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了看手中的心魔,他不由得有些感慨,好在木扶桑還不算蠢到家,知道提前派人將心魔送到他的手里。否則木扶桑這一死,那好不容易結出來的六十幾顆心魔可就白白浪費了。
“什么事竟能使得我們的夙幽大人如此心花怒放,不如說出來讓本夫人也樂呵樂呵?”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帶著笑意傳入了夙幽的耳中。
夙幽扭過頭去便瞧見一個身姿曼妙的華服女子蓮步輕移的朝著他的軟榻走了過來,只不過那女子的容貌卻是修羅界如今的女王——曼沙。
夙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把攬過女子纖細的腰肢,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面頰上輕輕一刮,低聲道:“若非夙幽對夫人的音容身姿早已銘刻于心,方才瞧見夫人的瞬間怕是就要對夫人動手了。”
女子嫵媚的白了他一眼,芊芊玉手在臉上輕輕一抹,一張攝人心魄的妖嬈面容便出現在夙幽的面前。
夙幽低頭淺吻赤剎的紅唇,呢喃道:“月余未與夫人相見,夙幽的心里真是想念得緊,不知夫人可有想我?”
“呵呵……”赤剎咯咯嬌笑了一聲,伸手抵在了他的唇上,“我若是不想念你,又怎么會一聽說你出關便急急趕來尋你呢?”
明知赤剎說的并非真心話,但是夙幽也是極其享受這份虛假但卻美好的旖旎,他笑著將赤剎輕輕壓在身下,伸手一招,六十枚閃著紫色光弧的心魔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赤剎的雙眼猛然睜大,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么多心魔,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夙幽心頭得意,大手不懷好意的在赤剎的腰間撫摸著,臉上卻顯露出幽怨的神色:“夫人難道不應該先給夙幽一些獎賞嗎?”
赤剎掩嘴一笑,眼中滿是春情的望著他,“你想要什么獎賞只管拿便是,本夫人何時拒絕過你?”
說著,她便用胳膊摟住了夙幽的脖子,將自己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貼,輕輕在他的耳邊呢喃道:“你閉關的這些日子,我也是難耐得緊,今兒可得將你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個女子即便是冷冰冰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夙幽都遏制不住內心對她渴望的那股邪火,眼下這么久沒有嘗過她的滋味,又怎堪她如此挑逗。
終是不再按捺自己的思念,夙幽猛的低頭深深的吻住了女子的紅唇,雙手從衣襟探入,在她的曲線之上或輕或重的描摹起來。
不多時,這幽閉靜謐的房間之中便響起了令人無限遐想的粗喘與低吟之聲……
而遠在昆侖山的弱水之北的荒蕪盆地里,此時大坑周遭的法力已經消散,塵埃落定。母虬褫那巨大的身形已經縮小至他們初見她的模樣,只是在她的周圍血跡斑斑,而她那原本蒼白無比的身體也是血肉模糊。
“娘親……”小虬褫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然后就見母虬褫盤曲的蛇身之中微微的蠕動了一下,一個小蛇的腦袋從那里面探了出來。同樣也是血紅的雙目,可是這雙眼睛現在看在畫傾城的眼中卻并不覺得瘆人,因為它們正泛著瑩瑩的淚光,帶著深深的痛苦和眷戀的神色,死死的盯著將自己環繞在其身體之中的母虬褫。
“鳴兒……”母虬褫的身子緩緩舒展開來,她試圖探頭過去與小虬褫交纏一下,可是卻已做不到。
“娘親,娘親!你不要離開鳴兒,不要離開鳴兒。鳴兒不要龍血花了,鳴兒也不要重見什么天日,鳴兒只要和娘親在一起!嗚嗚嗚……”小虬褫嚶嚶哭泣著,將頭湊到了母虬褫的腦袋邊上,輕輕的蹭著她那或許應該算作脖頸的位置。
“傻孩子,不是跟你過了,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嗎?娘親辛苦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有一天你能夠堂堂正正的離開這里,便是修出個人形當個蛇妖也好,總比一輩子拖著這副可怖的身軀龜縮在那令人作嘔的聚陰池來得強啊。”母虬褫虛弱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憐愛,輕聲說道。
“娘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鳴兒不能沒有娘親!”小虬褫哭喊著。
“孩子,不要哭了,是娘親無用,現在連累你也得將小命搭進來。也罷,像我們虬褫這樣的種族,早就不該茍延殘喘于世了。”母虬褫的語氣之中帶著無限的凄涼。
說話間她將目光投向已經走近他們母子的青辭和畫傾城,眼中竟然沒有恨意,反倒有幾分哀求之色,只是那種哀求之中還帶著些許絕望。
她一開口,畫傾城就明白那種絕望是為何而產生的了,因為她說:“我已經不行了,可不可以求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孩子。他還年幼,什么也沒有做過。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是這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為的只是給他一個永遠擺脫聚陰池的機會。”
在這母虬褫的心目中,青辭一行是她的敵人,她是要置他們于死地的。可現在他們是獲勝方,那豈有不斬草除根的道理。
她嘴上雖然說連累了自己的孩子,害得他將與她一起丟掉性命,但是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她也想求上一求,希望他們能放過自己的孩子。這也就是她為何哀求而又絕望的原因。
“什么都沒有做過便是無辜的嗎?我若是沒有猜錯,你想要姬無心的八字純陰之體,為的就是給你的孩子找一個奪舍的目標吧?也只有同樣修煉了至陰之氣的八字純陰之體,才有可能與你們虬褫的三魂七魄融會貫通。如果今天敗的是我,你以為你的孩子還會是清白無辜的嗎?”青辭眼中藍光漸漸散去,神色肅然的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可是鳴兒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而我也已經落敗了,所有的罪孽都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永世不入輪回,只求你們放他一馬。”母虬褫依舊凄婉的懇求著。
“我放他一馬,他再步你的后塵,殘害昆侖山中的生靈,讓他利用那令人發指的手段來修煉?你是認為我無知可欺嗎?”青辭冷冷道。
“呵……呵呵呵……”母虬褫慘然一笑,喃喃道:“令人發指的手段……”
忽而,她猩紅的眸子一凝,竟是爆發出了憤恨的神色,厲聲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青龍,最古老最高貴的神族,你當然不會明白我們虬褫一族這一代又一代是怎么熬過來的!
“當年我們也曾是龍族的一員,因為先祖觸犯了天規而被貶至這聚陰山。昆侖山是仙山不假,可是這聚陰山終年陰氣環繞,先祖被貶之時又被生生抽走了大量龍族血脈,四只龍爪也被拔除,若不借助這陰氣修行,我們虬褫一族早就已經滅亡了。
“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歸龍族,先祖就這么茍延殘喘的活了下來。青龍,呵,我就問問你,你能想象你的一身青色龍鱗一片一片脫落下來是什么樣的痛苦嗎?你又能想象鱗片脫去之后,還要像蛇一樣褪去龍皮的滋味嗎?
“不僅是這樣,以你青龍的驕傲,你可以想象你的身體被淹沒在那陰氣彌漫永遠散發著腐爛尸臭的泥沼里是怎么一種心情嗎?你以為,我這一身恐怖的白色是怎么來的?生下來便是如此嗎?
“我們世世代代出生的時候都還如先祖當初被貶入聚陰池的模樣,但是世世代代都是被迫在那種惡心的地方掙扎、修煉,痛苦的蛻變現在這副模樣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始終沒有辦法重回龍族,因為這世上早就沒有人記得我們了。以這樣的方式修煉,法力越強,孽業越深重。青龍,你告訴我,如果是你,你能怎么辦?你甘心就這么死去嗎?”
青辭的神色冷漠而木然,不過卻是沒有立刻答話,而像是陷入了思考。倒是畫傾城忍不住道:“那你要龍血花是為了做什么?”
“龍血花乃是神木之花,對于修煉當然是大有裨益,除此之外它還有什么別的作用,想必連凡人都知曉吧。我要這龍血花,若非為了修煉,自然就是為了生死人肉白骨了。”母虬褫答道。
“生死人肉白骨?你……你這是逆天而行!”畫傾城頗有些怒其不爭的說道。
“呵呵。”母虬褫嘲弄的一笑,“你這女娃娃倒是板正得很。那不過只是個傳說而已,這世上能起死回生的東西的確是有,但絕對不會出現在下界。這龍血花‘生死人’是謠傳,‘肉白骨’的意思,也不過是使得斷肢重生罷了。”
“斷肢重生?”畫傾城和青辭都驚愕了一下。
母虬褫吃力的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將懷中小虬褫的身子整個暴露在兩人面前,目光哀婉的說道:“我的鳴兒,沒有了尾巴。”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畫傾城和青辭果然看見那頭小虬褫的蛇身是不完整的,尾巴之處看起來就像是被利器硬生生的斬斷,傷勢愈合之后被一層皮肉所包裹。
“這小東西怎么弄成這樣的?”青辭木然的面孔終于有了一絲神色上的松動。
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