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天氣略微陰沉,能見度特別低。
“稟莫將軍,王將軍有情。”一個士兵進來了和莫瑜說。
“去哪里啊?”莫瑜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之后輕輕地睜開眼睛了。
“行刑室!”
莫瑜擺了擺手,其實整個人都很累了,一年的戰事不斷,還好一切都結束了。
士兵退下之后,莫瑜穿上衣服,站了起來,稍微地活動了一下身體,走出門去。
街道上顯得特別的荒涼,比起戰事之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即使有人也是來往巡邏的士兵。
“又是一年秋天啊。”莫瑜自然自語地說。
秋風起。
卷起片片落葉,葉子旋轉上去又慢慢地落下來了。
莫瑜拿著手中的劍,往行刑室那邊走去。
到了行刑室之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莫長吉,父子兩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氣氛略微有些沉悶,好多人在這里,都是官職較大之人。
“爹,次來所為何事?”莫瑜輕輕地說。
莫瑜也看到了王將軍,王將軍一言不發地坐在一個角落之中。
莫瑜是來過行刑室的,不過每次來都能感覺到這里的陰攝之氣,即使是火把也仿佛感覺不到溫度一般,火把的光線照在人的臉上更讓旁邊人有些看不清。
“欄里越扎行刑之日。”莫長吉輕輕地說,幾乎就是只能讓莫瑜聽到。
咯噔!
不知為何,莫瑜的心中咯噔一聲。
如同心臟被深深地撞了一下一樣。
不過莫瑜的外表沒有任何的異樣。
父子兩人沒有再說話。
行刑室很安靜,很安靜,死一般的寂靜,除了不知道哪里來的風吹的火把上火四處搖曳之外,就沒有什么別的動靜了,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沒有了一樣。
火把快速地晃動!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一個地方。
門開了,并沒有帶來一絲絲光線給這個密閉的房間之中,火把的光線被門里的黑暗吸進去了。
拖拉拖拉的鐵鏈聲響起來了。
腳步聲隨之響起,頻率很小,步子也很小。
莫瑜一下就認出來了,這就是欄里越扎。
就是那個長時間和自己對立作戰的欄里越扎。
長發散披,略微彎腰,腳上的鏈子如同胳膊般那么粗,渾身是傷,鮮血染滿了囚服,從沉重的腳步可以看出欄里越扎已經失去了心法,此等模樣可以看出,和原來呲詫風云的少主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一個是元族皇室少主。
一個是極國階下之囚。
不過根據莫瑜來看,應該沒受什么牢獄之苦,此等模樣只不過是失去心法之后的后遺癥而已,并無大傷,只是無論多強大之人在牢獄之中都不會很好受。
后邊跟著兩個滿身盔甲的士兵,兩個士兵都蒙著面。
欄里越扎環顧了一下四周,雖然身上特別之狼狽,但是眼神依舊囧囧有神,一邊的嘴角淡淡地向上斜:“陣勢還真大。”
角落之中的王將軍站了起來,聲音很輕,沒有多少人發現,直至說話之后才有人注意。
“還請少主坐在里面。”王將軍的說話依舊相當得客氣。
“好的,王將軍。”
王將軍說的里面就是一個半封閉的玻璃房子,外邊有一個梯子,里面有一個梯子,然后里面還有一個板凳,玻璃房四邊和底下都是玻璃,上方是沒有的。
欄里越扎正想往里面走的時候,王將軍突然說:“不知少主還有什么想要說的嗎?”
已經邁了一直腳的欄里越扎聽到之后緩緩地轉過頭來:“王將軍倒是挺善解人意的,還要多謝王將軍了。”
如果不知道情況的話,還以為王將軍和欄里越扎是故交,此番只是暫時離別而已。
“可不可以讓在下和莫將軍說兩句話?”
莫瑜聽到之后臉上并無什么表情。
“先出去一下吧。”王將軍輕輕的說,好像是對自己說的,好像是對剩下的人說的。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莫瑜。
然后所有的人都輕輕地走出門外,包括那兩個士兵。
門緩緩地關上了。
莫瑜彎腰說:“少主先坐。”
“我坐在這里就可以了,“欄里越扎坐在了外邊梯子上的第一個階梯上了,“極國果然是文明大國,對我這將死之人依舊那么縱容。”
“少主知道接下來的刑罰之法嗎?”莫瑜問了一下。
“哈哈哈哈,早就知道了,你們極國最重之刑罰,用毒氣活活地毒死罷了看,比起來元族刑罰小的多了,”欄里越表現出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知莫將軍知否在下想和莫將軍說些什么嗎?”
“少主叫我莫瑜就好了,不必客氣,少主有什么交代的,只要是不違反律法之事,莫瑜定當竭盡全力。”莫瑜很真誠的說。
“無它爾,你我交戰之時,極國損失不少優秀將領,不乏莫將莫瑜兄弟之友,皆折命與在下之手中,不知莫瑜兄弟對我是何種之心情。”
欄里越扎這個問題莫瑜也無法想到。
莫瑜想了想:“著實該恨,更若恨之入骨,因其不乏將領士兵,更有平民百姓,只是不知為何,實在無法抱起這種心態,又或事出有因,可仍無法相較,與極國之面,實屬不該,少主曾說,為元族百姓不再顛沛流離,為元族新子和平安康,且少主對我極國扣壓之兵,并無大刁難,或是因為之此吧。”
“哈哈哈,讓他們進來吧。”
欄里越扎站起來大笑。
一步,一步,一步上了階梯。
到了最頂峰的時候忘轉過頭來。
看了一眼莫瑜,沒有說任何的話。
緩緩地走下去。
走到了玻璃房中,背對著莫瑜坐下了。
一時間莫瑜沒有動,拿著自手中的劍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或許時間過了很長。
或許時間只是一瞬間。
“少主準備好了嗎?”
兩個士兵已經拿著一個濕漉漉的布站在兩邊,布上還不停地從中間往下掉水。
“王將軍恩情在下謹記在心,開始吧。”
王將軍做了一個手勢。
另一個士兵用夾子拿著一個球狀的東西,慢慢地靠近玻璃房當中,另一只手拿著火把,馬上就要點燃了這個球狀物體。
君說無依,
若子之裙。
君說莫助,
若子之心。
君說難以,
若子之情。
君說妄為,
若子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