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夏文坐在旁邊聚精會神的開車,聽見顧念之這一聲懶洋洋地“喂”,心里不禁一抖,那聲線簡直讓耳朵都要融化了。yz5a
霍紹恒垂眸看著指間的那支煙,嗓音比平時更加低沉,有著說不出的磁性,能把人的心吸過去,他緩緩叫出她的名字:“……念之。”
顧念之一下子坐直身子,驚喜極了:“霍小叔??”
“嗯。”霍紹恒淡淡應了一聲。
“霍小叔你不忙了?”
“剛忙完。”
“霍小叔你什么時候回來?”顧念之低聲問道,嬌嬌軟軟的神情自然流露。
只有霍紹恒能讓她放下全部戒心。
如果這個世上能有一個人讓她完全信任和依賴,這個人只可能是霍紹恒。
梅夏文禁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從來不知道她的聲音能這么酥,梅夏文身上都熱了……
顧念之全副精神都在自己的手機上。
從接到霍紹恒電話的那一刻起,夜色不再寂寥,身邊不再孤單。
當然顧念之也知道,這種感覺其實跟霍紹恒本人沒什么關系,只是她自己悄悄把他當做了她的心靈寄托而已。
就跟那些篤信宗教的人一樣,霍紹恒就是她的信仰。
霍紹恒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而且不怎么有耐心,一向是做得比說得多。
靜默了一會兒,耳機里傳來顧念之細弱的呼吸聲,他仿佛能聽見她的心跳。
顧念之也很緊張,霍紹恒不說話,她大氣都不敢出,但屏息凝氣時間長了,她的心越跳越快。
如果陳列這時候測量她的生命體征,會告訴她你這是高度缺氧引起的身體自保機能自動啟動……
梅夏文開著車,半天沒有聽到顧念之說話,還以為她電話已經打完了,在旁邊閑閑問道:“是你的監護人?”
電話那邊的霍紹恒聽見了梅夏文的聲音,才推開書房的門往樓下走去,一邊悠然問道:“……你在哪兒呢?誰在說話?”
顧念之徐徐吐出一口氣,僵直的身子放松下來,她靠在車椅上,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燈火輝煌,輕笑道:“是我同學,大學的班長,我在他車上,他接我回學校。”
話匣子打開了,后面就容易多了。
霍紹恒嗯了一聲,繼續問道:“你這一周都做了些什么?”
本來就不想放下電話的顧念之立刻滔滔不絕地給霍紹恒講學校里的事,宿舍里的事,甚至自己面試的事,事無巨細,都說得清清楚楚。
她一向口齒伶俐,不然也不會起心要讀法律了。
霍紹恒只是和平時一樣,間或嗯一聲,表示他在聽。
顧念之就這樣說了一路,再抬頭,居然已經到宿舍樓下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顧念之喜滋滋地想,背著背包拎著行李箱下了車。
梅夏文要幫她拎上去,被她堅決拒絕了。
霍紹恒還沒掛電話,顧念之也沒有功夫對梅夏文多說什么,轉身進了宿舍樓。
顧念之起身往樓上走,這時聽見霍紹恒在電話里說:“念之,你想找男友的事,陳列跟我說了。”
顧念之的臉倏地紅的如同蜜汁蘋果,正要分辯不是她想找男友,而是有人想追她,霍紹恒已經又道:“……我沒有意見。”
顧念之一下子沉默了,好半天才笑說:“好。”然后主動掛了電話。
停步抬頭,發現自己站在宿舍門口。
所以霍紹恒其實給她打了一路的電話。
她在車上幾乎完全沒有跟梅夏文說過話,真的把他當司機了。
真是太沒有禮貌了,明天要好好謝謝他。
顧念之推了推門,門沒開,還是鎖著的,可見另外三個人還沒有回來。
顧念之只好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打開燈,看見空無一人的屋子,還有屋里兩張上下鋪的架子床,四張書桌,四個衣柜,她彎唇露出一個笑容。
盼了這么多天的電話終于打來了,于她來說,其實就是另外一只鞋子終于落了地。
從此以后,她要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顧念之放下背包和行李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回來的時候已經洗過澡,她只去浴室重新洗臉,敷了一張面膜,就開始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寫論文。
暗中保護顧念之的特別行動司成員一路開車相送,一邊不時跟駐地的通訊系統聯系。
趙良澤臨睡前打開自己電腦的追蹤監控系統看了看,發現霍紹恒一直在跟顧念之通話中。
他輕點鼠標,電腦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一副C城的地形圖。
代表顧念之的那個小紅點位置不斷移動,已經快接近C大校門口了。
這顯示顧念之是在行進過程中跟霍紹恒通電話。
“搞什么啊?”趙良澤拍了拍鼠標,自言自語地道:“怎么會這樣?是念之有什么事嗎?”
霍紹恒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有多忙,沒人比趙良澤更清楚。
可是日理萬機的霍少將卻難得抽出了周日晚上的寶貴時間,給顧念之打電話,已經快半個小時了。
趙良澤忍不住打通陰世雄的內線電話,一開口就問道:“大雄,念之那邊有什么事嗎?”
陰世雄已經睡了,迷迷糊糊被趙良澤吵醒,閉著眼睛道:“沒有啊。念之最近沒有事。”
如果有事,他怎么會不知道?
顧念之外面的事其實都是他管著的。
趙良澤撓了撓頭,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小紅點已經到了C大校門口。
而霍紹恒那邊的線路顯示還在“通話中”。
“……霍少干嘛要一直跟念之打電話呢?這么晚了,念之應該正坐車回學校呢。”趙良澤用手撫摸著下頜,深思問道。
陰世雄因為照顧顧念之這么多年,比趙良澤更懂霍紹恒對顧念之的重視程度。
他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地道:“這還不明白啊?念之深更半夜一個人回學校,霍少不放心啊,所以一直打電話陪著她唄。萬一有個好歹,霍少可以馬上調度人手,不用等別人匯報。”
趙良澤:“……”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翻騰了一會兒,但還是壓下去了,笑道:“那就好,我還擔心有事呢。——你睡吧,我也睡了。”
反正駐地也有值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