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個魔族將領匆匆跑了過來,對著赤剎和玄拓恭聲說道:“稟報夫人、將軍,我等在丹青谷深處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石壁,依屬下猜測那很有可能是一個隱秘的通道入口。可是我等費了半天勁卻撼動不了那石壁分毫,還請夫人和將軍示下!”
赤剎微微蹙眉,隨即說道:“走,帶本夫人過去看看。”
那魔族將領將赤剎和玄拓帶到了丹青池邊,此時的丹青池里連一滴池水也沒有了,看起來僅僅只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池。
魔將指著空池的后面凹陷的石壁說道:“就是這座石壁,屬下等猜測或許那浮雕上面有什么機關,可是找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赤剎略一沉吟,飛身落在了石壁的邊上。她來來回回打量著這石壁和浮雕,可是看了許久之后也是毫無頭緒。她抬手凝聚了法力一掌轟了出去,可是除了轟下來一些石塊碎渣,別的什么也沒有。
這浮雕根本就是從這塊巨大的石壁上雕刻出來的,二者本就是一體,沒有絲毫的縫隙。
赤剎最終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恨聲說道:“傳令下去,將這丹青谷方圓百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部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一遍,一定要將那個小丫頭活捉回來。誰若是能抓到那個丫頭,魔尊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就在赤剎帶領著這一眾魔軍撤離后不久,一個人影急速的往丹青谷的方向狂奔而來。
男子一身灰衣短打,身后背著一柄長劍,凌亂的頭發挽著一個道士的發髻,發髻上歪歪斜斜的插著一支木頭簪子,唇角和下巴布滿的青色胡茬使他看上去略顯滄桑。
此人正是兩日之前因為君奕晟三人突然出現隨后借機遠遁的洛凡。
那日他施法遁走之后便打算離開邵揚鎮,雖然心下覺得有些對不住喬三娘,但是為了避免曼沙再一次找上門來糾纏于他,他也只好做一回不守承諾之人。
可是今日一早,也就是在畫墨風動用洛書拓片收回族內所有開啟仙障的法力符文之時,他一直當做吊墜掛于胸前的一個塊青玉也有了躁動的反應。
他急忙施法穩住了青玉的動蕩,心里卻有些不安起來。這個東西陪伴了他多少年,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異常情況。如果他猜測得沒錯,一定是丹青谷內有什么大事發生。
心頭涌上莫名的不安,早已遠離邵揚鎮百里之外的洛凡也顧不得會不會再遇上曼沙,急速的催動自身的法力,一路上頻頻使用遁術。
當洛凡最后一個閃身來到丹青谷谷口的時候,映入眼簾的畫面將他整個人都給驚呆了:谷口隱匿的仙障消失無蹤,原本仙氣環繞的丹青谷現在只剩下一片死氣。損毀的房屋、倒塌的樹木、滿地的鮮血、橫七豎八的尸體……
“誰……是誰干的?究竟是誰干的?”洛凡木然的盯著眼前的一幕,根本難以相信這是真的。這凡世間還有什么人竟然有這種本事能將一個全族皆有仙根的族群給滅了?
“為什么……到底是誰……曼沙!是不是你?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洛凡咆哮著,除了曼沙,他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畢竟先前只有曼沙糾纏過他,甚至還使出了連他都為之頭疼的法術。
“你……是……何人……”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飄然傳入洛凡的耳中,若非他也不是尋常之人,恐怕根本聽不到這幾乎只剩下氣息的微弱聲響。
洛凡心中一驚,隨即他的目光立馬鎖定在了一個早已動彈不得的身體上。
洛凡一個健步奔了過去,將一息尚存的畫墨風輕輕扶了起來。隨后他急切的問道:“族長,究竟是誰干的?”
畫墨風早已在先前的惡戰之中耗盡了一身的修為,此時的他容顏蒼老,一頭白發,生機近乎全部散去。
盡管是這樣,他仍然掙扎著想要發出聲音:“你……你怎么認得我……”
“族長,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快告訴我,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洛凡痛心而又急切的問道。
畫墨風艱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說道:“是……修羅女王……曼沙……他們……來找……可是……可是……”
畫墨風的話最終沒有說完,洛凡也不知道他的“可是”究竟是要可是些什么。
在聽見“修羅女王曼沙”這幾個字的時候,洛凡就已經完全明白了。難怪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就感到她并非凡人,甚至覺得她可能根本不屬于人界。難怪她這么急切的想要補全自己兒子的三魂。難怪她能使出讓他一時都難以化解的法術。
修羅……曼沙……
洛凡心中掀起滔天恨意,渾身都不自覺的顫抖著。他就這樣跪坐在地上,手中還抱著畫墨風的尸體。
良久之后,洛凡猛然間抬頭,仰天長嘯,那憤怒的嘯聲在整個丹青谷中回蕩著:“修羅族……曼沙……此仇不共戴天!終有一日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我畫洛凡對天起誓,窮己一生也必將手刃修羅,用整個修羅族的血來祭奠我畫族的亡魂……
洛凡,畫洛凡。他便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畫族的上一任既定,在他誕生之日,丹青池中的錦鯉也是無比愉悅的排列出了錦鯉毫錐的奇景。
然而千年前他去俗世歷練,卻徹底葬送了他這一生。他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從畫族中徹底的消失了。
這千年來,他一直渾渾噩噩,曾經當過俠客,曾經被人追殺,曾經終日流連煙花之地。如今的他只是四處漂泊,終日以酒為伴,時而正經,時而浪蕩。連他都早已經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何模樣,曾經的自己究竟追求過什么。
今日他終于有了一個必須要由他親手完成的使命,那就是為畫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