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傾城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先前將法力注入到他體內探查過一番,確實在其中發現了一股強橫的力量,大概就是因為這力量太強大了,所以才導致他的身體一時接受不了,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他說他感覺到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想必是因為他的身體需要有一個吸收融合那股力量的時間。”
畫傾城的這個說法青辭很是贊同,因為事實上也就是如此。
若是青辭沒有估計錯的話,蒼無念今夜在快要觸碰到那紫色火焰之時一定是那火焰還有火山深處的歿天杵與他產生了共鳴,勾起了他前世的力量。
雖然那股力量對于曾經的蒼妄來說只是一個很小的部分,但是對于現在的蒼無念來說想要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實在有些勉強,所以他的身體才會受傷,并且陷入昏迷之中。
不過他這次醒來,實力必然會上升一個層次,就像前些日子從夢魘之境出來的畫傾城一般。
“你之前說小王子是因為想要去觸碰那團紫色的火焰才變成這樣的,那紫色的火焰到底是什么呢?”安如月問道。
說起這個,畫傾城和季子安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青辭,只有他一個人近距離的觀察了那紫色的火焰,而且他們相信,他一定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青辭笑了笑,“那火焰,名為‘焚劫紫火’。”
“焚劫紫火?”四人都有些茫然,因為他們從來也沒聽說過這么個奇怪的名字。
“此火來自南斗六星君當中的度厄星君,是由他案前香火煉化而成,若不是極大的孽業和劫數,都可用此火洗去。”青辭解釋道。
“用來焚劫洗業的火?可是這種東西怎么會出現在人界呢?”畫傾城疑惑的問道。
青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能猜測是哪位法力高強的仙人將焚劫紫火放在那里的。”
“這火焰溫度如此之高,放在人界影響也太大了,而且我聽洛凡前輩說過,這八熱火山在這幾百年來變得越來越炎熱,想必就是因為這東西的緣故。若是不想辦法將那火取走,這長越國的百姓會越來越危險的。”畫傾城擔憂的說道。
青辭笑了笑,“放心吧,你忘了今天我們離開之前那周圍不是出現了一片紫色的光霧嗎?那東西似乎是認識阿念哥哥,所以阿念哥哥出現了之后它的溫度便開始下降了。”
聽青辭這么一說,畫傾城和季子安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的確是蒼無念周身的紫光與之碰撞之后擴散出來了一片紫芒,然后他們便覺得周遭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那這么說來,難道那焚劫紫火是惑兒認識的人放在那里的?”姬無心忽而開口說道。
“有可能。”青辭點了點頭,隨后似想起了什么,“我說傀儡小姐姐,你今晚很奇怪啊,照理來說以你的法力,不應該跟月兒一樣只能待在那幾十丈的高空之處便不敢再靠近了,難道你也認識那紫火?”
姬無心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并非是受不了那溫度,只是那火焰讓我感到害怕,我不敢靠近……”
“害怕?”青辭微微一愣,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哦,可能因為你的來歷比較特殊吧,估計小藤那家伙應該也怕火。”
季子安淡淡的瞥了姬無心一眼,隨后對著屋內的幾人說道:“那火山的問題如此便告一段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先回屋休息吧。”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姬無心并不知道季子安心中在想什么,只是見他走了,她也趕緊跟著離開。
兩人離去之后,安如月才小聲嘀咕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今晚怪怪的?”
青辭雙手抱胸,望著門口的位置,一邊搖頭一邊道:“搞不懂,他們兩個不是一直都怪怪的么?”
“說起來,你確定姬無心是因為體內巫藤的緣故,所以才害怕那焚劫紫火?”安如月好奇的問。她總覺得先前青辭是在胡謅的。
果然青辭撇了撇嘴,“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正常來說即便是草木所化的精怪,若是一心向善修行正道,只要法力足夠是不會懼怕這種火焰的。姬無心方才也說了,她并不是受不了高溫,而是內心感到害怕,不對,她壓根兒就沒有心,所以這種害怕……恐怕跟那個將紫火放在火山上的人有關。”
“難道姬無心認識那人?”畫傾城驚訝的問道。
青辭沒有答話,只是搖了搖頭,今夜發現這焚劫紫火和歿天杵的所在,讓青辭的腦中泛起了迷糊。
千年前風湮和蒼妄之間發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很明確的一點是,風湮被扣押在太宵宮、并且傳出消息說她將要被除去仙籍的時候,蒼妄才發動了對天界的戰爭。
但是這場戰斗僅僅只持續了一日,估計是聽說了風湮便被遣送到冥界,然后修羅界便與天界停戰,蒼妄追到了冥界,并且在忘川之中一等就是千年。
在這段時間當中,青辭并沒有聽說過蒼妄曾去找過度厄星君索要焚劫紫火,像他這種上天入地無人可擋的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渡什么劫,就算他身上有無數孽業,那也不是焚劫紫火這種東西能洗去的。
不是蒼妄,那就更不可能是風湮了。蒼妄去了冥界就再也沒出來過,定是在與天界停戰之后他便將法器給封印在這火山之中了。而那個時候風湮已經身在冥界,根本就沒時間做這些。
所以究竟會是誰呢?青辭越想越覺得心頭迷霧重重,實力達到了蒼妄與風湮這種程度,基本就跟人界那些快要成仙的方士一樣,大都是隱世不出的,平時也根本無需同別的人來往,若非關系十分密切,誰又會冒著觸犯天條的危險去將焚劫紫火帶到人界,還與蒼妄的法器放在一處。
忽然,青辭的腦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之前在去員嶠山的時候,整個臨碣島連同附近的海域都被人封印了起來,那人的法力十分的強大,還出手救了影半妝,將她放在臨碣島上。
莫非那個封印了整個島嶼和大片海域的人,與這個帶來焚劫紫火的是同一個仙人?
“青辭,你在想什么呢?面色這么古怪?”安如月拽了拽青辭的衣角疑惑的問道。
“啊?”青辭猛然回神,發現兩個女子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
“哦,沒事。我只是在想阿念哥哥這次醒來恐怕會法力大增,我這是替他高興呢。”青辭隨意找了個借口。
“嘁,你剛才那表情像是高興的樣子嗎?”安如月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讓傾城小姐姐歇息吧,我們先回屋去。”青辭對著畫傾城尷尬的笑了笑,拽著安如月的手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安如月才急急將他的“爪子”給拍掉,嗔道:“就會占我便宜,誰要跟你回屋了,你自己睡一個屋去!”
青辭歪著腦袋看著她,嘴角一勾,“月兒,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君子啊。昨夜我對你規規矩矩的,今兒一早醒來你看看他們都拿什么眼神看我。我不管,這虧我吃不了,所以小爺決定,以后天天翻你牌子讓你侍寢。”
被青辭這么一說,安如月的臉瞬間就紅了,其實昨夜她本來以為他會對她做些什么,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只是吻了吻她,然后真的摟著她睡了一夜。她都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失望還是慶幸。
不過眼下被青辭一番言語調戲,還是使得她又羞又惱,想了半天她也只是甩了一句“好不要臉”,然后便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望著她邁著小碎步的背影,青辭頗有些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無奈了搖了搖頭,“哎,我也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要臉了。這張老臉不要就不要了吧,總不能為了臉面委屈了自己的身子嘛,嘿嘿。”
青辭和安如月離開后,畫傾城便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床榻邊上。
蒼無念在回來的路上便已經失去了意識陷入昏迷之中,看著他蒼白的面色,畫傾城不由得又心疼起來。
她雙手握著蒼無念的一只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自言自語的喃喃道:“無念哥哥,青辭剛才說,你此番醒來怕是會法力大增,我先前探查你的傷勢的時候其實也猜到了,這么強的力量若是能跟你的身體融合,法力不增才是怪事。
“可是我又有些害怕,你說你感覺自己生來就是為了忘記什么,所以你才給自己取名‘無念’。我現在已經越來越相信,你的前世就是修羅王蒼妄,否則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便熟悉的人和物,而且每一個都并不簡單。
“與其說你是法力大增,不如說你是在漸漸恢復前世的力量。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完全蘇醒了,我又該怎么辦呢?我有時候甚至在想,我們如今走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是別人給我們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