開。
房間里,也就剩下易綿綿他們四個人。
易綿綿這才跟易博遠解釋,關于安清悅的真實身份,關于安家與盛家的淵源,關于那個聽起來像是胡扯卻又真實存在的詛咒,關于安清悅當初會突然離開的原因。
易博遠靜靜聽著,目光依然始終都在安清悅身上。
等易綿綿說完了,易博遠才開口:“所以,我不是在做夢?”
“啊?”這次輪到易綿綿愣住。
所以她說了這么多,她爸爸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易博遠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是真的下了狠勁,疼得他臉部肌肉都抽了抽。
但這樣的痛感更清楚的告訴他,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所以說,他日思夜想了十九年的人,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易博遠眼眶濕潤,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其他原因。
他猛然間站起身,快步走到床邊。
為了能夠更近距離的看清楚床上人的臉,他直接跪在床邊,整個上半身都靠在床上。
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易博遠顫抖著手,撫上這張臉他在夢里描摹了無數遍。
察覺到指尖傳來的絲滑溫暖的觸感,易博遠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
他抱著安清悅,將頭埋在她的肩窩。
易綿綿聽不到易博遠的哭聲,只能看到他顫抖的肩膀。
她知道他在哭,那眼淚里摻雜著太多情緒。
難以置信和失而復得的喜悅,十九年的思念,以及她成為植物人的心疼……
易綿綿覺得自己眼睛酸酸澀澀的,拉著祁之的手,和他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易博遠哭了很久,久到眼淚都將安清悅的枕頭和肩膀的衣料都打濕了。
他上了床,躺在安清悅的身邊。
小心翼翼的摟著安清悅,看著她依然精致嬌美的側臉。
“對不起。”這是易博遠對安清悅說的第一句話。
話語里帶著濃濃的歉疚與心疼。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離開是逼不得已。
對不起,我甚至因你的不告而別而怨恨。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離開后陷入怎樣困境。
對不起,沒能在第一時間護著你……
這三個字之后,又是長久的沉默。
不是因為沒有話說,而是有太多的話想說。
因為太多想說,反而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一晚,易博遠就睜著眼看了安清悅一整晚。
他不敢閉眼,哪怕掐著自己是疼的,但也怕睡著再醒來,日思夜想的人就不見了。
期間,醫護人員來給安清悅檢查了下身體,又給她注射了營養劑。
沒辦法,安清悅無法自主進食,必須定時定點的給她注射營養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