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差人頭!
李雙頭嚇得一哆嗦,慌忙站起來就往樓梯上跑,口中慘叫道:“我錢都給你了,你竟然還想殺我,你太沒人性了。”
“人性有用嗎?那你為什么干了那么多壞事?”
百里良騮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鄙夷,面對李雙頭這種人,他沒有絲毫的憐憫。
緊接著,他身形一動,抓住樓梯扶手,一躍跳上二樓,攔住了李雙頭的去路。
李雙頭嚇得雙腿一軟,一腳踩空,咚咚咚地從樓梯上滾落了下去。
看著摔得四腳朝天的李雙頭,百里良騮正要追過去,突然,二樓黑暗的角落處,一道人影猛地朝著他撲了上來。
“我以為你會一直藏著,直到我離開。”
百里良騮雖然背對著陰暗角落沖出來的人,但他沒有半分擔憂,甚至連頭也沒有回,反身一記鞭腿,朝著身后偷襲那人打去。
他這記鞭腿速度相當快,只見殘影掠過,那人根本無法躲避,連忙抬起雙臂抵擋,砰啪一聲,他被一腿抽得倒退了五六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這沖出來的人,正是張奎。
之前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張奎早就出來了,但他并沒有動,而是藏在角落,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出手。
可他卻沒料到,自己的行蹤完全在百里良騮的掌控之中。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百里良騮剛才那一記鞭腿的速度雖然快,但力道卻沒有發揮出來。
否則的話,他別說站穩,恐怕會被百里良騮一腳把雙手都踢斷,因為兩人的戰斗力,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
“多謝手下留情。”張奎朝百里良騮拱了拱手,鄭重道。
百里良騮看著面色凝重的張奎,沉默了下,冷聲道:“身為張家后人,你竟然如此愚昧,就李雙頭這種人,值得你幫他嗎?你簡直是在丟你祖爺爺的臉。”
張奎瞥了眼摔在樓梯下的李雙頭,只見李雙頭褲襠一片潮濕,他的面色越發的難看。
他知道,百里良騮的話說得對,李雙頭為人暴力兇殘,但內心卻膽小無謀,的確不是一個值得相幫的人。
不過,張奎卻有他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沉聲對百里良騮道:“李兄曾近幫過我,現在他有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看來你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百里良騮微微動容,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意,隨即笑道:“不過就憑你的本事,你幫得了他嗎?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幫。”張奎堅定道。
百里良騮眉毛一挑,大聲道:“好。”
話音一落,他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間消失在陰影之中。
“啊!”
張奎驚呼一聲,還沒回過神來,突然脖子一緊,只覺像是被鐵鉗緊緊的鉗住,眼前恍惚了下,卻已出現了百里良騮的面孔。
這速度,太快了!
百里良騮緊緊抓住張奎的脖子,將張奎高高地舉了起來,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看著漲紅了臉的張奎,道:“你的實力,羸弱如螻蟻,雖然你擁有勇者的意志,卻沒有勇者的實力,所以你就算再勇敢,也只是笑柄而已!今天我留你一命,下一次如果還敢對我出手,你就死定了。”
話音一落,百里良騮隨手把張奎朝著別墅外扔去。
張奎龐大的身軀,猶如一個布娃娃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乒乓一聲,落地的鋼化玻璃被他撞得粉碎,他摔落在院子里,滾了好幾圈,這才停下。
繞是身體強壯如張奎,此刻也只覺整個身體都散架了,疼得無法動彈。
他抬頭看向別墅內,當目光觸及到緩緩走下樓梯的百里良騮時,這一瞬間,他的腦子里閃過一個令他驚恐的概念:“內勁高手。”
也只有內勁高手,才能擁有百里良騮這么強大的實力。
不過當今這個時代,華夏的內勁高手實在太少了,在世俗間走動的內勁高手,更是幾乎沒有,大部分都已隱居,張奎的祖爺爺張斗,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張斗如今是一百零七歲,當年他修煉出內勁時,也已經高達九十八歲。
而百里良騮,他現在頂多也就二十歲左右,竟然就已經修煉出了內勁,這不是天才,這簡直就是妖孽。
這一刻,張奎突然明白了,百里良騮的師傅,肯定比張斗的輩分還高,不然的話,哪位前輩能當得了百里良騮的師傅。
而百里良騮,也的確可以和那些泰斗級別的大師同輩論交,他有這個實力,輩分也足夠。
張奎一臉驚恐,努力支撐著站起身,他沒有再返回別墅,李雙頭死定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對百里良騮出手,也會被百里良騮所殺。
他走出院子,回頭看了最后一眼,正好看到百里良騮走出了別墅門,他心頭一跳,忙埋頭往前走,喃喃道:“太可怕了,如此年輕的內勁高手,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百里良騮自己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從七歲之后,自己每天就只能睡三個小時,所有的時間都在師父的操練下度過,整整十年,到他十七歲出師,他才被師父給折磨出來。
他身上的傷痕,其實也并非都是執行探險任務時所傷,大多數都是和師父對練的時候,師父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對于百里良騮這個徒弟,師父平時雖然嘻嘻哈哈的開玩笑,但真正傳授功夫的時候,他卻是從來不會手軟。
打得他鬼哭狼嚎。
半個小時后,百里良騮回到了盛世華府,將手中打包的烤腦花、香椒兔頭等食物放在桌上,朝著二樓喊道:“遙總,趕緊下樓,夜宵帶回來了。”
很快,遙琪從樓梯上走下來,她已經洗過澡,換上了一套深紫色的薄紗睡衣,除了胸口的雕花能稍微遮擋視線之外,其他部位都是若隱若現,十分性感。
看到遙琪絕美的身材,百里良騮險些鼻血都噴出來,我說遙琪你這樣穿,不會是故意的吧。
當然,這句話百里良騮只是在心里說說而已,他怕真的說出來,遙琪立即就會上樓去換衣服,到時候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順著遙琪露在睡衣外的兩條長蹆往上看,本來風景一片秀麗,可當看到她的面部時,百里良騮嚇了一跳,叫道:“我靠,鬼啊你!”
只見遙琪整張臉都黑乎乎的,像是抹了一層泥。
遙琪露在外面的兩只眼珠轉動了下,翻了個白眼,鄙夷道:“沒見過海藻泥面膜?”
說完,她沒理會百里良騮,看了眼茶幾上的夜宵,目光一亮,搖曳著身姿往一樓的衛生間走去,道:“夜宵你別動,我洗了臉就來吃。”
顯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遙琪對百里良騮的態度已經很隨便,甚至敢在他面前穿薄紗睡衣、敷面膜,這完全是當成自己人的節奏。
“她穿那么透明,待會不會讓我侍寢吧?”百里良騮望著衛生間的門,心底一陣壞笑。
百里良騮的幻想很美好,可是遙琪吃過夜宵之后,理也沒理他,徑直就上了樓。
看著桌上一片狼藉的碗筷,百里良騮不禁皺了下眉頭,朝著樓上喊道:“遙琪,我是你的保鏢,不是保姆,這些東西難道你不收拾一下嗎?”
遙琪在樓上聽到這話,吐了吐舌頭,臉上竟是露出俏皮的神態,然后她繃著臉,探出腦袋對百里良騮道:“我付了那么多錢請你,你連手都沒動過一次,今晚收拾一下碗筷,也算是我物有所值了。”
沒動手,那你以為黑狼幫會放過你?
百里良騮腹誹一句,但也沒多說,只是默默地把碗筷收了起來,一邊洗,一邊笑道:“嘿嘿,現在你囂張,總有一天讓你住到我的鴛鴦摟來,給我們所有人當丫鬟。”
第二天,黑狼幫老大李雙頭在別墅被殺的消息迅速在蘇門答臘傳開,令整個蘇門答臘黑白兩道都大為震驚。
據巡捕房透露出來的消息,在李雙頭被殺的當晚,黑狼幫竟然有多達一百一十多人在場,且配備了非常強力的軍火,卻依舊無法阻止李雙頭的死亡,而且,黑狼幫的成員死了二十六人,其余人也都身受重傷。
經過調查,以及查看李雙頭別墅的監控紀錄,警方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對象出現,而且在晚間十點至十點四十六分的監控錄像丟失,警方懷疑是被高科技手段干擾,監控未能正常工作。
更詭異的是,通過彈道檢測,警方發現黑狼幫的成員大多是被他們自己人開槍所傷。而且警方也沒能弄明白黑狼幫為何當晚為何會弄出那么大陣仗,似乎在防備著什么。
“百里良騮,李雙頭被殺了!”
遙琪得到李雙頭死亡的消息,她掛斷電話,看向百里良騮道。
百里良騮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笑了笑道:“被殺了嗎?他那種壞人,早就該死。殺了他的人,肯定是位英明神武的英雄。”
“真是奇怪,他昨晚給我轉了賬,然后就死了,這之間難道有什么聯系?”遙琪沉吟道,突然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她抬頭看向百里良騮:“你昨晚出去吃宵夜,不會是……”
“你懷疑是我殺了人?”百里良騮癟了癟嘴,指著自己道:“我可是五好青年,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
就在這時,門鎖咔噠一聲打開,幾名身著巡捕服的男子走進了遙琪的辦公室。
“遙總,你好,我是教育院市區的四級捕頭俞允中,現在懷疑你與一起重大謀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巡捕房里接受調查。”
一名身材發福的中年巡捕,面色冷峻的開口道,但語氣還算客氣。
遙琪皺了下眉頭,知道巡捕為什么來,李雙頭昨晚給她轉賬一億多,然后就死了,巡捕肯定會懷疑和她有關系。
沉默了下,遙琪正打算跟巡捕走,百里良騮站出來,一臉認真的對幾名巡捕道:“你們好,我是遙總的法律顧問百里良騮,你們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談。”
法律顧問?
如果不是遙琪知道百里良騮的身份,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差點就信以為真了。
幾名巡捕都是一愣,上下打量著百里良騮,你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搞法律的人呀。
不過話說回來,人不可貌相,萬一人家喜歡穿著隨意點呢。
“不好意思,就算有法律顧問,遙總也要……”
領頭的俞允中停頓了下,打量著百里良騮,面色突然一變道:“你是百里良騮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你認識我?”百里良騮疑惑道。
俞允中眼中閃過敬畏之色,滿臉堆笑道:“你好,百里良騮先生,我是教育院市區的四級捕頭俞允中,上次跟著國總捕頭見過您。”
百里良騮搖了搖頭:“沒印象。”
之前他被尥絕紫抓到巡捕房,國之盾和野全球去找他的時候,因為那個巡捕房就是在俞允中的轄下,俞允中也跟在后面。當時俞允中站在角落,百里良騮看都沒看見,當然沒印象。
不過俞允中對他的印象就深了,這可是連市長野全球都不給面子的人,這樣的人物,別說是他一個四級捕頭,就算是總捕頭國之盾,也得仰視。
可是聽國總捕頭說,你百里良騮明明是個醫生,你怎么會在遙氏集團總裁的辦公室,而且還是法律顧問,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俞允中聽百里良騮說對他沒印象,他并沒有生氣,笑了笑道:“陳先生,之前市長去請您給野老治病的時候,我在巡捕房見過你一面。”
“噢。”百里良騮噢了聲,瞥了眼遙琪,對俞允中說道:“你找我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講就行。”
既然百里良騮發話,俞允中當然不敢再執意帶遙琪去局里,只得問了遙琪幾個問題,進行了記錄之后就離開了遙氏集團。
遙琪看著百里良騮,沒想到這些巡捕如此輕易就被他打發了,對百里良騮越發的好奇,而且聽俞允中的意思,市長好像都得對他禮遇,這樣的人物,需要給人干保鏢嗎?市長隨便給他一點福利,那還怕沒錢賺?
心里揣著疑惑,遙琪越看百里良騮,越覺得不簡單。
她忍不住問道:“百里良騮,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個四級捕頭俞允中好像很怕你?”
百里良騮看向遙琪,一臉認真道:“人家這是公事公辦,什么叫怕我?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這簡直是懷疑那些巡捕的素質。”
遙琪秀眉微蹙,正想再問,這時候百里良騮的手機響了。
“喂,女流牤,想哥哥了嗎?誒,你可是有求于我,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我好歹也是你的房東呀。如果你乖乖聽話,我或許可以不收你的房租。”
“藥材都搜集齊了,那行,我待會就過來,另外記得讓野家那些目中無人的白癡都滾蛋,我看見他們就討厭。你不是被逐出家門了嗎?你和他們沒關系,我這可不是罵你。”
“好吧,待會見。”
電話是百里幽玲打來的,他們已經搜集齊了百里良騮需要的藥材,請百里良騮過去治療野老。
掛了電話,百里良騮對遙琪道:“我得出去一趟,現在李雙頭已經死了,你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說完,不等遙琪回答,百里良騮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百里良騮的背影,遙琪突然心里一跳,急道:“你不會不回來了吧?”
遙琪有些著急,脫口而出道,臉上露出患得患失的表情,心想現在李雙頭死了,沒有人再威脅自己,百里良騮今天離開,會不會一去不復返。
雖然她和百里良騮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她卻覺得百里良騮在心中占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莫名的,她想要依靠這個男人,得到這個男人的庇護,讓這個男人貫穿在自己的生活當中。
話說出口,遙琪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俏臉微微發紅,眼神閃爍,不敢去直視百里良騮的目光。
百里良騮回頭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豆漿油條:“放心,我明天早上還得給你買早餐,一定會回來的。”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誰稀罕你給我買早餐了。”
遙琪嘟噥了句,想要以自己不在意的態度,來掩飾剛才的緊張,以及對百里良騮的一絲眷戀。
作為遙氏集團的總裁,一名獨自闖出頭的女強人,她可不想讓百里良騮以為自己矯揉造作,把自己給當成了小女人。
不過此刻遙琪的表現,在百里良騮眼里卻是十分的可愛。
他笑了笑,調侃道:“你不稀罕的話,那我可就不給你買早餐了。”
“不行。”
一聽百里良騮的話,遙琪又是急了,騰地站起來,雙手叉腰,氣呼呼地對百里良騮說道:“你答應我的事情,怎么能反悔。”
“哈哈哈哈……你好像很舍不得我呀,不過你放心,我這人絕對信守承諾,明天早上,早餐一定準時。”
百里良騮大笑道,走出了辦公室。
遙琪聽到他調侃的笑聲,氣得一跺腳,但想起他最后的那句話,嘴角卻是露出釋然開懷的微笑,心里感覺暖暖的。
百里良騮離開遙氏集團后,直接趕到了野老治病的醫院,只見百里幽玲已經在樓下等著,來回踱步,一副焦急的樣子。
除了百里幽玲以外,還有院長于子文,他一把年紀了,卻伸著腦袋四處張望,似乎比百里幽玲更加的迫不及待。
“你總算來了。”
一見百里良騮,百里幽玲上前拉住他就往樓上走,邊走邊說道:“我爺爺的情況不是很穩定,你趕快給他治療,藥材都已經搜集齊了,全都是于院長的功勞。”
于子文謙虛地笑了笑,也不敢居功自傲,看向百里良騮道:“百里良騮先生,你那些藥可是一點也不好找,好幾門我都不認識,請教了我師傅孫回春之后,才把這些藥材都搜集齊。”
“有些只是名字和民間的叫法不同,有兩樣還算比較少,但也不難找。”百里良騮淡然道。
看著百里良騮平靜的表情,于子文一陣無語,這些藥材搜集的過程,那可不是一般的艱難,他幾乎動用了醫學圈子里的所有人脈,欠下了無數的人情,又花了很多錢,這才把藥材搜集齊。
如果不是為了見識一下百里良騮起死回生的醫術,即使是醫治野老,于子文也不會花這么大精力去搜集藥材。
可到了百里良騮的嘴里,這卻似乎并不是很難的事情。
原本于子文還想邀一下功,現在他只能把話吞進了肚子里,不然的話,豈不是惹得別人嘲笑。
三人一起上了樓,看到門口齊聚的野家人,百里良騮停頓了下腳步,對百里幽玲道:“我不是說了,把他們都趕走嗎?”
百里幽玲皺了下眉頭,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他們畢竟是爺爺的后輩,如此重大的時刻,當然是要留在這里。雖然我說了你不想看到他們,但他們不聽。”
“算了,我就當他們是空氣。”
看著百里幽玲為難的樣子,百里良騮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徑直朝著病房走去。
野家的人想要上前打招呼,可百里良騮目不斜視,直接無視在場所有人,野家人上次見識過百里良騮的囂張后,他們也不想再湊上去自討沒趣,只得讓開了門。
百里良騮也不理會,推門走進了野老的病房。
看著他的背影,野全球臉上露出幾分慍色,差點就發飆,但終究是按捺住,帶著野家其他人,跟進了病房。
被人無視的感覺,對身為市長的野全球來說非常難受,他沉默了下,主動和百里良騮交談道:“百里良騮先生,感謝你來救治我的父親,只要你能將他治愈,我們野家就欠你一個人情。”
什么,野家的人情!
在場的護士醫生聽到野全球的話,都是面露驚訝之色,隨即一臉羨慕的看向百里良騮。
在他們眼里,野家在蘇門答臘根深蒂固,實力雄厚,能得到野家的一個人情,那簡直是天大的恩賜,以后無論是在蘇門答臘做什么,那絕對是無往不利。
眼前這年輕人頂多二十歲左右,有了野家的這份承諾,他絕對發達了。
幾名沒結婚的護士,不由地都是朝百里良騮拋媚眼,心想要是能把他這個巨大的呆子釣到,這輩子就不愁了。
可百里良騮卻是瞥了眼野全球,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說出了句震驚全場的話:“不好意思,野家的人情,我看不上。”
一聽這話,病房里陷入了寂靜當中。
野家承諾的人情,你看不上?
你到底是有多囂張,還是你自信自己的實力背景,比野家更雄厚?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百里良騮太狂了,狂到沒邊,狂到連教育院市區一把手都不放在眼里。
幾名小護士則是氣得直跺腳,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居然不珍惜,你腦袋被門夾了?
此刻,野全球的面色十分難看,他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拒絕過,這完全是打他的臉,打整個野家的臉。
可是,他卻發不起火來,若是又惹急了百里良騮,他一走了之,誰來救野老。
“百里良騮,我記住你了。”
野全球心底暗道,咬了咬牙,轉頭走到窗戶旁邊,望著外面默不作聲。
見此,眾人都知道,他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百里良騮一臉平靜,目光在野家眾人表情各異的臉上掃過,轉身朝著野老的病床走過去,淡笑道:“越強的人,責任就越大,可惜在你們身上,我并沒有看到這一點。而這個世界上并不止有權利和金錢,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感情。我今天來,則是因為和百里幽玲之間的感情,否則的話,你們認為請動一名能救命的醫生,就憑你們野家,能行?”
百里良騮的話,擲地有聲,野家人聽在耳中,先是有些憤怒,隨即卻是陷入了深思。
對呀,一名能救命的醫生,會是簡單的人物嗎?
要知道即使是一個國王,也未必能請動這樣的人,而現在野家機緣巧合,竟然遇到了一個,否則的話,野老能夠保住生命?
而他愿意出手,完全是看在百里幽玲的面子上。
要知道野老活著,野家就不會衰敗,間接來說,百里幽玲相當于拯救了整個野家的命運。
突然間,野家眾人的目光看向百里幽玲,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野老本就疼愛百里幽玲,加上這次百里幽玲請動百里良騮救治野老,他們無法想象,等野老康復之后,百里幽玲在野家的地位,又會變得多高。
此時,百里幽玲卻沒有去想自己會在野家的地位有所改變,她的心里是小鹿瞎撞,“感情”這個詞不斷在腦中閃現。
她看向百里良騮,心底暗道:“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已經如此時間之長,到底是什么感情?”
見百里幽玲看過來,百里良騮笑了笑,做出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干嘛,你可別打我的歪主意,我和你之間是房東與房客的感情,如果你非得做我女朋友的話,我還要考慮考慮。”
百里幽玲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心底一陣失落,隨即朝百里良騮瞪著眼睛道:“少廢話,趕緊救我爺爺。”
“有你這么求人的嗎?”
百里良騮嘟噥了句,手卻已經動了起來,抓起病床旁邊的藥材,開始一一檢查。
“給我拿個藥臼。”
查看完藥材并無問題,百里良騮轉頭對于子文道。
作為醫院的院長,于子文此刻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就跟個小助手一樣,一聽百里良騮的話,立馬就去取來了藥臼。
所有人都以為百里良騮要杵藥,可當他把藥拿起來懸在藥臼上空時,大家頓時都懵了。
百里良騮握著藥材,手指用力捻動,只見藥材全都化為了粉末,落在了藥臼之中。
那些藥材雖然不是特別堅硬,但要憑手掌弄成粉末,這種手段無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尤其是于子文,簡直感覺是大開眼界。
把所有的藥材全都捻成粉末放在藥臼中,百里良騮轉頭對百里幽玲眨了眨眼:“你爺爺平時喜歡喝什么酒?”
百里幽玲一臉疑惑,遲疑道:“二……二鍋頭。”
百里良騮點了點頭,對于子文道:“給我拿一瓶半斤的二鍋頭來。”
于子文一頭霧水,但也沒問,不一會就拿來了一瓶二鍋頭。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百里良騮把二鍋頭倒進了藥臼里,藥材粉末瞬間便融入了酒水當中,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酒水依舊是一片透明。
緊接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十分奇異,吸入肺腑之后,讓人感覺神清氣爽,頭腦清醒。
不過這還不算完,百里良騮把手掌按在酒水的表面,看起來什么都沒做,但過了幾分鐘,只見藥臼中冒起了淡淡的水霧,房間內的香味彌漫,氣息更濃郁,令在場好幾人都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當百里良騮把手移開,藥臼中的酒水竟是蒸發了大半,酒水變得更加濃稠,色調有些泛黃。
他抬起野老的頭,藥臼對著野老的嘴巴,把里面的藥水全都灌了進去,手法之暴力,甚至把野老嗆得咳嗽了兩聲,干瘦的身子顫抖,把在場的人都嚇得心驚膽戰。
可就在百里良騮把野老的腦袋放回枕頭上后,野老竟是砸吧了下嘴巴,嘴角浮現出笑意,夢囈道:“好酒,二鍋頭,但比二鍋頭好喝。”
一聽這話,都是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于子文看著檢測野老身體各項指標的儀器,眼睛都瞪大了,甚至爆出了粗口:“臥槽,怎么可能,野老的各項指標不僅恢復了正常,而且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都沒什么差別。還有,他的高血壓竟然也好了,這藥也太神奇了吧!”
聽到于子文的話,野家人全都圍了上來,看到各種儀器顯示為綠色的指標,他們都是長長的松了口氣。
野老,終于不會死了,野家也不會衰敗了。
野家人都是一臉激動,尤其是野全球,他知道只要父親還在,他的位置就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爺爺!”百里幽玲撲到野老的床邊,抓住野老的手,開心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快,快采集血液樣本,檢查一下他的糖尿病,高血脂,總之能查的病,立即都給他查。”
于子文愣了半晌,近乎瘋狂地朝著旁邊傻眼的護士喊道。
護士們連忙采集血樣,用病房內的儀器進行了檢測之后,聲音顫抖道:“于……于院長,一切正常,野老他……什么病都沒了。”
“這……這太神奇了,不止起死回生,還附帶把各種病都給治好了,圣手,這才是真的醫道圣手!簡直就是華佗再世啊!不對,比華佗厲害多了,華佗只能治療外傷,這是起死回生啊!”
于子文驚呼道,回過神來,連忙四處搜尋百里良騮的身影,卻發現病房里沒有。
他急得對身邊的護士吼道:“百里良騮醫生呢,他去了哪里?”
護士無奈搖頭,剛才所有人都處于震驚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百里良騮的行蹤。
野全球見百里良騮消失,冷哼一聲,道:“那小子目中無人,如果他敢留下,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你個白癡,我看你才是目中無人。”
就在這時,野老冷不丁地冒出句話,然后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其雙目炯炯有神,一點也不像大病一場,差點就死了的人。
不過這剛一醒來就發飆,頓時把在場之人都給嚇住了。
他指著野全球,沒好氣道:“別人把我治好,你竟然還想報復他,就你這種心性,你這輩子完蛋了。”
面對父親的指責,野全球低下頭,不敢有任何怨言,可是他在心里卻是把百里良騮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野老沒好氣地哼了聲,轉頭看向百里幽玲,目光中滿是慈愛,拍了拍百里幽玲的手,道:“幽玲,你去追上百里良騮,幫我謝謝他。另外告訴他,我欠他一個人情,私人的人情,不關野家的事。”
“是,爺爺。”
百里幽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喜,轉身就朝著門外跑去。
百里幽玲追出病房大樓,看到百里良騮正慢慢悠悠地朝著醫院外走去,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擁有神奇醫術的人。
慢慢朝著百里良騮走過去,看著他的背影,百里幽玲眼中露出奇妙的光彩,除了對他的感激之外,似乎還有其他的情緒。
追上百里良騮的腳步,百里幽玲和他并排往前走,沒好氣道:“你怎么突然走了?”
“作為一名曾經獲得過優秀少先隊員的人,做好事不留名,是我的美德。”
百里良騮轉頭看著百里幽玲,一臉真誠的表情。
“你就沒個正經的時候?”百里幽玲噗嗤笑了聲,接著道:“我爺爺醒了,他讓我向你道謝,說他私人欠你一個人情。”
這一次,百里良騮沒有說看不起這個人情,但他也沒真放在心上,點了點頭道:“你們整個野家,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你爺爺還行。”
兩人繼續往前走,百里幽玲一直沒說話,快走到醫院大門時,她用手肘撞了撞百里良騮,等百里良騮轉過頭來,她聲如蚊吶道:“謝謝。”
“你說什么?”百里良騮把耳朵湊過去,一副沒聽清的樣子。
百里幽玲急得輕輕跺了下腳,臉頰有些發紅,聲音又提高了些:“我說謝謝。”
“剛不是謝過了嗎?”百里良騮疑惑道。
“剛才是我爺爺道謝,現在是我謝謝你。”
百里幽玲說完,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轉身就往回走,頭也不回道:“我去看我爺爺了,你早點回去鴛鴦樓,大家都挺想你的。”
“別扯到大家好不好,明明是你想我。”
百里良騮壞笑一聲,朝著百里幽玲的背影喊道:“幽玲,你不用謝我,我是你的房東,保護房客是我的責任。”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百里幽玲卻是聽進了心里去,暗道:“又說我是房客,難道我們之間,只有房東和房客的關系,連朋友都不是?哼,我可是你的準二夫人!”
就在這時,百里幽玲看到于子文急匆匆地從大樓里跑出來,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朝著百里良騮追了上去:“百里良騮醫生,請留步。”
百里良騮看著氣喘吁吁的于子文,疑惑道:“你這么著急,想干嘛?”
“百里良騮醫生,見識了你神奇的醫術后,在下十分佩服敬仰。”
于子文彎腰朝百里良騮恭敬地拱了拱手,哪里有半分醫學泰斗的架子,就像是向老師求教的學生。
百里良騮翻了個白眼:“說人話,別拐彎抹角。”
“是。”于子文點了點頭,干笑了聲,有些不好意思道:“百里良騮醫生,我……我想拜你為師。”
于子文可是知名的醫生,在醫學界有很高的名望,此刻竟然能拉下臉來拜一個年輕人為師,這讓百里良騮不禁對他有些贊賞。
不過,百里良騮從來沒有收徒的打算,更何況是個這么老的徒弟,要是換了美女醫生,還可以考慮。
“不好意思,我不收徒。”
百里良騮扔下一句話,沒有給于子文請求的機會,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醫院密密麻麻求診的病員當中。
于子文面露失望之色,四處看了看,不見百里良騮的身影,他把心一橫,朝著人群大聲喊道:“百里良騮醫生,就算你不收為為徒,我也不會放棄的,醫學之路永不止境,希望下次相見,你能指點一二。”
話音一落,于子文這才發覺情況不妙,在場不止病員,還有醫護人員把他看著,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已經走出一段路卻依然聽到于子文說話的百里良騮不由一笑。
他治好了野老當然也挺高興,但是個中奧妙,只有他清楚。
那些精華丸、十三種擦藥、甚至后面的花哨手法碾碎藥材,其實都是障眼法。
這種起死回生的治好絕癥不是任何藥石能夠奏效的。
哪怕那個于子文還用那十三種藥,他也百里良騮的手法把藥碾碎,也用半斤二鍋頭,
給人喝了,那人該死也一樣死。
在這些障眼法掩蓋下,百里良騮依然是請求靈犀一動給野老治的病,才能達到手到病除的絕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