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勝天道嘆息一聲,倒是司夢魘很淡定。
他似乎早就料定會這樣。
白袍男子提著他們繞過一條條林園小巷,來到一方大堂中。
堂內正有三人坐著飲茶。
中間那位是一名女子,舉止端莊,穿著精致秀麗的長裙,戴著面紗,露出一雙靈動的藍色眼眸。
她乖巧的坐著,旁邊兩位男子身形高大,在她身側猶如兩尊鐵塔,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衣,表面銜著精致的絲紋,面容漆黑,一雙眼睛紅得發紫,長發隨意披散。
“就他們?只有一位是霸圣,其他連圣境都沒有達到。”
其中一位黑衣男子皺眉道,語氣有些不滿。
白袍男子賠笑道:“所以他們三個沒有算價錢,否則也不可能這么便宜,這個價格買一位霸圣,已經很公道。”
兩位黑衣男子對視一眼,然后看向長裙女子。
“就他們吧。”
長裙女子回答道,聲音甜美,與兩位黑衣男子形成鮮明對比。
右側的黑衣男子當即掏出一塊五彩炫麗的玉珠,大概有半個拳頭那么大。
然后白袍男子將鐵籠交給黑衣男子。
籠中。
囚虎感嘆道:“第一次親眼目睹自己被這樣交易,關鍵我們三個還是贈送的。”
勝天道與司夢魘嘴角一抽,不知該如何接話。
周玄機抬眼看向長裙女子三人,發現自己看不透她們的修為。
就這樣,長裙女子起身離去,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提著鐵籠緊隨其后。
走出大堂后,他們便化為一道光束沖天而起,消失于云海之上。
周玄機將神念掃去,想要看看這片天地是怎樣的。
但因為長裙女子三人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的神念無法探出去。
過了一段時間。
鐵籠忽然打開,一股狂暴的吸力將他們拉扯出去,他們接連落地,十分狼狽。
周圍的強光散去,他們起身看去,發現他們在一片山谷之中,周圍山岳環繞,滿山遍野全是各種奴仆在采礦、種草。
絕大多數都是魂魄狀態。
“這里是長弓神脈,你們都是我家小姐玉中秀的奴仆,你們先好好休息,暫時不用干活,過段時間,我們會來找你們的。”
黑衣男子沉聲說道,然后帶著那個空鐵籠消失在原地。
長弓神脈?
周玄機四人皺眉。
他們對于昆侖元庭一無所知,現在淪落為奴仆,更加迷茫。
“我們得找人詢問一番。”
勝天道沉吟道,周玄機三人點頭,結伴朝前走去。
周玄機發現這樣的奴仆修為最弱也有混元羅天之境界,可一個個看起來失魂落魄,如同凡人,甚至比凡人更落寞。
周圍的山岳之外是一層金色光罩,將這片山林包裹,外面云霧繚繞,看不清具體情況。
他們迅速找到一名躺在地上叼草的老者。
這名老者骨瘦如柴,赤著上身,頭發稀松,皮膚黝黑,還沾滿各種黑漬。
“前輩,我們初來乍到,可否為我們講講昆侖元庭?”
司夢魘恭敬的問道,姿態擺得很低。
老者睜開左眼,掃視他們,漫不經心道:“好說,不過我的活兒……”
囚虎道:“我幫你做!”
老者一聽,直接坐起來,悠悠道:“你們一看就是剛來昆侖元庭,然后就被人抓走,賣給神脈當奴仆,不要失落,來昆侖元庭的生靈都要經過這一遭,昆侖元庭是很排外的。”
“再熬熬,習慣就好。”
周玄機四人跟著坐在他面前,好奇詢問,何為神脈?
老者笑道:“昆侖元庭以神脈為分,神脈如同你們理解的一界,神脈有強有弱,越強的神脈掌控的資源就越多,有的神脈以宗門為主,有的以家族為主,想要在昆侖元庭生存,必須找到一方神脈落腳,登記身份,如果你們好好干,得到玉中秀小姐的認可,說不定就平步青云,恢復自由。”
“入昆侖元庭的生靈,無論是活靈,還是魂魄,第一年都會進入大淘汰的考核,百萬難存一,一旦被淘汰,直接魂飛魄散,不僅如此,往后,每過千年、萬年、百萬年、千萬年,都會進入大淘汰,這一點是針對所有昆侖元庭的生靈。”
大淘汰?
周玄機四人皺眉,如此說來,昆侖元庭確實像煉獄。
司夢魘追問道:“大淘汰是怎樣的考核?”
老者瞇眼道:“考核方式千奇百怪,但總的來說,就是看誰堅持到最后,昆侖元庭乃諸天宇宙的頂點,每年都有數不清的新生魂魄在,若是不約束,昆侖元庭可撐不住,值得一提的是,無論修為有多高,都得經歷大淘汰,除非做出對昆侖元庭有利的功績。”
周玄機若有所思。
如此說來,昆侖元庭是純粹的講究弱肉強食。
弱者在這里,只能死。
而且是不能轉世的魂飛魄散。
“昆侖元庭有多大,有多少神脈,一方神脈又有多大?”
勝天道連問三個問題,聽得老者瞪了他一眼。
“昆侖元庭有多大,我們這些底層奴仆怎么知道?至于神脈有多少,同樣無法計算,神脈之間也有排名與大淘汰的,每次大淘汰,排在最后千名的神脈,全部抹殺,神脈的大淘汰一般十萬年一次,你們知道一方神脈有多少生靈?根本數不清!”
老者嘆息道,這兇險而精彩的昆侖元庭讓他那么著迷,可惜,他連逃出這片山林的實力都沒有。
空有滿腔的抱負!
司夢魘看向周玄機,道:“看來我們只能努力修煉。”
周玄機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
“快點修煉吧,等你們開始干活后,就修煉不了,這山里的礦石會吸收法力的,當年我可你們還壯。”
老者咧嘴笑道,露出滿口黃牙。
囚虎臉色一變,當即起身,拉著周玄機三人離去。
“等等!快幫我干活!”
老者喊道,同時指了指自己后方的山壁。
囚虎完全不理他,四人迅速溜走。
老者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四個龜孫!敢耍我!你們跟著!”
他提了提褲子,將地上的鋤頭與鐵刀撿起,罵罵咧咧的開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