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惠姑和畫傾城離去后,蒼無念淡淡的對曼沙說道:“母親,那個小女孩似乎有些問題。”
曼沙有些疑惑,剛才遠遠的她看見那個可愛的小女娃扯著蒼無念的衣角,可是他卻并未作出什么不滿的反應,而且今日下午他們與那小女娃擦身而過的時候,那青衣女子和小女娃的對話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樣一個心思單純善良的小娃娃,能有什么問題呢?
“念兒此言何意?”曼沙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和那青衣女子很有可能便是我們要找的畫族之人。”蒼無念說道。
“什么?”曼沙震驚了,她甚至都來不及問蒼無念為何如此猜測,急忙回頭想要尋找那青衣女子和那個小女孩,可是人群之中哪還有那兩人的身影。
曼沙十分沮喪的轉過身來,對著蒼無念問道:“念兒,你為何不問清楚,我見那小女孩對你似乎十分在意,就算是為了你自己早日恢復覺魂,你也該好好問問她呀!”
“并非孩兒不想問,而是被她的姑姑阻止了。想必這等隱匿于世的神秘族群必然是不希望有外人前去打擾的。不過母親也不必擔憂,這僅僅只是孩兒的猜測。既然今日能遇見她們,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們便能再遇上別人。”蒼無念語氣毫無波瀾,雖然他也想重塑覺魂,但是他也明白,今日終究是機緣不夠。
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一角,有三個人默默的注視著剛才畫傾城和蒼無念之間發生的一切。
這是三個尚在舞象之年的少年郎,其中兩個身形清瘦修長,五官也算得俊朗,仔細瞧去兩人的長相有七分相似。另外一名看起來年紀比這兩個少年郎小一些,做了書童的打扮。
這三人與畫傾城和惠姑一樣,皆是來自畫族,其中兩個是畫族大長老君封的孫子:長孫君奕晟,次孫君奕軒,至于那個小書童,名喚蘇白,打小就是君奕晟的陪讀。
有些不同的是,蘇白并非是畫族人,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畫族隱于人世間已有很長的歷史,從最初的與世隔絕,慢慢發展為允許一些族中仙根強大的人到俗世間歷練。
與凡間來往得日漸密切之后,漸漸的畫族中偶爾也會出現一些凡人,能來到畫族的凡人無不是心地善良且無家可歸之人,即便是有歹心,也不可能瞞過族中能力卓絕的元老們的法眼,一粒忘塵丹便可將他們在畫族一切記憶抹去,重新送回俗世間。這便是神仙后裔與凡人的區別。
蘇白便是畫族中為數不多的普通凡人之一,從他的曾祖那一輩開始便一直居住在丹青谷中,雖沒有仙根,但也能修習一些簡單粗淺的仙術。
此番君奕晟、君奕軒二人能從畫族出來,也算是沾了蘇白的光,畢竟是蘇白是凡人,蘇家每年中元節都會有人回鄉祭祖。蘇白今年十五歲,雖比君奕晟君奕軒年紀小些,不過為人老實穩重,此番祭祖是得了大長老君封的特許,而君奕晟作為畫族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在畫傾城出生之前一直被認為是下一任畫族族長的接班人,很受君封的重視,他提出要陪蘇白一同前來,君封便由著他了。
“真想不到,陪著小白來這俗世一趟,居然能碰見我們畫族的小公主。”君奕晟右手持一柄折扇,緩緩的拍打在左手掌心,仿若一派偏偏佳公子的模樣。只不過此時他面上似笑非笑,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冷意。
“看那小丫頭的樣子,似乎對那個小男孩挺上心的。”君奕軒饒有興致的盯著遠處眼蒙素帕的蒼無念笑著說道。
“若我沒聽錯,剛才不是小司命出言阻止,那小丫頭恐怕就要將我們畫族的老底都對那小子和盤托出了。”君奕晟譏諷道。
“哥,你多慮了,有惠姑姑在,不會出什么岔子的。”君奕軒以為自己的哥哥是擔心畫族的秘密會被隨意的泄露出去,出言安慰道。
“小司命么?這些年她仗著自己在族中的身份地位,可沒少干些出格的事情。若此次我回去將她偷偷帶那小丫頭來俗世的事情告訴爺爺,少不了她去司律堂走一趟。”君奕晟冷哼道。
“哥,這事就算了吧,你可別忘了,司律堂花堂主可是小傾城的親爹,當初小傾城還是惠姑姑親自接生的呢,有這層關系,估計進去了也就是走個過場。別到時候惠姑姑沒事,你倒是枉作小人了。”君奕軒急忙出言阻止道。
聽得君奕軒這么說,君奕晟一張素白的臉頓時有些鐵青了起來,隨后他沒好氣的說道:“我們走吧。希望那小丫頭能收斂一點,自從她出生以來,沒少把我們畫族折騰得雞飛狗跳。偏偏那一個個冥頑不靈的老頭還將她當做寶貝。”
蘇白在一旁默默的跟著沒有言語,君奕軒則是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最是了解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大哥,天資卓絕,心高氣傲。
據說君奕晟剛出生的時候,周身也是白芒縈繞,一看就是個仙根強大的孩子,即便是這樣,畫墨風也未曾親自上門探尋。
沒想到三年前畫傾城出生,畫墨風居然巴巴的親自跑去花府,還直接將這個小女娃冠以了畫姓,這令得向來自命不凡的君奕晟很是不服氣。他也知道錦鯉毫錐的事情,一千三百多年前丹青池也出現過這樣的奇景,可是當時被族長冠以畫姓的人呢?千年前就背離了畫族,到現在生死不明。
因著那前車之鑒,君奕晟對錦鯉毫錐的奇景嗤之以鼻,連帶著對小傾城也是越看越不順眼,憑什么單單因為一群魚兒就能斷定一個人的前途,他君奕晟偏偏不信這個,他要讓畫族那些老頭們知道,他君奕晟才能成為畫族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