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很少有情緒激動心血來潮的時候,尤其是他與造物主同行,當義人走義路的時候,和造物主在一起,每天都是平安喜樂,到處都是鶯歌燕舞歌舞升平,那些撒旦搗亂的罪惡世界理他大遠,根本影響不到他的日常生活。
這次他被派出來獨當一面,傳揚造物主的真道,讓他再一次近距離接觸那些在紅塵中掙扎的罪人,而且那些人還是他的子孫后代,他就不知不覺地受到了影響。
結果一看到那些人因為不懂而產生的困惑表情,就隨后問了一句,還接上一句回答問題的允諾。
以諾一看下面那些人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概正等著他這句話呢,有的一蹦老高,有的人大聲呼喊,更多的就是舉手兩只胳膊亂晃。
你們怎么這么多問題?等給你們回答完,我都老了!
這個時節,以諾都忘了他是有永恒生命的人了。
看到以諾有些措手不及,百里良騮第一時間出來救火。
“以諾老爺爺!不要著慌,我來幫你!月亮公子,你負責讓那些舉手提問的排排隊,先找十個人吧這次,你讓他們有什么問題全都提出來,我們這里安排合適的專家給他們解答!什么?根據什么標準選出那十個人?這也需要我出主意?什么?天下我最聰明?那是誰說的?你給我站出來!讓我徹底認識你你是如何慧眼如炬!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你就按打賞的累計,數量大者為勝!下次?下次當然還是按照這個方法,這樣大家打賞的積極性才高,就這樣吧。”
作為一個面向全球的直播平臺,第一個特點就是觀眾基數大,基數一大,就意味著什么樣的人都有,也就是說,別管直播的主持人想什么斂錢的損招,都會有人踴躍撲上來。
剛才百里良騮和喬直討論如何選拔提問題人的方法的時候,是公開說的,并沒有回避那些觀眾,其實二人就是有意透漏給他們聽的,好讓那些機靈的人抓緊時間干活。
干什么活呢?當然是抓緊打賞,好讓平臺財源滾滾。
其實,這種平臺歡迎觀眾打賞,設置方便暢通的打賞功能是行業標準,沒有打賞功能的平臺,世界上沒有的,那簡直就不是直播平臺,所以在百里良騮說話的時候,那些打賞渠道都在張開饑渴的大口,等著吞食那些自愿上鉤有錢沒處花的冤大頭。
因此,百里良騮話音一落,打賞道具就蜂擁而來,唰的一聲布滿天幕。
那些小型道具滿天都是,最大的時空母艦也一隊隊一群群接踵而來。
對新來的人來說,那塊天幕本身就足夠令人驚奇。
因為那是整個空間的自然天空,占據了平臺周圍的天空。
而直播平臺是建立在一塊曠野之中,周圍既沒有其它建筑,也沒有高出地面的自然景色。
直播平臺金雞獨立,所以視野特別開闊。
跟著大型道具打賞,就是對打賞人的公布,當然不是只有干巴巴的一個名字,而是有一條獨具特色的口號出來,比如如果那個喜歡發推特的總統打賞,就可以是“MakeAmericaGreatAgain”,系統總能找出適合打賞人特征的附言。
就在這時,空中出現一個時空母艦隊,是十乘十隊列,一個橫貫天際的大型橫幅隨之出現,與此同時,系統高聲宣布:“馬雨今天爭第一,試看天下誰能敵?”
眾人一驚,難道是那位已經退休的大亨又要搞事情?
腦袋里出現這個問題的人接著又是一驚,為什么那個大亨有個又字,難道已經搞過事情了?
稍一回億,就是一個恍然大悟。
不錯,上次是挑戰拳王,獲勝者獎金100億,為歷史上獎金最高的賽事,竟然他還贏了!
繼續他在商業上書寫的不敗神話。
這時候,天幕騰出一塊空白,那些道具到了那里,全部繞道行走,只見馬雨的名字出現在那里,名列十個人的第一名,果然錢大氣粗,暢行無阻。
第二個人名字,巧了,也姓馬,叫馬成龍,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那個互聯網大佬有關;現在大家也不管他的后臺是誰,只是知道又是一個把錢不當錢隨便燒的主。
第三個人,咦,名字有點怪!
竟然叫馬中風!
名字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笑的人比較多,直播平臺都被震得晃了三晃。
由此也可以看出觀眾構成的端倪。
那就是懂中文的人占了相當大的比重。
他們知道馬中風是是什么意思,所以才那樣笑,肆無忌憚,恣意張狂。
就聽一個粗豪的聲音高叫:“我就問一句,他為什么不叫馬上風呢?”
停得月亮公子無奈一笑,你怎么就不老實一些呢。
原來那是老朋友的高論,那種嗓音和氣焰,也只有沃鮮花才獨家特有。
而且這種獨樹一幟滿世界都能聽到的聲音,必須花錢買到系統的一種功能,才能有如此效果。
那種效果,叫作“揚聲天下知”。
效果特好,保證把你的聲音送到世界各地每一個角落。
唯一的不足,就是價格比較高。
一次的開支,就是五千萬,佳苑幣。
如果忘記或者新來的人不知道,那是唐深深嘉苑的當家主幣,比美元的價值稍高一些。
最近因為打賞眾多,佳苑幣有寫市場緊俏,和美元的兌換率上升到1:1.5。
這種價格,把真正的富豪都給擋在門外,只有一種人才會問津。
就是富豪加上敗家子,也就是沃鮮花那種。
月亮公子是直播總主持,說話不受這種限制,直接點了沃野草的名字,提出批評。
直播平臺雖然以賺錢為其目標,哎也不對,應該是目標之一,但是它的重要作用還有匡正人心,所以見到亂花錢的不正之風,還是可以針砭一番的。
畢竟直播平臺的觀眾還有中學生以降的年齡段,不能讓他們帶壞了孩子。
月亮公子恨鐵不成剛又生氣又關心地說:“我說沃鮮花啊!你也真是夠了!你錢多我知道,你買那個‘揚聲天下知’也沒啥,可是你在使用的事情,可怖可以靠譜一些?那個你建議的馬上風就有點劍走偏鋒不務正業了!我現在對你提出正式批評,下不為例!”
“切!難道你有更好的名字,不叫馬上風,叫馬下風?干脆叫下馬風得了!”
有是一個“揚聲天下知”!
眾人還沒有安定驚魂,又聽沃鮮花道:“月亮公子!你繼續你的公開批評,我保證繼續回答你,就用那個‘揚名天下之’,看誰最后經不住勁兒!”
月亮公子心中暗罵了一句,你個二百五!我才不和你一般見識!
這個時候,天幕上的那塊空白已經列上三個名字,分別是馬雨、馬成龍、馬中風,竟然是三匹馬!清一色的高頭大馬!也就是錢堆起來的高。
你們要高什么?難道顯示你們財大氣足嗎?
老子我表示不服!不過,我不和你們在錢上面比誰闊,那太俗氣!老子要比就比看誰不出名!
無疑帶著這種氣度的人占據了大多數,當然也有少數人不但不服氣,還要對著干。
尤其一些老外,這個直播是世界性的平臺,哪里能把風頭都讓那幾個姓馬的占去?
第四個上來的,是一個叫柴可夫斯基約德爾的,名字一出現在天幕上,立刻跟了一個“揚聲天下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約德爾出馬,一個定倆,就問你們服不服,一個猴子對戰三匹馬!我能說中文,你們驚訝不驚訝?敬佩不敬佩?羨慕不羨慕?我這是花了二天時間突擊出來的,就是為了今天一戰揚名,必須‘揚聲天下知’!”
雖然語調怪異、用詞不當、用典失常,這個約德爾真要是二天學中文到這個程度,那還真是一個語言天才,可以當一個剛入門的中文幼兒班插班生。
接著又上來一個,還是歐美人士,這次不是講中文,而是飆英文:“Iamabillio奶re!Mynameis!ThereasonIstandhereistoprevailcrosstheworldandoveeallof誘r插llenges!Period!”
月亮公子皺了一下眉,這不是多事嗎?
原來直播平臺有自動翻譯功能,可是這個十億富翁有點怪癖,他不允許將他的話翻譯成其它語言!這不是有病嗎?
不過,根據規定,系統將他的費用加倍,直接收取一個億的嘉苑幣,以資懲處。
加收費用的理由是,系統作事都按照系統的辦法實現系統的目標;可是他提出用自己的語言,就不是為系統服務了,而是為了他的個人目的,這就是將平臺當作他的廣告了。
既然打廣告,當然要收費,天經地義。
在月亮公子面前想占便宜,門兒都沒有!
就是被這十億富翁一打岔,系統發生了一忽兒的停頓,眾人的注意力又轉向那里正在說話的國王和挪己。
本來努斯信心十足,自己的族人出海行船萬無一失,不過,看到挪己的表情,突然想起他老爸的一個預言性質的警告,不由得皺起眉頭,說了出來,因為他一生謹慎,不說大話,唯恐自己說了保證安全的大話,卻出了什么事情,等于是自己說話沒譜,吹破了牛皮,將自己的形象毀掉,那可是背離自己行事為人的初衷!他心中暗自警惕;決心從從現在開始,不論關于什么事情的說話,都要更加小心。
可是小心不是膽小不說,所以他陳了一口氣,用心遣詞造句,接著說道:“因為有史以來我們載運所有的來客,全都順當安全,所以我老爸就心事重重地告訴我們他所聽到的語言,說,將來的一天,當一艘精制的基亞海船送人歸來,回航在大海混飩的洋面上的時候,那個大能的裂地天使將擊毀木船,峰起一座大山,圍住我們的城垣!
“我爸他老人如此一番說告,而天使可能會實踐此番諾言,亦可能事過境遷,完全是隨他的心愿,人沒有絲毫辦法改變,也就是天使想怎么辦就怎么辦,人對此無能為力。
“現在,我要你告說此事,你要準確地回答我:你漂游過哪些地方,到過哪些凡人居住的國邦,告訴我那些地方的人民,墻垣堅固的城堡,那些個暴虐、粗蠻、無法無規的部勇,那些個善能友待外客,敬畏天使的族幫;告訴我你為何哭泣,愁滿胸膛,當你聽悉西城人,那些聯軍勇士的遭遇,攻戰在西乃山下的東城;是天使催導此事,替凡人編織出毀滅的羅網,以便讓后世的人們,聽聞詩人的誦唱。
“除此之外,你還要告訴我,你可是有哪位姻聯的親人死在東城戰場,一位勇敢的戰士,女兒的夫婿,或妻子的阿爸?這些是本家血親之外最親近的人們,最近的親家。
“抑或,死去的戰勇是你的伙伴,一位驃莽的斗士,心心相印的摯友?一位善能體察、尊慰朋友心緒的伙伴,他的情分如同兄弟一樣?我需要你告訴我所有這些情況,我好做到心中有數,以策萬全。”
聽罷國王努斯這番話,足智多謀的挪己開口答道:“尊貴的努斯國王,人中的俊杰,毫無疑問,能夠聆聽一位像那位吟游詩人那樣出色的歌手唱誦,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他有著天使一般的歌喉!
“我想人間不會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場面:喜慶的氣氛陶醉了所有本地的民眾,食宴在廳堂,整齊地下坐,聆聽詩人的誦唱,身邊擺著食桌,滿堆著面包肉塊,斟者舀酒兌缸,依次傾倒,注滿杯中;在我看來,這是最美的景狀。
“但是現在,你的心緒轉而要我講述以往的經歷,痛心的遭遇,由此將引發我更猛的嚎哭,更深的悲傷!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從頭說起,把我經歷的事情一一訴說給你知道;我將從何開始,把何事留在后頭,作一個妥善的安排,讓你更加聽得明白。
“上天,那些大能的天使,給我的磨難,多得述說不完!好吧,先讓我報個名字,使你們知曉我是誰人,以便讓我有幸在躲過無情的死亡,逃離那死亡的末日后,我能有幸作東招待你們這些好客的主人,但是在我的家里,雖然我的家居坐落在離此遙遠的地界。
“我是名字挪己,乃是我父拉麥之子,在我的家鄉和軍伍之中,我素來以謀略精深享譽人間;我名聲鵲起,沖上了云天;我家住陽光燦爛的近東的挪己大城,那里有一座大山,高聳在地面,是那座枝葉婆娑的北山。
“我的城堡和所依靠的大山,周圍有許多海陸相連的海島,一個接著一個,靠離得很近,但我的島嶼離岸最近,位于群島的西端,朝著昏黑的地域,而其他海島則面向黎明,太陽升起的東方。
“我的故鄉巖石嶙峋,雖然看似貧瘠,卻是一塊養育生民的寶地;就我而言,我想不出人間還有什么地方比它更可愛,更適合如同我這樣的人世代居住,我愿意付出生命來保衛我出生和成長的那塊地方。
“事實上,在我回歸家鄉的路上,海水天使,曾把我挽留,讓我羈留在一處深曠的巖洞;而詭計多端的基耳凱,也曾把我強留,在她的廳殿,意欲招我作她的丈夫,但她們絕然不能說動我的心房。
“由此可見,家鄉是最可愛的地方,什么也擋不住我思鄉的情感;父母是最貼心的親人,即便浪子置身遙遠的地界,豐肥的境域,遠離雙親,棲居異國他鄉,也要落葉歸根。
“好吧,我將告訴你我的回航,那是極為冒險、充滿艱辛的旅程,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使我受難,在我離開西乃山下東城的時光,一路對我阻難。
“疾風推打著我漂走,從東城地面來到紅海的海灘,一處不知道是哪個族裔的地方。我攻劫了他們的城堡,殺了他們的民眾,奪得他們的妻子和眾多的財富,然后在那處國邦,分發了戰利品,盡我所能,使人人都得到應得的份額。
“其時,我命促他們蹽開快腿,迅速撤離,無奈那幫十足的笨蛋拒不聽從,胡飲濫喝,灌飽醉人的醇酒,殺掉許多肥羊和腿步蹣跚的彎角壯牛,沿著海灘四散停留。
“與此同時,那些當地族人前往召來鄰近的村舍的部勇,也就是那些住在內陸的邦土,數量更多的兵眾,陣殺的好手,戰車上的勇士,亦通步戰,在需要的時候;他們聚集成一個巨大戰團,發起進攻。
“在天剛放亮的佛曉,像旺季里的樹葉或花叢,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亦給我們送來厄運,讓我們遭受不幸,所以我們必將承受巨大的苦難!
“雙方站定開戰,傍著迅捷的舟船,互投槍矛,帶著青銅的鏢尖,伴隨著清晨和漸增的光亮的日光,我們站穩腳跟,擊退他們的進攻,盡管他們比我們人多。
“但是,當太陽西移,到了替耕牛卸除軛具的時候,那些當地族人聚攏的大軍終于打退和擊敗了我帶領的兵眾,來自海船上的兵勇,每船至少六位脛甲堅固的伙伴,被他們殺倒。
“他們再也不能回歸他們的故鄉,不管是富饒美麗,還是貧瘠荒涼,雖然在西乃山腳下,他們英勇善戰,不知道躲過多少死亡天使的拘拿,卻依然在這里魂歸冥府。
“其余沒有死在當場的兵伴,全都不顧一切,倉皇逃命,他們躲過了命運的轄制,若非如此,和他們形影不離的厄運,一定給他們帶去死亡。
“從那兒出發,我們繼續向前,慶幸逃離了災難,雖然心里悲哀,懷念死去的戰友,親愛的伙伴;盡管情勢危急,我仍然壓緩啟程的命令。
“我讓彎翹的海船原地不動,直到我們發完表示敬忿的嘯喊,對死去的伙伴,每位三聲,記念那些不幸的人們,他們死在平野之上,被不知名稱的當地族人擊殺。
“哪里知道,就在這時,匯聚烏云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驅來北風,沖打我們的海船,一陣狂野兇虐的風暴,布起層層積云,掩罩起大地和海域。
“與此同時,黑夜天使從天空降臨,海浪卷著船隊橫走,暴烈的狂風搗爛我們的風帆,將它們撕成三四塊碎片!我們因為懼怕死亡天使的來臨,趕緊收下船帆,放入船身,搖起木槳,然后急急忙忙劃向陸岸。
“我們在那里擱留了兩天兩夜,痛苦和疲勞揪碎了我們的心懷!但是,當容貌秀美的黎明天使送來第三個白天的時候,我們樹起桅桿,升起白帆,坐入船位,任憑海風和舵手送導向前。
“那個時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將順利抵達故園,不帶傷痕;可是,在我們的海船繞行一片礁石林立的海域的時候,北風和激浪把我推離航線,疾沖向前,滑過了我們本來應該登陸的地面。
“一連九天,我隨波逐浪,被兇暴的強風推揉在魚群匯聚的大海,直到第十天上,我們才落腳岸邊,吃食落拓棗者的邦界,這里的居民專吃一種開花的蔬餐。
“我們在那里登陸,提取清水,伙伴們動作利索,在快船邊食用晚餐,當吃喝完畢,我便遣出一些伙伴,探訪向前,要他們弄清這里可能住著何樣的生民,是不是吃食面包的凡胎。
“我選出兩人,另有第三位去者,作為報信的人選,跟在前面二人的后面,以免被一網打盡;他們當即出發,遇見食拓棗者的人群,他們不曾謀算奪殺他們的性命,沒有對我的伙伴便是任何敵意,相反,他們卻展現友好的善意,拿出拓棗,讓我的那些伙伴們嘗吃。
“然而,當他們一個個吃過蜜甜的棗果以后,三人中便沒有誰愿意送信回返,亦不愿離開,只想留在那里,同棗食者們為伴,以棗果為餐,忘卻還家的當務之急。
“后來我才知道,那些人給我的伙伴吃的拓棗,里面大有名堂,原來那些拓棗是一種帶有迷幻效果的食物,吃者必致神思迷亂,我們知道這些的時候,為時已晚。
“時間過了很久他們還不回來,我們就前去尋找,找到他們以后,表面上沒有什么異常,我把他們幾個人強行弄回海船,任憑他們啼哭嗚咽,把他們拖上船面,塞在凳板下,綁得結結實實。
“然后,我發出命令,要其他可以信靠的伙伴們趕緊上船,以恐有人再去嘗吃棗果,忘卻還家的當務之急;他們迅速登船,坐如他們的槳位,以整齊的座次蕩開船槳,擊打灰藍色的海面,急急離開。
“從那兒出發,我們行船向前,雖然心中悲哀,卻不敢停下來讓疲乏的身體和心靈得到休息以便恢復,因為那里四周都是危險,不知道從那個方向就會飛來橫禍。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名叫庫克種族的邦界,一個無法無規,驕蠻暴虐的部族,他們一切仰仗天賜,賴靠天使的福佑,既不動手犁耕,也不種植任何東西,但憑植物自生自長,無須撒種,不用耕耘,小麥,大麥,還有成串的葡萄,為他們提供酒力,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的降雨使它們熟甜。
“他們沒有議事的集會,亦沒有共同遵守的禮儀和法規,住在高山大嶺的峰巒,深曠的巖洞里,每個男子都是妻房和孩童的法律,不管別人的一切。
“那里有一座林木森郁的海島,從港灣的邊界向內伸延,既不遠離庫克人的住地,亦不貼近它的跟前,遍長著林木,遮掩著數不清的野山羊,生聚在山間。
“那里既沒有居民的蹤跡,騷擾它們的安閑,沒有屠捕的獵人,出沒在深山老林,含辛茹苦,追殺在高山的峰巔,亦沒有放牧的羊群,也沒有農人,自古以來從未開墾,從未種植,荒無人跡,哺喂著成群的野山羊,咩洋叫喚。
“庫克人沒有海船,就是船首涂得鮮紅的那種,也沒有造船的工匠,能夠制作甲板堅固的木船,使他們得以駕船過海,滿足生活的需求,造訪異邦客地,像別處的人們那樣,驅船渡海,互相通商往來,從而使這座島嶼成為繁榮昌盛的地界。
“這是塊肥沃的土地,可以栽培各種莊稼,在合宜的季節,水源豐足的草地,松軟的草場,伸躺在灰藍色的大海邊沿;亦可種植葡萄,收取食用不盡的甜果。
“那里有平整、待耕的荒野,獻出豐產的谷物,在收獲的季節,表層下的泥土肥得冒出油星;島上還有座良港,易于停船,不用連綁,既不用甩出鉆石,亦不用緊系的繩纜。
“人們只需跑上海岸,靜等水手們的心愿驅使行船,徐風從海面上緩緩送來;此外,在港灣的前部,有一泓閃亮的泉水,從巖洞下涌冒出來,周圍楊樹成林。
“我們驅船在那里靠岸,憑藉某位天使的指點,穿過朦朧的夜色,四處一無所見,濃厚的迷霧蒙罩著木船,天上見不著閃光的月亮,它已藏身灰黑的云間。
“我們中誰也看不見海島的身影,也見不著沖涌的長浪,拍打岸沿,直到甲板堅固的海船抵靠灘面;木船泊岸后,我們收下所有的風帆,足抵灘沿,傍臨大海,睡躺在地,等候黎明天使輕柔腳步的到來。
“當年輕的黎明,垂著玫瑰紅的手指,重現天際的時光,我們漫游了海島,欣慕所見的一切;那些無處不在的流水天使,都是那些帶神奇戰盾大能者福佑的寵兒,攏來崗地里的山羊,供我的伙伴們食獵。
“我們當即返回海船,取來彎卷的硬弓和插節修長的標槍,分作三隊,出獵向前,天使們使我們得獲心想的獵件,那些足夠我們這些人飽食,再也不虞饑饉。
“我們共有十二條海船,由我統領,每船分得九頭山羊,但我一人獨得十頭,那是我作為他們的統帥應該得到的我的應有份額,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和挑戰這個規定。
“我們坐著吃喝,直到太陽西沉,整整痛快了一天,嚼著吃不盡的羊肉,喝著香甜的美酒;船上載著的紅酒,還沒有喝完,仍有一些剩余,因為行前各船帶了許多,在滿裝的壇罐里存儲,都是得自那個我們曾蕩掃的不知名部族的城垣。
“我們舉目望去,看見鄰近的庫克人棲居的地點,眼見裊繞的炊煙,耳聞綿羊和山羊咩咩的叫喚,無比祥和的景色,沒有絲毫危險,我們也不想將殺戮降臨在他們身上。
“當太陽西沉,黑夜天使把大地蒙罩,我們平身睡躺的時候,地點就是在長浪拍擊的灘沿,一直過來一夜,整夜平安無事。
“然而,當年輕的黎明,垂著玫瑰紅的手指,重現天際的時候,我召開了一次集會,對眾人說道:‘你等留在這里,我的可以信賴的伙伴,我將帶著我的海船和船上的伴友探尋那里的生民,弄清他們究為何人,是一群暴虐、粗蠻、無法無規的部勇呢,還是些善能友待外客,敬畏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的族幫。’
“言罷,我舉步登船,同時告囑那些計劃與我同去的伙伴們上來,解開船尾的繩纜,眾人迅速登船,坐入各自的槳位,以整齊的座次,蕩開船槳,擊打灰藍色的海面。
“我們行船很快來到那個地點,相去不遠,眼見一個山洞,在陸基的邊岸,傍臨大海,高聳的洞口,垂掛著月桂,里面是羊群的畜欄,大群的綿羊和山羊,晚間在此過夜。
“洞外是個封圍的庭院,墻面高聳,建筑這面墻的石塊,都是取料石巖;墻的基座在泥層里深埋,貼靠著高大的松樹和聳頂著枝葉的橡樹,一看就是牢不可破。
“洞里住著一個魔鬼般的怪人,其時正牧羊遠處的草場,孤零零的一個,他不和別人合群,獨自游居,我行我素,無法無天。
“事實上,他是個讓人見后懼詫的魔怪,看來不像個吃食谷物的凡人,倒像一座長著樹林的峰面,豎立在高山之巔,站離別的嶺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