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話的語氣態度讓在場的幾人又是暗暗吃了一驚。尤其是畫傾城。
曾經的喬三娘是如何愛慕著洛凡她在斬魔宗那段日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喬三娘曾幾何時會用這樣的語氣同洛凡話?
全身心的愛上一個自己永遠高攀不起的男子,當初的喬三娘幾乎是卑微到塵埃里。她待他全心全意百依百順,她待他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以只要洛凡一句話,她可以對他挖心掏肺,只愿他能夠在她生命終結之前對她投以一個憐愛的眼神。
洛凡明白她的心思,但是他有自己的所愛,所以他既沒有接受,也沒有踐踏,只是始終待她如妹子一般。
可是女人啊,誰會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心愛的男子當做妹妹看待呢?
畫傾城知道,喬三娘變了,她忘記了所有的人,她也忘記了過去那個卑微的自己。現在的喬三娘擁有一身連她和蒼無念眼下恐怕都要忌憚三分的法力,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們去為之感慨和惋惜的凡人。
一開始的時候,畫傾城一直想著如何才能讓喬三娘恢復記憶,讓曾經的那個喬姐姐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此時此刻看見她就這樣挺直背脊站在洛凡的面前,那不卑不亢的態度,那沉著冷靜的面色,畫傾城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詭異的和諧。
為什么非要她恢復記憶呢?她就算將全世界都遺忘了,她的心中依然還是有洛凡的影子,或許要不了多久,她又會重新愛上洛凡。但是這一次愛上洛凡的,不再是那個凡人喬三娘,而是一個全新的喬三娘。
這一次,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平等的——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了,他們可以成為互幫互助的伙伴。這一次,喬三娘不用再因為自己凡人的身份那么卑微的去愛洛凡了,或許這樣的喬三娘,真的有機會打動洛凡的心也不一定。
“三娘,你變了。”良久之后,洛凡只是淡淡的吐出了這五個字。看不出悲喜。
喬三娘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過,我不記得過去的我是什么樣的,我都可以很坦然的接受一個沒有記憶的過去,為什么你們就不能坦然的接受一個全新的我呢?或者,你們就將我當做一個新認識的朋友,重新接納吧。至少現在的我可以是你們的助力,而不會像以前那樣成為你們的累贅。”
“喬姐姐的有道理,既然她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們為何非要逼迫她呢?我覺著喬姐姐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她現在和我們在一起,就可以真正的圓了她曾經的俠女夢了!”畫傾城接過話,笑盈盈的道。
洛凡的眼神微微凝了凝,終究沒有堅持什么,她不再記得他,不再愛他,不要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是他的心愿。
最終他只是低聲了一句,“但愿,你沒有忘記曾經那仗劍涯、行俠仗義的夢想。”
“好了,今夜就當做洛凡前輩重新認識一下三娘。我們眼下更該關心的,應該是那紫卿客的問題吧。”青辭的一句話,將大家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一些關鍵所在了。即便不完全一樣,怕也是八九不離十。”季子安面色嚴肅,淡淡的開口道。
“你之前那紫卿客的手法有些眼熟,究竟是怎么一個眼熟法?”蒼無念沉聲問道。
“洛凡前輩先前,他們進入長越國沒多久,途徑的村鎮便陸續開始死人,而那些人在死去之前便已經陷入昏迷,少則數月,多則十幾年。我想或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可能還有昏迷時間更久的人。你們今夜遭到文洵的伏擊,他身邊帶著許多詭異的黑影,你們一致認為那些黑影都是怨魂。
“所以我們可以大膽的做一個猜測,你們今夜遇到的怨魂便是從那些死去的百姓體內生生抽出的魂魄煉制而成,并且這種煉制的手法相當殘忍,所以那些百姓死去的時候才會一個個面色猙獰。”季子安緩緩道。
“你這么一,還真有這種可能。今夜我將文洵和那團黑霧鎮壓在我的法力之中時便感受到了一股強大而邪惡的怨念,當時我本想啟用往生咒的,奈何實在是后繼無力。若不是洛凡前輩及時趕到,我們恐怕真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家伙跑了。”青辭點頭道。
“怎么,聽你們這意思,你們似乎曾經遇見過怨魂?”洛凡有些好奇的問道。
畫傾城看了看喬三娘,然后道:“就是在我們遇見喬姐姐的那個荒島上,我們曾經遇到過為數不少的怨魂。只不過那島上的怨魂遠不如今夜遇到的那些怨魂來的厲害。”
著,畫傾城又將他們如何登上那荒島,如何遇到喬三娘,如何與那些怨魂糾纏相斗的事情簡單的跟洛凡了一下。
在提及那個有著古憶凡容貌的怨魂時,洛凡的面色明顯的變了變,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子的半縷生魂,竟然是被噬魂獸給吞噬了?”
“嗯,那整座荒島上的怨魂都是那頭已經死去的噬魂獸體內還來不及消化的魂魄日積月累所化而成。”畫傾城點頭道。
洛凡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這些事晚些時候你再單獨與我細。季公子,你覺得紫卿客的手法眼熟,該不會以為他是頭噬魂獸吧?”
季子安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不,我不清楚為何,我總覺得他應該不是簡單粗暴的將魂魄從人體抽離。包括眼下的傾城姑娘的姑姑陷入昏迷之中無法醒過來,我感覺……這種手法有些像我們巫族的一種蠱術。”
“蠱術?這兩者好像扯不上邊吧?”青辭有些納悶,難不成巫族也有這種將人抽魂煉魄的殘忍手段?
“我指的不是將魂魄抽離身體,我指的是那些人在昏迷之中的經歷。我們巫族有一種秘術叫做‘幻夢’,施術者可以控制被施術者的心神,讓對方看見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施術者的水平夠高,中蠱者在幻夢之中一切的經歷看起來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絲毫不會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陷入了一個夢境當中。”季子安解釋道。
畫傾城聞言眼中劃過一絲明悟,“我明白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包括姑姑在內的這些曾經陷入昏迷之中的人,很可能是走進了一個類似于‘幻夢’的夢境當中,他們的意識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所以無論外面的人怎么喊他們,他們也無法醒過來。
“可是……洛凡前輩也了,那些百姓死前都很痛苦,或許……或許他們在夢境中經歷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最終不得不妥協,獻祭出自己的魂魄,然后命喪黃泉。若真是這樣,那姑姑她……”
“無論如何,明日我們一定要活捉了那紫卿客,于公于私,這樣邪惡的家伙都不應該再繼續為禍人間了。”洛凡深深嘆了口氣,眼中劃過一抹決絕。
湖中心,畫舫船上。
一切打斗的痕跡在蒼無念一行人離開之時便被洛凡順道施法抹去。
此刻,一個內穿米色中衣、外披黑色狐裘、頭上還帶著琳瑯的銀制飾品的高大男子忽然出現在了畫舫之上——此人正是長越國大國師,紫卿客。
“這么安靜,莫非是我失策了?”紫卿客將整個畫舫掃視了一遍,絲毫沒有發現有人到來過的跡象。
隨即他一個閃身進入了先前放置惠姑的那間樓閣之中,入眼便看見那雕花大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名青衣女子。
一陣寒風吹過,掀起了那籠罩著整張大床的淡紅色紗幔,女子曼妙的身軀和清麗的面容便出現在了紫卿客的眼前。
“呵呵,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身邊當真是跟了一群膿包,太掃本座的興致了。不過你放心,本座不會讓你這樣帶著遺憾去死,一個女子不體驗一下人間極樂之事便香消玉殞,老爺都會看不過去的。”紫卿客的嘴角勾起一抹淫笑。
他自言自語的完這番話之后,走到床邊一把將惠姑扛在肩頭,隨即他猛的一揮手,下一刻他和“惠姑”的身形便出現在他的國師府中。
若是畫傾城等人看見了此時此刻這國師府內的情景,必定會羞中帶怒,永生難忘。
國師扛著昏迷中的“惠姑”站在一個寬敞無比的大殿門口,殿內沒有太多的擺設,只有一條條從頂梁上垂掛而下的輕柔薄紗,殿中十幾張矮榻錯落有致的擺放在大殿的各個角落,大殿的地面上還鋪滿了柔軟的獸皮。
一縷縷擾人心神的幽香伴隨著一陣陣淫
靡至極的低吟和喘息之聲不斷的從殿中傳來。
那矮榻上,獸皮上,幾十個男男女女不斷的交合著,時不時的更換對象,以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將男女之事發揮到極致。
細細看去,那些女子雖然口中發出嬌
吟之聲,但是卻一個個表情痛苦,眼神空洞。她們的心神似乎早已不在身體之中,她們的軀體只是本能的在迎合著每一個男子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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