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辭的眼神黯了黯,一絲無奈一閃而過,轉瞬之間他卻是嘻嘻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該怎么照顧自己我心里還不清楚嗎?再說了,我這不是還有月兒呢嘛。”
安如月看了看洛凡,又看了看這個恨不得將自己壓扁的臭書生,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啊是啊,我這輩子就是為奴為婢的命了,回頭呢,我一定給你熬上幾大缸子的補藥,天天伺候你喝,什么都不用你干,直到把你養成一頭豬,你看好不好啊?”
青辭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將頭探到安如月耳邊,低聲問道:“真的……什么也不用我干?”
安如月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對呀!”
“嘿嘿嘿……”青辭忽然低笑了幾聲,那笑聲竟是有些說不出的曖昧。
“你干嘛笑得這么奸詐?”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安如月下意識的抖了抖。
“奸詐?有嗎?我這分明是很討好的笑嘛……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我的月兒說要好好的伺候我,連床笫之歡都不用我出力,我這一刻心情就舒爽無比啊……”青辭低低笑說著,一臉陶醉的模樣。
“青辭!你這無賴!”安如月的臉瞬間就紅了,羞惱之間下意識的一把將他推開。
許是因為青辭如同往常一般沒個正行,所以安如月本能的便忽略了他眼下身體十分虛弱的事實,以至于她這一推之下,青辭竟是無法穩住自己的身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發出了一聲略顯壓抑的悶哼。
“青辭!”安如月一驚,急忙蹲下身來將他扶起。
“月兒……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啊?”青辭的面色微微有些痛楚,卻還是佯裝輕松的開著玩笑。
見他這副模樣,安如月的淚水刷的就流了下來。
“好啦好啦!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兩個也真是……我們趕緊回皇城吧,大家都需要好好休養幾天。”洛凡看著這兩人,甚是無奈的搖頭說道。
那一頭畫傾城在急急離開之后卻并沒有回到濮丘城中,確切的說是因為她眼下的情況已經不足以支持她施展這種距離的遁術,以至于當她的身形剛出現在城郊外的樹林里的時候便支撐不住了。
畫傾城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和疼痛,她急忙扶住了一棵樹的樹干,一手撫著胸口,想要盡可能的穩住體內動蕩的氣息。
大喘了幾口粗氣過后,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吐而出。
“畫兒!”耳邊傳來蒼無念焦急的呼喚聲。
隨即畫傾城只覺得眼前一片帶著斑駁血跡的白袍一閃而過,她的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畫兒,你怎么樣?”蒼無念的語氣帶著難掩的擔憂和心疼。
畫傾城的身子軟綿綿的倚在他的懷里,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先前我還說青辭那個小家伙愛逞能,可是真遇到危急的情況,我也選擇了這么做。還真是越活越回去,連將心比心都不懂了。阿念,抱歉,讓你擔心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告訴,你感覺怎么樣了?”蒼無念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畫傾城輕輕搖了搖頭,“無妨,只是法力消耗過度,休養幾日便可。我想等到復原之時,我的實力能夠比之前提升不少。”
“你沒騙我?”蒼無念懷疑的問道。
畫傾城無奈的勾了勾唇角,抬手輕撫著蒼無念的面頰,淡淡道:“我曾經騙過你,但也就只騙過你那一次。在那之前我沒有任何欺瞞,在那之后更不會,阿念,我……”
“愛你”二字并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漸漸的模糊起來,所以她用這最后一點點力氣,抬起頭輕輕的吻上了蒼無念的唇。
阿念,從頭到尾我只騙過你一次,便是在奈何橋頭對你說出的那一句恩斷義絕……
阿念,我從未想過離開你,從未想過……
阿念,希望我們早日再見……
似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個吻,蒼無念在接受的時候竟然覺得十分的坦然,回應得也十分的熱烈。甚至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吻,和平日那個畫傾城的吻并不完全相同,似乎這才是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那抹熟悉之感。
直到懷中的女子失去意識,他才發現自己的嘴里全是她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
“畫兒,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后,你又會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蒼無念輕輕將她一把抱起,一個閃身進入了濮丘城中。
雖然畫傾城和蒼無念早一步離開那個祭壇,可是他們一眾人抵達濮丘城的天禧莊也不過就是前后腳的事情,原因沒別的,只因為他們兩人離開后不一會兒,青辭也因為疲憊不堪而立刻被洛凡帶了回來。
一眾人剛出現在天禧莊門口,便有人急急出來迎接他們,而且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天禧莊的掌柜的。
掌柜的一見到青辭便急忙行禮致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因為文洵的緣故對龍公子多有冒犯,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小的留條活路。”
重回天禧莊主要是因為君家兄弟三個還在這家客棧里,青辭可從來沒想過要將這掌柜的如何,如今他身子正虛弱疲憊,加上身邊的畫傾城也昏迷不醒的被蒼無念抱在懷里,這掌柜的在這種時候來給他致歉,不如說是來礙事更貼切些。
“小爺的心胸沒你想得那么狹隘,若真想將功補過,便趕緊安排幾間客房給我的朋友們。”青辭不耐煩的說道。
“客房早就替公子安排好了,公子請隨我來!”掌柜的急忙說道。
原本洛凡幾人被“軟禁”在這天禧莊中的時候,住的是這客棧后院內最偏僻最狹小的房間,眼下因為青辭的緣故,他們全都被掌柜的重新安排,住進了整個天禧莊最上等的廂房之中,其余幾人也不例外。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約莫就是這么個意思。
不過青辭還是有些納悶,他住進天禧莊的身份不過只是青龍堡的少堡主,并沒有多尊貴。就算這掌柜的得知了紫卿客妄圖刺殺國君,國君因此震怒欲除之而后快,也不應該這么快會知道功勞是屬于他們的啊。
畢竟龍憐這個身份對于國君而言不過只是個江湖人物,雖然召集了能人異士幫他除去心腹大患,但還未確定是否能成事之前,似乎沒有必要如此昭告天下吧;即便是成了事,作為一國之君,對于這種有能力威脅到國運的人,想必也是心存戒備,未被招安之前就主動示好,實在有損他一國之君的威嚴。
很快的,青辭就知道為什么這天禧莊上上下下的人都對他們恭敬有加了。
他剛在廂房之中安置好,一個穿著青藍色衣裙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就風風火火的來到了他的廂房之中。
“龍公子,你還好吧?紫卿客那個邪門妖道被你和你的朋友們拿下了嗎?”女子人還未出現,銀鈴般的嗓音就先傳進了青辭的耳朵里。
此時的青辭剛剛脫下外袍準備上榻休息,聽見這個聲音他不由得眉頭一皺轉過身來,這一刻他也猜到了為什么他一出現在這天禧莊之中,掌柜的就對他畢恭畢敬。
想必霍忠一家子回來之后,國君一定是對他們褒獎有加,或許霍忠這個“輔國將軍”也再次榮升為“鎮國公”了也不一定。
霍書蝶這個小丫頭性子爽直,定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有她出現在這天禧莊里上下一通攪合,那些人想不高看青辭一眼都很難了。
看見只穿著里衣和褻褲的青辭,霍書蝶不由得面色微微一紅,不過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就被他衣褲上的破洞還有那些深藍色的斑點給吸引住了。
“咦……你的衣服怎么成了這個樣子啊?那些深藍色的東西是什么啊?”霍書蝶指著青辭的衣服好奇的問道。
青辭只覺得體內一陣氣血翻滾,一口老血險些被她慪出來。
“丫頭,小爺現在很累,需要休息,你先回府去吧,別在這里瞎摻和了。”青辭耐著性子說道。
霍書蝶撇了撇嘴,有些不悅道:“哼,人家這不是關心你,怕你受了傷,這才巴巴的跑來看你,想給你送點藥嘛。不識好人心!”
“那你現在看也看到了,我只是需要休息,沒什么要緊的,你可以快點回去了嗎?”青辭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跟這個丫頭扯了。
“好吧,看到你沒受傷我就放心了,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霍書蝶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青辭的房間。
就在她剛關上房門的時候,安如月正打了盆熱水朝著青辭的房間走了過來。
見迎面走來的女子是要進入青辭的房間,霍書蝶急忙叫住了她:“誒,你們家公子說他很
累需要休息,你就別進去了。另外,你一會兒去跟這里的掌柜說一聲,若是沒得到龍公子的允許,讓這里的下人也都別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