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頭的拳速很快,眼看就要砸在百里良騮的臉上,他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似乎已經看到了百里良騮口吐鮮血的畫面。
可是剎那間,百里良騮的腳從下面踢了上來,腳底結結實實地踹在了李大頭的下巴上,咔擦,下巴瞬間骨折。
下一刻,李大頭的身子飛起了兩米多高,砰轟一聲,重重地摔在長條餐桌上,將桌上的餐盤食物撞得滿地都是,一片狼藉。
他下巴破裂,鮮血直流,口中的牙齒碎了好幾顆,腦袋也是一陣暈眩。
淼水柔沒想到百里良騮說的一腳竟然這么恐怖,她連忙拉著百里良騮跑出了食堂。
等他們走了,李大頭才痛苦地從餐桌上爬起來,掃了眼圍觀的人群,捂著下巴擠出了人群,口中喃喃道:“百里良騮,你死定了,我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淼水柔坐在自行車上,心里怎么都不安穩,望了眼騎車的百里良騮,表情沉重道:“百里良騮,你把李大頭打成那樣,他肯定不會放過你,我聽別人說他家背景很深,你要小心點才行。”
百里良騮笑了笑道:“我才不怕他,是他先動手的,我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公正和法律的,他要是敢找我麻煩,我就跟他來個據理力爭!據理力爭,你懂吧?咱們多有理啊!我就不信爭不過他的李大頭!他有什么優勢,不過大頭大一些而已!”
“真行?”淼水柔疑惑地問。
“當然!”百里良騮堅定不移地回答。
“更何況為了保護你,我愿意冒險,愿意永遠做你的騎士。”
百里良騮表忠心一樣信誓旦旦。
“我的騎士!”
淼水柔心里嘟囔了一句,雙頰羞得緋紅,連忙躲開百里良騮認真的眼神,自責道:“百里良騮,都怪我,不然的話,李大頭也不會針對你了。”
“話不能這么說,我覺得我們之間,冥冥之中有一種緣分;從早上我碰到你,然后在教室相遇,之后又從小混混手上救了你,你認為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巧合?還有,那個李大頭,我還要感謝他呢!沒有他那么壞,那里顯出我的好!”
百里良騮蹬著腳踏車,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聞言,淼水柔芳心一顫,暗暗思量:“難道他真是我命中注定的騎士?雖然他穿著普通,騎著破車,可他卻英勇正直,心地善良,而且功夫也不錯……哎呀,我想什么呢。”
心頭啐了自己一口,淼水柔不敢再和百里良騮說話,只是默默地望著前方,但腦子里卻始終揮不去那里從來沒有過的奇異想法。
“百里良騮,我先上去了。”
在計算機學院樓下,淼水柔下了自行車,生怕被班級里的人看到他和百里良騮如此親昵,急急忙忙地跑上了樓。
到了教室,淼水柔看到張佳燕,心思一轉道:“百里良騮得罪了李大頭,萬一被報復怎么辦,張佳燕那么厲害,我求求她的話,她也許能幫百里良騮擺平李大頭吧?”
如此一想,淼水柔坐到了張佳燕旁邊,扭扭捏捏道:“張佳燕同學,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張佳燕沒想到身邊這位學習委員會主動和自己說話,先是一愣,然后笑著說道:“淼水柔,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一定幫你。”
“不是我的事,是有關百里良騮的。”
“什么,老大的事!”
張佳燕一聽事關百里良騮,頓時來了興趣。
聽淼水柔講完事情經過之后,她皺起了眉頭,發現事情有些棘手。
雖然張家財大勢大,但李家也一點不比他們弱,而且因為發展方向不同,在見不得光的方面,李家比張家還強了很多,甚至讓張家為之忌憚。
同是張莊整個地區的豪門,李家肯定不敢對張佳燕下手,但百里良騮就算車開得再厲害,他沒有背景,李大頭也絕不會把他放在眼里,即使張佳燕為百里良騮說話,也未必管用。
“張佳燕同學,這件事有些麻煩嗎?”
淼水柔看出了張佳燕為難的眼神,她心里更是擔憂了。
連張佳燕都露出這樣的表情,那百里良騮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先打個電話試試,老大的忙,我肯定要幫的。”
張佳燕面色凝重,掏出電打給了李大頭。
電話接通,她對著話筒道:“喂,李大頭,跟你商量件事。”
“昨晚飆車輸給你的一百萬,我馬上轉給你,不過一百萬而已,張大小姐竟然還打電話追債,怕我給不起嗎?”
“不是這事,我是想說,你和百里良騮的事,能不能算了。”
“算了?呵呵,他打碎我的下巴骨,打爛我三顆牙,讓我在食堂眾目睽睽之下丟臉,這口氣,你以為我咽得下去?”
“他是我老大,你能不能賣我個面子,那一百萬我不要了。”
“別說一百萬,就算一千萬,也別想讓我放過他!還有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已經告訴了我爸,他知道我被打傷非常生氣,讓我任意調動人手對付百里良騮!所以你別廢話了,再見!”
說完,李大頭掛斷了電話,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聽到李大頭的最后一句話,張佳燕的面色有些發白。
李大頭的父親讓他任意調動人手,這幾乎就是給百里良騮宣判了死刑!
“老大呢,他必須立刻跑路。”
張佳燕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淼水柔的肩膀,急切問道。
聽張佳燕說讓百里良騮跑路,淼水柔心底咯噔一跳,知道百里良騮和李大頭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嚴重得多。
她也來不及問怎么回事,拉著張佳燕就朝樓下跑去:“百里良騮在樓下。”
兩人下樓來,卻哪里還有百里良騮的影子。
百里良騮回到計算機學院后,他并沒有去教室,因為在樓道口的時候,他被班主任柳絮飏攔了下來,叫到了辦公室。
柳絮飏坐在辦公桌后面,柔媚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開口道:“百里良騮,剛才教務處主任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在教材科外的胡同里打了人,是不是有這事?”
百里良騮沒想到美女老師找自己是為了這件事,回答道:“楊老師,那幾個小混混要非禮淼水柔,所以我才動手的。”
聽到這話,柳絮飏看向百里良騮的目光中閃過贊賞之色,這位學生不僅不被自己的美麗所迷惑,而且還見義勇為,幫助學習委員,令柳絮飏刮目相看。
但隨即柳絮飏就皺起了眉頭,對百里良騮道:“這件事你沒做錯,可是卻惹了麻煩,那幾個小混混是黑熊幫的人,他們的老大是黑熊幫江臨區的大頭目朱煒,勢力非常龐大。教務處主任說朱煒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校長,讓學校把你交出去,不然以后學生們都別想安心上學。”
只是打幾個小混混而已,對方竟然找上了校長,而且還如此肆無忌憚地威脅,百里良騮這才發現,那黑熊幫還真有幾分勢力。
“這些壞人也太囂張了,到底還有沒有王法!”百里良騮義憤填膺道,話鋒一轉,看向柳絮飏:“楊老師,校長怎么說?不會是真要把我交出去吧?”
柳絮飏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推到百里良騮面前,難以啟齒道:“校長好說歹說,這才讓朱煒放過你,不過你得親自去給朱煒和他的手下賠禮道歉,這是校長讓人送來的五萬塊錢紅包,你帶給朱煒吧。”
見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柳絮飏嘆道:“百里良騮,校長也是沒辦法,面對那些壞人,我們這些普通人根本沒轍,否則便會招來更大的禍端。”
“校長還不算壞,至少給我準備了紅包,一會兒我看看里面是美元還是不值錢的東西。”
百里良騮心里笑道,抓起桌上的信封塞進懷里,一臉憂傷對柳絮飏道:“楊老師,真是世風日下,壞人當道,我們這種好人,只能被人欺負,雖然我心中怒火燃燒,但為了大局,我還是決定去找朱煒,保障我們教育院學生的安全。”
柳老師見百里良騮聽話,也松了一口氣。
就怕沒有多大本事,還牛脾氣,那才叫人不省心。
“楊老師,黑熊幫在教育學院區的老巢是在什么地方,我現在就去找朱煒。”
百里良騮大義凜然道。
看著百里良騮一會兒哀嘆一會兒卻又大義凜然的樣子,柳絮飏心里很不是滋味,作為老師,不正應該保護自己的學生嗎?
可是現在,學生見義勇為,卻還要去給別人賠禮道歉,這可真是窩囊。
“百里良騮,我跟你一起去。”
柳絮飏從辦公桌后站了起來,咬了下艷紅的嘴唇,眼神堅定,一副奔赴戰場的模樣。
見此,百里良騮心里對這個天然嫵媚的女人的防備心降低了很多,雖然她天生對男人極具魅惑,但卻心底善良,充滿了正能量,是個好老師。
百里良騮瞄了眼柳絮飏,為難道:“楊老師,你長得這么漂亮,身材又好,那些都是壞人,萬一他們對你怎么樣,到時候可怎么辦?”
柳絮飏見百里良騮的目光看過來,俏臉一紅,心里埋怨起自己太嫵媚。這么多年,她對男人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她最清楚不過,百里良騮直到現在才瞄了她一眼,已經是她見過定力最好的男人了。
一想百里良騮的話的確有道理,柳絮飏還真怕被人給非禮了,要知道那些人可是敢在學校非禮淼水柔,到了他們的地盤,肯定更加肆無忌憚。
不過柳絮飏只是猶豫了下,就做出決定,堅定道:“百里良騮,你是我的學生,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楊老師,既然你執意要去,那我就算是拼著不要命,也會保護你安全。”
百里良騮放松了對天然嫵的柳絮飏的最后一絲戒備,心底暗笑一聲,和柳絮飏走出了辦公室。
在樓下,柳絮飏見到了百里良騮的破爛自行車,心頭一跳:“這車好破,他家里一定很窮,但他卻擁有一顆正直的心,這樣的學生,現在太少了。”
百里良騮指了指自行車大杠道:“楊老師,上車吧。”
柳絮飏本來不想坐自行車,但又怕傷了學生的自尊心,便點了點頭,坐上了大杠。
接下來,百里良騮載著教育院最漂亮、最嫵媚的老師,在學校里穿梭而過,車輛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隨著橢圓車輪的滾動,自行車忽上忽下地行駛而過,哐當哐當,似乎官老爺出巡有人在鳴鑼開道。
這活現在讓百里良騮一人承包了,也是一條多快好省的高招。
見到這靚麗的風景線,整個教育院的學生,尤其是男學生,徹底的傻眼了。
這個消息,再次風靡校園,傳遍每一個角落,尤其是上次錯過的那些人,心中還對那個“咣當”答案,這次可要一睹為快了。
半個小時前,這小子載著清純校花在學校穿過,而現在,又換成了最是天然嫵媚的柳絮飏老師,別說上次沒看到這次一定要看,即使是上次看到,這次也要看。
不但要看,而且非看不可!
因為二個人不一樣,若是只看到一個,沒有比較怎么會有鑒別?
淼水柔清純,但始終和人保持距離;柳絮飏嫵媚,卻總是冷臉示人。
這兩位令男人仰望的絕世美人,別說是坐男人的自行車,就連寶馬奔馳都沒坐上去過。
可是現在,她們竟然都上了一輛破爛的鳳凰牌自行車,而且,是坐在大杠上,和百里良騮貼的很近。
教育院所有牲口們的眼神中,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有崇拜。
緊接著,校內bbs再次火爆沸騰,“追女之王”的稱號,正式落在百里良騮頭上,在教育院的學生中不脛而走。
而作為主角的百里良騮,他并不知道這一切,出了校門之后,他朝著英雄閣會所騎去,按柳絮飏所說,黑熊幫在江臨區的巢穴,就是這個會所。
英雄閣修建得很氣派,金碧輝煌,在蘇門答臘有極大的名氣。
之所以有這么大名氣,其一自然是高檔的消費群體和服務質量;其二則是被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黑熊幫背景。
百里良騮看著門口一排站得整整齊齊的黑衣大漢,一個個虎背熊腰,眼神冷厲彪悍,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所能有的素質。
“看來這黑熊幫還真有些門道,想必在學校收保護費的瘋熊只是外圍成員。”
百里良騮心頭暗道,把自行車停在了英雄閣門口,對從大杠上下來的柳絮飏道:“柳老師,這英雄閣還是太危險了,你跟我一起進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對得起你?我看你還是在外面等我,我獨自進去,和他們講講道理,他們應該會聽的。”
柳絮飏苦笑了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壞,怎會聽你講道理。
不過她轉念一想,百里良騮也說得對,她留在外面,萬一真有什么情況,還能向那些巡捕求救,讓他們過來幫助百里良騮,可若是兩人都陷進去,想逃也逃不掉了。
“好,我在這里等你,如果半個小時你沒出來,我就去找巡捕來救你。”柳絮飏點了點頭,一臉鄭重道。
“放心,楊老師,我給他們道歉,好好和他們講,他們應該不會為難我的。”
百里良騮面色凜然,昂頭闊步朝著英雄閣里走去。
轉身的剎那,他呆萌的表情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度的陰冷。
真是開玩笑,區區一個小島的幫派,竟然想讓我探險隊總司令道歉,這可能嗎?
至于百里良騮說的好好講,當然要好好講,不過他向來喜歡先揍別人一頓,再好好講。
一般來說,吃了他一拳的人,都很好說話。
“百里良騮,你小心!”
望著百里良騮變得高大的背影,柳絮飏往前追了兩步,這才停下。
這一刻,她覺得百里良騮雖然是個窮學生,也不是那么高大,但卻擁有正義感,敢只身犯險,令她敬佩而又心疼。
突然間,她覺得鼻尖有些發酸,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百里良騮可千萬不要有事,不然的話,我當老師的,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在一排黑衣大漢的矚目下,百里良騮旁若無人地朝著英雄閣里走去,神態自若,根本就像沒看到這些人一樣,比木雕泥塑更沒有生命力。
這些黑衣大漢早就注意到了百里良騮,見他騎著輛破自行車,卻載著個嫵媚到骨子里的美女,他們是羨慕嫉妒恨五味雜陳,恨不得上去揍百里良騮一頓。
此刻見百里良騮竟然無視他們,他們就更不樂意了。
如果英雄閣不是開門迎客,他們敢立即就撲上去揍百里良騮一頓,現在卻不敢。
不過雖然會所有規矩,但是不代表他們沒辦法整治百里良騮。
當即黑衣大漢分成兩列,朝著百里良騮快步走過來,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將他團團圍住,一個個虎視眈眈,眼神中滿是煞氣,仿佛像是要把百里良騮吃了。
百里良騮不屑地冷笑一聲,他經歷過無數生死瞬間,見識過世人無法理解的高人,甚至妖魔鬼怪,眼前幾個混子竟然想嚇唬他,攔他的路,當真是螳臂當車。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減小了收斂的強度,氣勢外放,一股冰冷到骨子里的血腥氣機將周圍籠罩,充滿了殺戮之氣。
幾名剛才還囂張的黑衣大漢,頓時面色驟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數步,讓開了道路,等百里良騮進了英雄閣,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卻已是汗流浹背。
百里良騮進了英雄閣,一名穿著職業套裝,身材突出的迎賓小姐走了過來,她看向穿著普通的百里良騮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即嘴角勾起專業的微笑:“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么需要,如果要上洗手間的話,對不起,我們這里不對外提供。”
“讓朱煒來見我。”
百里良騮扔下一句話,沒有理會傻眼的迎賓小姐,徑直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摸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迎賓小姐皺了下眉頭,上前道:“這位先生,你確定是要見我們朱總?如果要見他,是需要預約的;另外如果你想搗亂,我友情提醒你,昨天一位撒酒瘋的顧客已經進了醫院,據說要臥床不起三個月才能下床。”
聽到對方的威脅,百里良騮笑了笑,吐出一個煙圈:“告訴朱煒,就說我是教育院的百里良騮,特地來找他的。”
“嘁,這么拽,原來只是個學生。”
迎賓小姐厭惡地扇了扇空氣中的煙霧,轉身后,邁著輕盈的貓步走開。
不一會,一名面容精瘦,穿著藏藍色西裝的塌鼻梁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沒動的百里良騮,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你就是打了瘋熊的那個大學生?呵呵,進了英雄閣竟然還坐得住,真不知道該是佩服你,還是說你無知。”
百里良騮沒有理會對方的話,問道:“你是朱煒?”
“想見朱總,你以為你有資格?把錢交給我,然后跟我到樓上,跪下來給你打了的瘋熊幾人道歉,然后你就可以滾……”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百里良騮閃電般出手,狠狠地抽了對方一個耳光。
塌鼻梁男子只覺天旋地轉,臉頰瞬間就紅腫起來,口中吐出鮮血,還帶出兩顆牙齒。
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看到百里良騮打人,英雄閣里的保安全都聚了過來,足足有三十多人,將他圍了起來。
百里良騮不為所動,抖了抖煙灰,輕描淡寫道:“最后一次機會,讓朱煒來見我。”
“臥槽尼瑪,惹事惹到我們黑熊幫的頭上,找死!”
“上,干死他!”
英雄閣的保安全都是黑熊幫的人,他們這么久以來,還沒見過誰在英雄閣里像百里良騮這么囂張,立即就火了。
眼看保安沖向坐在沙發上的百里良騮,被迎賓小姐扶起的塌鼻梁男子回過神來,連忙喊道:“都住手。”
保安們停下動作,不解地看向塌鼻梁男子。
塌鼻梁男子眼中滿是驚懼,剛才百里良騮抽他耳光的瞬間,他感覺到強烈的殺氣,猶如實質。
他不是沒殺過人,他也見過專業的殺手,可卻沒有一個人的殺氣,有百里良騮剛才瞬間爆發出的那么強烈,簡直像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一樣。
“快去,讓朱總過來。”
塌鼻梁男子聲音有些顫抖,對身旁的迎賓小姐道。
“什么,讓朱總來見他?”
迎賓小姐嘴角抽搐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塌鼻梁男子急了,大喊道:“讓你去叫朱總,趕快。”
“是,是。”
迎賓小姐嚇得一哆嗦,瞥了眼百里良騮,忙不迭地朝著樓上跑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靜悄悄的大廳里回蕩著蹬蹬蹬的聲音。
在三十多名保安惡狠狠的目光下,百里良騮依舊神態自若,自顧自的抽著煙,還不時吐出不同花樣的煙圈。
很快,一大群人從樓梯跑了下來,不下五十人,加入到包圍百里良騮的人群之中。
緊接著,叮咚的電梯聲音響起,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他娘的,竟然打擾我接待貴客,老子一定要把你扔進河里喂魚,不然茍爺還以為我沒教育院的黑熊幫人馬管理好。”
人群散開一條道,一名穿著黑西裝,脖子上掛著大金項鏈,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對方人多勢眾,殺氣騰騰,此人這一登場,還頗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不過在百里良騮的眼里,這氣勢根本就是個一個虛無縹緲還帶臭味的存在,充其量算是有些氣,但沒有勢,一絲一毫都沒有。
“你是朱煒?”
百里良騮坐在沙上,抬了抬眼皮,淡定無比。
“小子,你闖進英雄閣,打了我黑熊幫的人,竟然還敢這么囂張,難道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朱煒冷笑了聲,面色一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教教你怎么寫‘死’字。來人,把他綁起來,今晚扔到河里喂魚。”
得到朱煒的命令,黑熊幫的成員一個個殺氣騰騰地朝百里良騮撲了上去。
可接下來的一幕,徹底令黑熊幫的成員傻了眼。
百里良騮依舊坐在沙上,嘴上抽著煙,連屁股都沒挪動一下,只見他雙腿如風,將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踢翻在地。
眼看自己這方瞬間躺下了十多人,黑熊幫的成員停下了撲向百里良騮的腳步,不敢靠近,只覺背脊一陣涼。
“朱煒,你就這樣招待客人?”
百里良騮冷笑一聲,抖了抖煙灰,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找死!”
朱煒看出百里良騮是高手,冷喝一聲,面露猙獰之色,伸手摸向腰間,想要掏搶。
在他看來,百里良騮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擋得住子彈。
就在這時,朱煒身后一個頭發灰白的國字臉男子按住了他的手,沉聲道:“朱煒,住手。”
“茍爺。”朱煒回頭看向國字臉男子,皺了下眉頭,手緩緩地松開了手槍。
面對這位茍爺,朱煒不敢不尊敬,因為茍爺在黑熊幫的身份僅次于老大,而且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就連老大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茍爺往前走了幾步,目光如鷹隼般盯著百里良騮,拱了拱手,聲如洪鐘道:“鄙人蘇島八卦手茍威,請問小兄弟師承何人?”
百里良騮上下打量著茍威,笑了笑:“想問我師承,你還未夠資格。”
“小兄弟未免太托大了,難道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嗎?”
茍威面色一變,邁步朝百里良騮走過來,身上的骨節啪啪炸響,整個人氣勢騰騰,隱隱有一種無形的氣機將這片空間籠罩。
見百里良騮還坐在沙上不動,茍威心頭大怒,腳下加速,猛然朝百里良騮撲了上去,決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個教訓。
他一拳轟出,空氣噼啪炸響,拳之快,威勢之猛,令周圍黑熊幫的成員都是心驚肉跳。
“不自量力。”
百里良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右手把煙頭往嘴巴上送,左拳不疾不徐地朝著對方轟去。
砰轟。
一聲巨響,聲如雷霆,猶如兩輛汽車相撞。
下一刻,茍威臉上露出驚懼之色,只覺一股巨力從百里良騮的拳頭上傳來,緊接著他整個人便失去了控制,朝后飛出去,將身后的黑熊幫成員沖散,然后撞在前臺,將大理石的前臺整個撞得塌陷了下去,他這才停下去勢。
一時間,整個英雄閣大廳鴉雀無聲,看著百里良騮,所有人腦中都閃過一個問題,這是人嗎?
“茍爺!”
朱煒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扶住茍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茍威的底細,這可是老大幫了對方個大忙,好不容易才請來坐鎮黑熊幫的高人,可是高人在百里良騮面前,卻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沒有半點高人的風貌。
“咳咳……”
茍威咳出一口鮮血,踉蹌著站起來,面色凝重地看向百里良騮,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百里良騮把手中的煙蒂在茶幾上按滅,抬頭道:“看你出手的架勢,應該是蘇島八卦掌茍家的嫡傳,我記得茍家有個叫茍成虎的,和你是什么關系?”
一聽攀上了關系,茍威松了口氣,滴血的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茍成虎是我祖爺爺,小兄弟,看你年紀,我們當以叔侄論交才對。”
“狗屁。”百里良騮癟了癟嘴,道:“我稱茍梁成虎是小茍,按輩分的話,你就叫我一聲爺爺吧。”
“你……”
梁威雙目一瞪,本想說百里良騮耍他,可轉念一想,百里良騮的實力比茍成虎還強,或許真有可能和茍成虎平輩論交。
更何況江湖中人重視師承,也許百里良騮的師承輩分高,所以他年紀雖輕,輩分卻極高。
實際上,百里良騮的記憶力特別好,記得他的探險隊有一個東南亞來的隊員,雖然擂臺賽沒有進入前108,也還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他有印象。
對探險隊的那些人,他一個總司令,能叫他一聲小茍,就不錯了,難道還能叫他別的?
當然,茍威并不知道這些,也沒有真稱呼百里良騮為爺爺,他轉頭看向朱煒,低聲道:“此人深不可測,在沒調查清楚之前,一定要安撫好他,不可得罪。”
朱煒面露苦色,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茍爺。”
“我上樓療傷,處理好之后,上來見我。”茍威丟下一句話,邁步朝著樓梯走去。
看著梁威的背影,百里良騮冷笑一聲:“呵呵,讓你叫我爺爺,那是我看得起你。如果不是看出你是茍成虎的后人,你至少斷一條手臂;現在你走了,下次再見,茍成虎的那層情分,可就沒有了。”
茍威頓了下腳步,終究還是沒能拉下臉面,邁步上了樓。
朱煒沒想到會弄成這般局面,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朝百里良騮迎上去道:“百里先生,抱歉呀,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你剛才不是要把我扔河里喂魚嗎?”百里良騮冷聲道。
朱煒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連忙把周圍的小弟驅散,站到百里良騮旁邊,點頭哈腰道:“百里先生,是我有眼無珠,作為致歉,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我一定滿足。”
百里良騮瞥了眼朱煒,開口道:“從此以后,你們黑熊幫的人不準踏足教育院,更不能招惹教育院的學生;另外你們拿出五百萬給學校,作為貧困生基金,每年給家庭貧困的學生一定補助。”
“好,我待會就聯系香女校長,把這些事情都落實。另外我會就收保護費的事情,向香女校長鄭重致歉。”
朱煒連忙點頭答應,一想這些條件都對百里良騮沒什么好處,他又問道:“百里先生,你自己有沒有什么需要?”
“像我這種大公無私的人,你認為會顧及私利?”
百里良騮瞥了眼朱煒,一臉鄙視。
就在朱煒暗想你不提條件更好的時候,百里良騮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不過你既然這么熱心,非要給我弄個一兩百萬花花,我不接受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你的好意。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朱煒嘴角一抽,心里暗罵百里良騮無恥,卻不敢表現出來,連忙寫下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遞給百里良騮:“百里先生,這是支票,請拿好。”
百里良騮接過支票,用手指一彈,放在原來校長給的那五萬一起,起身朝外走去,道:“朱煒,給茍家的小家伙帶句話,讓他好自為之。”
“是,是。”
朱煒點頭哈腰地把百里良騮送到門口,忙不迭地朝著樓上跑去。
進了辦公室,他哭喪著臉對茍威道:“茍爺,那小子太囂張了,訛詐了我七百萬不說,他還讓我帶話給你,說是讓你這小家伙好自為之。”
茍威皺了下眉頭,沒有理會朱煒的哭訴,而是問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煒連忙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聽完后,茍威冷哼一聲:“學校向來是禁地,堂堂黑熊幫,難道還缺幾個保護費不成?既然是你們破壞了規矩,也怨不得別人找上門。這件事到此結束,不要節外生枝。那人的底細,我是越想越不對勁,已經派人去問家族打探了。”
一聽這話,朱煒明白過來,茍威嘴巴上說到此結束,但他自己卻在查百里良騮的底細,也就是說,茍威并沒有打算噎下這口氣。
又交代了朱煒幾句,茍威這才離開。
茍威前腳剛走不久,一位下巴包著紗布的年輕人進了朱煒的辦公室,赫然是李大頭。
“大頭,你這是怎么了?”朱煒一見李大頭纏著紗布,皺眉問道。
李大頭面色陰沉,開門見山道:“朱叔,我要你幫忙整治個人。”
如果是以往,朱煒肯定一口答應,可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現在多了個心眼,便問道:“對方是什么人?”
“教育院的一個窮學生。”
一聽這話,朱煒放下心來,現在他正找不到地方發泄,對方又恰恰是教育院的人,正好可以發泄一下怒火。
在沒有過多交流目標信息的情況下,李大頭和朱煒商量起陰謀詭計來。
看到百里良騮安然無恙從英雄閣里出來,柳絮飏提著的心終于放下,這短短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她感覺過得太慢,太煎熬了。
她快步迎上去,關切道:“百里良騮,他們沒為難你吧?”
“我剛進去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把我嚇得不輕。不過我鼓起勇氣,好好給他們講道理,向他們宣揚和氣生財的精神,生態文明觀念,告訴他們要團結不要分裂,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當時歸根結底是我們,也就是我么需要的時候是我們的,我們不需要的時候就是你們的,如果你們我們都需要,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的!他們在外面混,當然理解能力很強,我只是稍微動了動手,他們就徹底贊同了我的意見,我還待繼續說,沒想到他們十分感動,最后不僅沒要校長準備的那五萬塊,而且還反過來向我道歉,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百里良騮笑了笑,滿嘴跑火車道。
“給……給他們講道理,他們會聽?”
柳絮飏嘴角一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要知道黑熊幫在蘇島赫赫有名,有些事跡她是聽說過的,那些人絕不是講道理能夠行得通的。
“怎么,楊老師你不信?”
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做出一副不樂意的表情,指著站在英雄閣門口的黑衣大漢,對柳絮飏道:“你不信的話,我叫個人過來,我再和他講講道理。”
“我信,我信。”柳絮飏生怕百里良騮又把別人招惹了,瞥了眼虎背熊腰的黑衣保安,拉住百里良騮道:“走吧,咱們回學校。”
“好,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