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腦子里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將嘴靠近她的耳廓,輕輕吹了口氣,“你我在這一日之間已經云雨了多少次,你可還記得?”
畫傾城不敢抬眼瞧他,但是耳邊傳來的熱氣卻是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蒼無念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繼續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當初是你自己說的,要做我的第一個女人。如今這蠱我已經幫你解了,前世今生,你都是我身邊唯一的女人,所以……”
畫傾城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冒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伴隨著他撫在后背的手指從尾椎骨直沖腦門。
“所以什么……?”畫傾城膽戰心驚的問道。
蒼無念嘴角一勾,不懷好意的輕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你說呢?你已經當了十世的凡人,凡人女子如何伺候夫君,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夫君”二字如當頭悶棍一般敲在了畫傾城的頭上,她傻愣愣的抬起頭來盯著蒼無念的臉,喃喃道:“夫君?”
蒼無念一挑眉,“怎么,不愿意?莫非真要本王將整個修羅界作為聘禮送到你洛河宮去?”
“洛河宮?”尚未從“夫君”這兩個字清醒過來的畫傾城又被這陌生的名字給弄懵了。
“那是你曾經居住的地方,也是在那里,我們度過了愉快而又短暫的一段時光。”蒼無念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悠遠。
“我們……是如何相識的?”畫傾城問道。
蒼無念搖了搖頭,“尚未記起,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或許能想起些什么也不一定。”
一起去看看?畫傾城感覺自己的心忽然跳得很快,那并非是興奮,而是一種詭異的抗拒甚至可以說是畏懼。可是越是畏懼,她就越是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他們現在身處千年之前,他們是被那面奇異的十二時鏡給拉回到過去的,可是他們誰也未曾料到,兩人這跨越了一千多年而造就的遺憾,竟然硬生生的在這奇異的時間和空間之中圓滿了,以至于沉溺情海之中的他們都幾乎已經想不起來他們當初決定回到過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阿念,我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畫傾城猛的抬起頭來,面色嚴肅的盯著男子的臉。
蒼無念劍眉微蹙,心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什么事?”
“我們好像都忘記了,我們通過十二時鏡來到過去的真正目的。”畫傾城說道。
男子摟在她肩上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沉聲道:“暫時拿回我們曾經的力量,然后借助十二時鏡的威力回到上古時期,尋找祝融之火,煅燒龍血神木的樹根。”
“是啊,這才是我們來時的目的啊!可是現在……”畫傾城說著,目光掃了一眼自己和蒼無念此時的模樣,一絲不掛的緊緊相擁,簡直是……
蒼無念雖然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現在做的這些有何不妥,但是兩道劍眉卻是蹙得更狠了,“拿到神火煅燒神木,無非是為了所用之墨。如今我已然記起了大部分的事情,還需要費這么大的周章嗎?恢復覺魂無非只是為了擁有感情,可你如今還活著,不就是我擁有了感情的最好證明嗎?既然我已經擁有了感情,那這覺魂重塑與否又有何區別?”
畫傾城被蒼無念這一番話說得有些發愣,因為在夢里的那個他也是這么反問她的。當時在夢里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有另外一個答案,如今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起來。
“不,有區別,一定有區別。”畫傾城不知怎的,忽然很是堅持。
“你的意思莫非是指空離所說的,我的覺魂不重塑,神格就無法回歸?”蒼無念蹙眉問道。
畫傾城搖了搖頭,“不,不是指這個。阿念,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不愿意我踏上成為的道路時說過些什么?”
蒼無念面色一僵,良久之后才淡淡說道:“我說,那絲絹上所描述的東西我聞所未聞,如果真的有那些東西存在,那無一不是天地間絕無僅有的寶物,想要得到其中一樣都是莫大的機緣,更何況我們得將它們全都找來,并且,僅僅只是為了用來重塑一個覺魂。”
“是,當初我們大家都是這么認為的,得到這么多寶物,僅僅只是用來畫一個覺魂,似乎……太過于暴殄天物。可是反過來想想,若得到了這些寶物,能為你畫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個覺魂,那事情是不是就變得不一樣了?”畫傾城覺得被封閉成繭的記憶似乎有開裂的跡象。
蒼無念聞言,忽然直起身子,一把拉住畫傾城的手,不容拒絕的說道:“走,去洛河宮。”
“誒……”畫傾城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身子便落入了這個說風就是雨的男子的懷里。
只見兩人周身紫光一閃,各自的衣裳便完好的穿在了身上,甚至連兩人因為多番纏綿而在身上留下的污跡以及氣味都被一并清除了個干凈。
在蒼無念如今強橫的法力加持下,兩人很快便飛入云端,以一種只在記憶中才存在的難以形容的速度朝著東海之東駕霧飛去。
“阿念,我們既然是回到了千年之前,可是為什么我們沒有見到過去的自己?”路上,畫傾城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我在忘川的時候看見了那時候的自己,但是他卻看不見我。”蒼無念淡淡的答道。
“我在十二時鏡里也看見了前世的你,不過鏡中的時光是一點一點倒退的,我看著你的頭發由花白一點點的變回了黑色,也通過那時的你幻化出來的法力光幕看見了自己的每一世輪回。直到千年前的我出現在奈何橋頭,然后被你帶走的時候,我才被卷了進來。”畫傾城一邊回想一邊說道。
“竟是這樣?那這么說你也沒在鏡子里看見我……不,應該說,你也沒在鏡子里看見蒼無念了?”蒼無念蹙眉問道。
“嗯。”畫傾城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和過去的自己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會像是走進了別人的夢魘之境那般,變為一種虛幻的存在。又或者,是十二時鏡給我們營造了一個與千年前相通的另外一個世界,所以有很多具體的事情不一定能和當年完全對等。”蒼無念一邊思索一邊說著。
“如此說來,我們現在算是兩個陷入千年之前的旁觀者?”畫傾城愕然道。
蒼無念點了點頭,“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我們終究不屬于這里……”話說一半,他忽然摟緊了畫傾城,頗有些慶幸的說道:“還好你提醒了我,否則……我們可能都得死在這里。”
“這是為何?”畫傾城駭然問道。
蒼無念抬手揉了揉眉心,自責道:“我從忘川出來,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報復你,如何得到你,卻一時忽略了,千年前的你根本不是我所能掌控的。我得到的,還是千年后的你。我甚至萌發出了就與你在這里度過以后所有時光的念頭,竟是一直沒有深思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
“我們已經停留在這里好幾日了吧?好像也沒有什么不適啊!”畫傾城不解道。
“沒有什么不適?你現在可還能施展法力?”蒼無念問道。
畫傾城搖了搖頭,“體內一點法力的波動都感受不到,如果你現在松開我,我怕是要摔個粉身碎骨。”
蒼無念嘆了口氣,“我之前以為你是千年前的風湮,以為你體內沒有了法力是因為自己對自己下了禁咒。可是你的這具肉身是屬于畫傾城的,沒有回歸神格之前,你依然算是個肉體凡胎,這樣的你沒理由被自己當年的禁咒所左右,即便法力再弱,也不該像現在這樣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至于我,我到目前為止也只是得到了受傷之后的力量,這十日來我一直在試圖調理自己的傷,但是傷勢卻一點好轉都沒有,我也試圖將此處的時間再往回倒退一些,同樣發現自己無法掌控。我猜,這一切應該與你有些關系。”
“什么?你受傷了?你是如何受傷的?傷勢嚴重嗎?”畫傾城一下子就焦急了起來,卻是把蒼無念這番話的前半段完全給忽略了。
蒼無念無奈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嚴重不嚴重,也比這一世的蒼無念強。至于如何受傷的,就要等你來告訴我了。”
“等我告訴你?”畫傾城愕然,“我什么都沒想起來呢,如何告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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