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墨風起身,深深的望了眾人一眼,隨后他身形一動,帶著君奕軒、蘇白以及昏迷的君奕晟消失在原地。
轉瞬之后,畫墨風幾人的身影出現在丹青池邊,此時惠姑正抱著畫傾城躲在丹青池后巨大的石壁邊上。
見到畫墨風出現,惠姑急忙走了出來,焦急的問道:“族長,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畫墨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他往丹青池的邊沿走近了幾步,雙手結出了一道陣法。片刻后,陣法幻化的光芒緩緩脫離了畫墨風的掌心,漸漸的變為一個巨大的光盤一寸寸的覆蓋在丹青池的上方。
在這陣法光盤的牽引之下,丹青池中紅色和青色的池水開始各自翻滾起來,形成了紅、綠兩道水柱。隨后兩道水柱糾纏交織在一起,飛速的旋轉,一時間光芒乍現,刺得眾人都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畫墨風伸出手掌對著那散發著光芒的中心凌空一握,一道白光瞬間從水柱當中飛射入畫墨風的手心。
隨著東西入手,那刺眼的光芒漸漸的黯淡下去。畫墨風手掌一攤,一支通體森白如骨的毫錐映入惠姑幾人的眼簾。不,確切的說這并不是一支毫錐,而是一支無毫之錐,它只有一根筆管,筆頭處卻并沒有毛。
“這是……?”在場除了了昏迷的畫傾城和君奕晟,其余三人都十分驚訝的盯著畫墨風手里這柄白森森的筆管。
“這是我族代代相傳的圣物。據說當年我們的先祖織霞仙子便是用這支筆勾勒出天上的云彩霞光,只是這筆尖毫毛不知是否因為年歲久遠的緣故,早已缺失了。”畫墨風淡淡的說道。
“這筆沒了筆尖,還如何能做得畫?”惠姑疑惑的問道。
“這便是我今日一定要將此物拿出來的原因。這支筆名為‘蜃光’,筆管是由蜃龍的半截牙齒所造。傳說蜃龍能口吐幻景,因此用蜃龍牙做出的筆能夠讓作畫之人的法力得到更大的發揮,畫出具有靈性之物。至于我族的詳細信息,全都記錄在這中空的筆管之內,非我畫族之人或畫族仙根不夠強大者即便是拿到這支蜃光也不可能知道的秘密。畫兒是我族既定的,也是最后的希望。今日我畫族恐遭滅頂之災,這圣物決不能因此與我畫族陪葬!”畫墨風面帶敬畏之色,目光十分眷戀的盯著手中的筆管,似是要將他此生所有的希冀都刻在這筆管之上。
“惠姑,這蜃光就交由你代為保管。有朝一日待到時機成熟,你便將它交給畫兒。如若她不夠資格參透筆管所記載的信息,那從此這天地之間就再無畫族。就當我所有族人都在這一天陪同整個丹青谷一同滅亡了吧。”畫墨風將那森白的筆管交給了惠姑,一張本該透著仙風道骨的臉上寫滿了沉痛的死志。
“族長,我們一起走吧!”惠姑接過蜃光之后突然跪了下來。
“是啊族長,您跟我們一起走吧!”君奕軒和蘇白也跪下哀求道。
“我若跟你們一起走,那就誰也走不掉了。”畫墨風苦笑了一聲,將幾人扶了起來。
隨后畫墨風不再言語,猛的一揚手,先前封谷時所用的洛書拓片從他的衣袖中飛出,一路飛射向丹青池后凹陷的石壁上。拓片不偏不倚,堪堪射入少司命雕像的眉心之處。
洛書拓片沒入雕像眉心之后便仿佛與整座浮雕融為了一體,隨后整個雕像突然震動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惠姑三人皆是目露震驚之色的盯著那不斷晃動起來的神女雕像。
片刻之間,在三人驚駭的目光中,那明明看起來是與山壁連為一體的雕像卻硬生生的挪出來一道窄縫。雖說遠看是窄縫,但是也足有一人寬了。
畫墨風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身后的仙障,深知長老和其他幾位堂主恐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他不再猶豫,直接一道勁風將幾人全部掃入那雕像邊上的窄縫之中。
“族長……”三人大驚,可是身體卻根本由不得他們自己支配。
待五人全部飛入那裂縫之中,神女像又重新挪回了本來的位置,和石壁接合得天衣無縫,仿佛剛才挪出的那一道縫隙只是一種幻覺。
五人當中仍然清醒的三人在眼睜睜看著雕像漸漸將畫墨風的身影所遮擋的同時,畫墨風最后的聲音飄然入耳:“離開之后能走多遠便走多遠。不要想著報仇,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