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逍堯比他爸理智多了，這也跟他的專業有關，未來的王逍堯可是很厲害的警界精英，專門破大案要案的，芊默知道這是很厲害的前輩。
“我們兩家的情況，想必你比我還清楚，我們的父輩為了斗氣，已經展開了非良性競爭，這對本市海參養殖沒什么好處。市場需求量其實很大，我們兩家完全沒必要相互壓價，便宜了分銷商。”
這句說到關鍵的地方了。
兩家老頭都是缺乏理性的那種，北方商人多見這種為了賭一口氣瞎胡來的，南方商人相對冷靜許多，抱團賺錢。
“我也的確想過這個問題。”王逍堯贊許，他現在對芊默是刮目相看了。
隔壁陳叔能養出如此通透的女兒，估計跟自己一樣，都是變異品種，要是像各自的父親，估計兩家海參圈都得相繼關門。
“如果我們能通過這件事，化干戈為玉帛，兩家結盟把咱們當地的海參養殖戶團結起來，形成正規的養殖協會，對規范行業發展是有好處的，否則彼此壓價，甚至任由一些小養殖戶散播一些拿藥喂海參等不利于行業發展的謠言出去，久而久之，我們這個地區的養殖業就完了。”
她爸和王叔斗，倆大頭斗，底下的小養殖戶也跟著遭殃，大頭壓價小頭也起不來，大家都沒錢賺，甚至為了踩競爭對手，編排對方的海參品質不好，久而久之這個地區的養殖業就完了。
芊默這番話說得自問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她說完后好半天等不到王逍堯的回應，她看向他，卻見王逍堯出神地看著她。
“我臉上有東西？”她摸摸自己的臉。
王逍堯的眼神很深邃，她竟看不出他內心所想，這男人很不一般。
能夠隱瞞情緒的人芊默不是沒見過，但這個年紀就能把情緒隱藏起來的卻真不多。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王逍堯站起來，“走吧，跟我去財務那。”
這是同意跟芊默簽合同了，芊默了然。
這個年輕男人的確比他父親強很多。
老王同志在隔壁屋屢次對穆綿綿獻殷勤碰壁，正鬧心的功夫見兒子跟老陳的女兒出來了。
“爸，按著給批發商九折的價格給我師妹簽二十萬的訂單。”
老王雖然早有準備兒子要吃里扒外，但木有想到他是如此地胳膊肘向外拐。
“九折？”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兒，痛心啊！
芊默也沒想到她師兄這么講究，她都做好了王叔家坐地起價的準備，就算是對方提高兩成的價格，她也能接受。
“師兄，不用這么客氣吧？”
王逍堯伸出手跟她握了下，“合作愉快。”
送走芊默娘倆，老王在屋里氣得直蹦。
“你腦子是讓驢踢了？這么好的機會殺殺隔壁老陳銳氣，你干嘛那么痛快答應，還給他九折？”
老王倒也沒想見死不救，他就是想磨一下陳家，拖個三兩天，讓老陳頭哭著求自己，最后再大發慈悲地把貨給他。
王逍堯一句就給自己死要面子的父親懟死了。
“我要是不痛快，那丫頭就找下家了，而且不出三個月，你這養殖場就得改名字。所謂敬酒不吃吃罰酒，大概就是你這種人。”
他看的比父親要遠，芊默并沒有說大話，她的確是做好了備用方案才過來的，王逍堯篤定一件事兒，他要是不答應人家依然能找到備用方案，到時候虧得就是他父親妥妥的。
“一個黃毛丫頭而已，哪有你說得那么邪乎？”老王不服，小聲嘀咕。
王逍堯把合同放在桌上，視線停留在她灑脫的字跡上，人如其字，令人耳目一新。
真是個不一般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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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小姨問芊默。
“默默，你這次來有多少把握能說服王家人？”
芊默剛剛的表現真是讓小姨震驚，她堅信如果來的是姐夫，估計...嗯，砸了，妥妥砸。
“他兒子不在的話，五成。”
“那你知道他兒子今天會回來？”小姨好奇。
芊默回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他回不回來都無所謂的。”
這種小case，她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能處理好。
王家人同意她省事兒父親也省事兒，王家人不同意，她還是有別的辦法救場，不愿意接她的胡蘿卜，那就換棍子。
三個月后讓養殖場變成她爸的分店，就是這么狠。
小姨下意識地吞吞口水，怎么覺得這孩子越來越...魔性啊！
回到自家地盤，穆綿綿迫不及待把芊默是怎么搞定王家父子的事兒說了。
芊默坐在她父親的老板椅上閉目養神，搞定自家資金鏈的問題，她現在要琢磨幕后兇手的事兒。
到底是誰這么無恥，要用這種方法坑自家。
是同行業的競爭對手？
還是父親得罪過的人？
又或者...穆菲菲。
穆菲菲這三字出現在芊默腦子里，她睜開眼。
距離上次她ko穆菲菲才過不久，此人宛若人間蒸發，小黑授意建材城老板娘出手，來了個借刀殺人，但芊默總覺得穆菲菲應該沒這么容易就掛了。
雖然這件事看起來跟穆菲菲八竿子打不到，但芊默直覺千絲萬縷纏繞著穆菲菲以及她背后的神秘人。
芊默正想著，電話響了。
是警局那邊打過來的，這個辦事效率超過了芊默的想象，不知道是不是跟小黑有關。
境外轉賬查不到。
線索一下就斷了。
一切都在芊默的預料當中。
陳百川對目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雖然家里虧了些錢，但總算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不至于倒閉破產，按時交貨，等家里后面的參養大了賣出去，這些都不成問題。
就見芊默站起來，拎著包招呼他。
“爸，你跟我去趟警局，小姨你看家，別人問起來就說什么都不知道。”
穆綿綿看這對父女，看芊默這氣勢再看她邊上的姐夫...
女老板和她的...司機？
“一會到那邊，你什么都不要說，聽我的，如果需要你配合，你看我眼色行事。”
“默默，你這是去干嗎？”
芊默抬頭冷冷一笑。“家里虧的錢，一毛都不能少。”
誰坑的她家，誰就得給她吐出來，芊默決定，她要教教那個幕后黑手如何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