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直率領三十四條好漢,登上了陰山最高的山峰,向北方舉目遠望,胸中頓時升起萬丈豪情。
他們中有不少中華上國人,此時此刻,無比心潮澎湃,不禁緬懷英雄,也有了“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類似的意思。
雖然他們的眼前什么胡虜、匈奴、倭寇全都一無所有。
即使有,借給他們二個膽子,也不敢吃不敢喝。
倒不是怕別的,而是怕他們是異種生物,一旦吃下去,必然的解決就是也跟著異化。
大家坐在陰山山頂,一邊休息,一邊四處觀瞧。
這個山頂,目光所及,就是低矮的植物,灰突突的很不起眼,就死裸露的巖石,也是灰白色,上面長著近乎干涸的灰色巖苔。
眾人也沒有高要求,還好,只要沒有那種酸棗樹王那種可怕的東西就好,似乎也沒有石膏水晶人的生成條件。
唯有在那些灰色的巖石中,十塊中有三兩塊有些亮光閃爍。
這時候,從山頂的東側,似乎傳來流水聲,這在荒山野嶺中,也算少見的事情,尤其是靠近北方,本來就比較干旱,有充沛的水源,絕對算得上得天獨厚了。
大家不有站了起來,走到山頂的東部,只見一道大約三四米寬的瀑布從峭壁上飛拋而出。
這時候,喬直才想起,吳人曉的那個地圖冊提到過,這是一條叫作“少水”的河流的起源。
這條瀑布雖然不算寬大,可是由于是從山頂飛流直下三千尺,那道沒有,也就三十尺,那個沖擊的力量也不容小覷,斷然把下面的石頭給沖洗的干干凈凈。
再也不是灰突突的樣子,而是非常干凈,表面的已成閃閃發亮,猶如水晶玻璃一樣。
不是石膏水晶那種混混沌沌的樣子,而是如同玻璃那樣亮晶晶的。
然后大家就順著水流追尋而去,一路上都是如此,那條河道整個都是閃耀著好看的光芒。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喬直才想起,這應該就是提圖冊提到的兩種石料,一個是礪石,一個是文石。
礪石,就是含有石英的石料,可以燒制玻璃;文石就是那種亮晶晶的石頭,本身含有更多的制造玻璃原料。
而這兩種東西經過少水河的沖刷,堅硬的玻璃原料都留了下來,發生亮晶晶的光芒就不奇怪了。
對這些人來說,只是一些水晶原料當然吸引不了他們,就是真正的玻璃他們也每天都見,甚至比玻璃更珍貴的東西,也是數不勝數,所以大家看了幾眼,就沒有興趣了。
幾個人還在繼續觀察,就是行看看那里面有什么特殊的魚類,如果有高山龜、娃娃魚什么的,就更有意思了。
雖然這座山沒有什么收獲,可是喬直也沒有失望,至少這里沒有危險,也沒有累死累活。
如果都跟那個合谷山一樣,大家早晚都得累死。
這個山頭不賠不賺,喬直就打算馬上開拔,開往鼓鐙山,那可是一個超長的距離,一共四百公里。
“快看!果然有娃娃魚!”
有人大喊大叫,非常興奮,一聽就是對那樣的山珍海味特別感興趣的王自行。
眾人聞聲,全都轉移了注意力,看看這里的娃娃魚什么樣子。
又不少人就是看看什么是娃娃魚,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
大家都是視力出眾,看到大概一百多米的下面有一段相對平緩的水路,那段水路的流水中,正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逆流而上。
說是娃娃魚,不過是王自行的觀察和猜測,其實他也沒有看到那個東西的全貌。
其他人就更沒譜了,別說是娃娃魚,是不是魚還不一定,沒準又是什么變異的東西呢。
看到有東西過來,喬直也不著急走了,起碼要搞個水落石出弄清楚那個東西是什么。
好奇寶寶沒有開寶就讓他走,他得難受死。
看著看著,王自行也有些懷疑了。
因為別人都不注意,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個東西在水底在干什么了。
原來那個東西一邊往上游,一邊在撿東西。
撿到以后還能掛在脖子上。
脖子上有個圈圈,那里已經掛了不少。
平常的娃娃魚不會干這個吧?
難道這里的娃娃魚這么觀念超前,都會打扮自己了?
恐怕也是一個變異的娃娃魚,而且變異的程度很深。
這時候,喬直也注意到了。
他也猜測這是變異娃娃魚。
看來有有活干了。
可是怎么只有一個?這未免太不夠干了。
這個時候,那個娃娃魚已經到了懸崖底部,那里的閃閃發光物比較多,那個娃娃魚撿了一陣,大概夠數了,轉頭就要回去;而且回程的路上都是順水行舟,速度很快。
一看娃娃魚要跑,王自行急了,也沒有仔細想,一個跟頭折了下去!
三丈高的懸崖雖然不低,可是對于王自行這樣的武功高手,也不算啥。
喬直雖然覺得這家伙有些魯莽,但是也沒有制止,其他人也沒有幫忙,一個娃娃魚而已,頂多是變異品種。
王自行如果對付不了,干脆一頭扎進魚肚子自殺算了。
說時遲那時快,王自行如同沉魚落雁一般扎了下去,而且超前一點點兒正好在那個娃娃魚的前方,他還是保持頭下腳上的姿勢,伸出雙手,插進水里,一把抓個正著。
王自行接著那股滑行的力量,靈巧的一個拐彎,嗖的一聲掠過水面,站立在岸邊。
那條娃娃魚嘩地一聲,出了水面,一個圓滾滾的大號娃娃魚,至少有四五十磅!
那個娃娃魚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聲似乎是驚叫,可是第二、第三聲,似乎是在呼救!
如此一來,無論是提著娃娃魚的王自行,還是緊盯著局勢發展的喬直,都覺得不對了。
這真是娃娃魚?
王自行就近一看……
一嗓子驚叫,差一點沒有把手中提著的娃娃魚扔了出去。
什么娃娃魚!
那就是一個娃娃,沒有魚!
后來一想,不能扔!
剛才那個娃娃如果是呼救的話,說不定就會把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姐姐的什么都給喊來,包圍了自己,沒有這個娃娃在手,豈不被動?
他一邊對上邊嚷了一句這是個娃娃不是魚,就開始更仔細的觀察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娃娃繼續嚷。
王自行繼續看,可是再看一眼,就驚呆了。
他看到了什么?
前胸的正中間突出了籃球那樣一個大包。
他心中一突,這個家伙難道不是一個男孩?
瞄了一眼他的那個,確認這就是男孩,這才踏實。
可是那個籃球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雌雄同體?
可是,那個籃球當當正正掛在正中位置!
這時候,喬直已經從懸崖上跳了下來,也近前觀看。
王自行把這妖異的現象指給他看,表示自己驚呆了。
喬直轉了一圈,作了一個全面觀察,說道:“不用猜測了,這是人,叫結胸人。”
喬直之所以能辨明這個是人,因為他在地圖冊山看到過。
但是,令他非常奇怪的是,這個結胸人,不應該出現在陰山!
不過,不管該不該出現在這里,事實上已經出現在這里了,也許本來那個地圖冊就不準確,也許是本來準確,畫完以后這里出現了新的變化,各種情況都有可能,反正現在喬直遇到了就必須予以解決。
不管怎么說,這里又來事了,估計是想快點兒離開,也辦不到了。
眼看這個結胸人不過是個孩子,有孩子必有大人,打了孩子大人很快就出來了。
就在這時,那個趁王自行和喬直說話不注意,一個狠命的掙扎,跳了起來,狠狠地向他的嗓子咬了下去!
咔嚓一口,正咬在喉結上!
王自行都感到那個咬合的力量非常強大!
一個普通人的喉嚨絕對一口就給咬斷。
可惜的是被咬的是王自行!而且是武功增加了十五倍的王自行。
咔嚓一聲!
王自行嗓子沒事。
那個孩子的大牙卻被崩掉了好幾顆。
這下子把那孩子給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又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連喬直都替他疼。
王自行雖然也替他疼,卻沒有絲毫的憐憫,誰讓你想咬人來著?你的牙碎得越厲害,說明你的心越壞。
他自己清楚,他捉拿、控制這個結胸男孩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傷害他。
可是他卻處心積慮地咬他,很明確就是要咬死他。
就在這驚天動地的哭聲中,一群人飛快跑了過來。
他們都幾乎沒有穿衣服,脖子上卻剮了一串閃閃發光的石頭片,手中拿著一根長大的木棍。
最明顯的是,每個人的胸前都掛者一個籃球。
實際上比籃球還有大一些。
那個籃球,還很堅挺,說是掛者,實際是用強力膠水沾在那里,而且明顯是打足了氣。
人數大概有三四百,而且后面還在陸陸續續趕來。
這時候那些站在高處看熱鬧的人,全都紛紛跳下懸崖,向喬直聚攏過來。
那些結胸大人一看那個孩子,都急了。
說實話,那孩子現在有點慘!
張著個大嘴在那里嚎哭,滿嘴都是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流,本來是滿嘴白牙的,現在斷了十之七八。
所有裝門面的那些牙全都不翼而飛了,只剩下邊邊角角幾顆,稀稀落落地站著。
他對著喬直他們就是一通急促地哇哇大叫,大概是質疑你們這些大人為什么如此欺負一個孩子。
雖然真的沒有存心欺負那孩子,但是王自行也覺得那個熊孩子最有應得,他也不想解釋什么。
當然,他想解釋也解釋不了,語言不通。
這個對喬直來說,事情已經定性。
就是萬語通翻譯不了的語言,就是不再萬語通的考慮范圍之內,也就是說他們說的不是正常的人類成員還有各種正常動物的獸語。
那么,它們就是異常物種。
別看它們某些方面有人的一點兒外表特征,但是肯定不是人。
也就是說,根據探險隊的政策,這樣的異種生物必須根除。
當然,如果它們不主動進攻,沒有做壞事當場被抓住現行,探險隊也不會主動追擊,非在眼下消滅它們不可,
喬直不會滅此朝食。
這在脫扈山對待那些天嬰的時候,百里良騮已經立定了正式的規矩。
可是這個時候,那些結胸人都已經瘋狂。
它們一個一個挺著他們的木棍,一窩蜂向喬直他們圍了上來。
既然開打,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將對死。
這一點王自行堪稱心狠手辣。
他的一個重要策略,就是單手提著那個熊孩子,只要對方木棍戳過來,就拿那個孩子當胸一擋。
對手如果再戳,就要先戳爛那個孩子!
那個對手就是那個孩子的父親,虎毒不食子,頓時給他搞得縮手縮腳。
可是王自行就沒有這個顧慮,一看對手縮了,趁機上去一劍向他的那個結胸捅了下去。
哧的一聲,一劍將肚子刺透。
原來緊急當中,那個孩子的父親拽過一個擋箭牌,被一劍扎死。
喬直本來在一邊站著觀察與思考,可是那些掛者籃球的人越來越多,滿場都是大號的籃球晃蕩,也很煞風景,他一怒之下,也下了場。
然后他就不干別的,專門爆球!
他的三節棍打出一片風聲,指南打北,指遠打近,好一通忙活。
不過,折騰了好一陣,竟然一個爆球的效果都沒有。
原來那個籃球是它們重點保護對象,關鍵時刻就是腦袋不要,也要保護籃球。
似乎那個籃球是它們的第一個腦袋,腦袋只不過是第二個腦袋。
最后,他終于抓住了一個機會,狠狠地一棍擊在一個人的籃球上。
如同汽車爆胎一樣巨大的響聲,那個球整個炸裂開來。
喬直早就加了一份小心,打爆的時候早就高飛遠揚而去。
可是那噴出來的汁液卻正中他們一個自己人的臉上。
那些液體的顏色如同墨汁,那個被噴的人,連叫都沒有叫出來,一聲不吭軟倒在地。
竟然比那個爆球的人還先走了一步。
喬直這招實在太狠,典型的一球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