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道說的,不是謀殺就是仗著有錢草菅人命。老人家的葬禮她不是也沒出現嗎你們不開門,就是包庇兇手,向惡勢力低頭......”馬尾辮女孩沖院子里面的祁君毫不留情的回擊,語氣犀利。
祁君聽見這句話,心里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著呼嘯而過,雙拳用力握緊恨不得立馬沖出去找那個人打一架才能瀉火,說的好像她親眼見過一樣!!!
李隊長頭疼的沖手底下人打了個手勢,心想這些人可真是沒腦子的,那些寫新聞的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什么都敢寫,純屬誤導人民群眾!
先前他手底下說話的那個女孩子得到李隊長的示意,伸手到外套里面拿出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然后朝那個馬尾辮女孩走過去。
“你要干嘛?我又沒犯法,你不能抓我。”馬尾辮女孩驚呼著后退,瞪大眼睛看著朝她走近的人,見到拿著手銬的人站在原地不動了才繼續道,“我們馬上走,不過我們還會再來的,我們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還不走?等著我行禮恭送你們啊?!”李隊長看著馬尾辮女孩和她身邊的十多個男人后退幾步又停下來不動了,沉聲呵斥一句。
看見那些人不甘心的扭頭離開,李隊長抬手拍了拍木姥姥家的鐵門。濮陽這樣的人他見多了,聽風就是雨,和他們好好說話講道理完全行不通,就得呵斥幾句才有效果。
陳乃夫打開門,李隊長讓他手底下人等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去。掃視了一下四周,見他們都沒事,囑咐了幾句以后就離開了。
木姥姥下葬的時候是個大晴天,當天只有林席沒有去,其他人都陪著木寒煙去了墓地。那塊墓地并不算好,木姥姥的骨灰被埋進土里以后,木寒煙跪在墓碑前又一次泣不成聲,悲痛難耐的哭訴木姥姥丟下她一個人。
這一次誰都沒有勸阻她,也沒有安慰她,靜靜的等著她哭個痛快。
從墓園出來,令人觸不及防的是旁邊涌出來一堆記者把他們圍了個嚴實。
陳意被驚嚇到了往面無表情的陳乃夫身后躲了躲,腦袋也低下去藏在陳乃夫的身后。姜妍雙手放在黑色風衣口袋里犀利的看著圍著他們的人,聽著那些人七嘴八舌皺了眉。
許韓把祁君護在懷里,生怕別人傷害到她,心里冷嗤:現在這些寫社會紀實的記者比娛記還無孔不入,兢兢業業!
祁君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滿臉的不高興。
木寒煙紅腫著眼,低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木寒煙,請問你姥姥真的是林鳶尾害死的嗎?”一個女記者的話筒都快戳到了木寒煙的臉上,她身后跟著的攝像機也是對準了木寒煙。
“木寒煙,請問林鳶尾是不是畏罪潛逃了?她有沒有跟你道歉,有沒有想過要贖罪?”另一個記者緊跟著開口,深怕落后。
“木寒煙,請問你和林鳶尾有什么過節?真相真的是像爆料者說的那樣,這真的是一場蓄意謀殺嗎?”
想要出聲呵斥她們別亂說話的祁君被許韓禁錮在懷里,許韓伸手把祁君的腦袋往他胸口摁住,祁君感覺自己的鼻梁骨都要碎了,掙扎了幾下完全沒用。
此刻祁君不能強出頭,她再大的怒火許韓也必須壓制住她,不然她要是被卷入輿論當中,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林鳶尾,她就是害死我姥姥的兇手。”木寒煙突然抬頭,通紅著眼眶聲音堅定的開口。
姜妍偏頭神色不明的看著她,一雙丹鳳眼透著凌厲的光,很不滿意她突然的出聲。陳乃夫聽見木寒煙的話,臉色也有些沉,目光緊鎖著木寒煙的后腦勺。
“讓開!”姜妍此刻心里有些不耐,視線從木寒煙的側臉上落到面前堵著去路的人身上,眸光犀利冷冽的開口,渾身散發出強大的女王氣場,讓面前的人不自覺的后退一步,讓出一條路來。
姜妍目不斜視的走出人群,步子不快不慢一直往前,沒打算停下來等任何人,也沒有回頭招呼任何人。
許韓緊接著帶著祁君也從人群中間走出來,跟在姜妍后面,聽見身后七嘴八舌的聲音,祁君扭頭不滿的看著許韓小聲怨惱:“許韓,她們在詆毀姐姐,難道你也不管嗎?我們為什么要走開!”
“你怎么就認定這件事情和姐姐無關的?”許韓低頭詢問,他是大概猜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足夠了解林鳶尾的為人才無條件站在林鳶尾這邊,他就想知道祁君為什么也這么肯定。
“因為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如果她做了,她一定會承認的。”祁君脫口而出,聲音急切。
“可是別人不信。有些事情并不是聲嘶力竭的反駁就能改變的,我們需要靜觀其變。你看,姐姐不也是沒有出面反駁嗎?這件事情疑點太多,現在不是反擊的時候,知道嗎?”
“可是……”
“沒有可是。”許韓聲音沉了一些,“小乖,你要記住,很多時候要學會沉默,尤其是在一件事情持續發酵不可收拾的時候要學會把自己置身事外!知道嗎?”
從墓園到下方馬路要走二十分鐘,姜妍一臉沉思步子有些快,身后的許韓和祁君也不含糊,始終和她保持著二十米的距離。身后的吵嚷已經越來越遠,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白色的奧迪A8橫在路口,林席身穿一件白色的金線條紋格子襯衫,領口處的扣子散開三顆。‘唇衣’高定特別定制的黑色休閑褲包裹著他修長的腿。他身上那件寶藍色的風衣還是去年他生日姜妍送他的。
姜妍看著林席百無聊賴的坐在車前引擎蓋上,雙腳隨意的踩著車前的保險杠,偏頭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她從他藍色護眼墨鏡中看見自己縮小的人影。
林席看見姜妍,從引擎蓋上跳下來,大步走近她。走到姜妍面前的時候,林席伸手在她耳垂上彈了一下,隨即勾過她的肩膀笑著問:“想我了沒?”
姜妍微笑的看著林席,眼里滿是溫柔,沒有說話。
林席帶著姜妍往他的車那邊走過去,搭著她肩膀的手去勾著她的脖子,偏頭湊到姜妍側臉上快速輕啄了一下,語氣悠然道:“想什么呢你?悶悶不樂的。”說著他上下打量自己一眼,繼續道:“姜懟懟,我今天帥的如此人神共憤的,難道你看見了沒有覺得心花怒放,小鹿亂撞嗎?”
姜妍覺得林席最近不管是性格還是心情都很容易陰晴不定,今天的林席和以往別人印象中的陽光大男孩如出一轍,毫無破綻。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是裝出來的!
許韓看著林席和姜妍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車邊,林席替姜妍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姜妍看了林席半晌才彎腰上車。林席關了車門沖許韓和祁君喊了一聲:“許韓,小狐貍,你倆快點。”
祁君看見林席繞過車頭上了車,仰頭看著許韓問:“許韓,林席昨天還陰陽怪氣的,今天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許韓淺笑,伸手揉了揉祁君的頭頂,帶著祁君走的快了一些,“他抽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以為你早該習慣了。”
車子離開墓園的時候,那些記者才沒有繼續圍著木寒煙。陳乃夫看著那些三五成群稀稀拉拉離開的記者,看著木寒煙語氣略微有些不滿道:“你為什么要在記者面前,一口咬定是林鳶尾害死了木姥姥?”
“我說的不對嗎?”木寒煙抬頭坦然看著陳乃夫,臉色不屑,眼神譏誚。
見陳乃夫不說話,她往陳乃夫面前走近一步,感覺到木寒煙的鼻息陳乃夫皺眉后退了一步,聽見木寒煙輕聲道:“陳乃夫,林鳶尾是你什么人,你無時無刻都不忘了替她打抱不平?”
“寒煙。”陳意方才也覺得木寒煙的做法不太妥當,一臉愁容的看著木寒煙喊了一聲,見木寒煙一臉倔強的看著陳乃夫不看她,嘆了一口氣輕嘆道:“事情不是還沒有弄清楚嗎,你說話還是應該給自己留點余地......”
“余地?”木寒煙扭頭冷臉的看著陳意,打斷她的話,語氣尖利帶著輕嘲道:“林鳶尾給你們下迷/魂/藥/了嗎?讓你們母子倆都幫著她說話!”
陳乃夫見陳意臉色慘白了一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擰眉看著木寒煙,語氣有些不善:“木寒煙,我今天就當你是心里難受,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下一次,你再對我媽不禮貌,別怪我不留情面。”
木寒煙看著陳乃夫轉身拉著陳意就走,沖母子倆的背影吼出聲:“陳乃夫,你忘了你答應我姥姥什么了嗎?”
陳乃夫和陳意同時停下步子,陳意仰頭無奈的看了一眼陳乃夫,陳乃夫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冷聲道:“我沒忘。”他說完不由分說拖著陳意就走。
陳意回頭看了一眼木寒煙站在原地脆弱可憐的模樣,視線又落到陳乃夫滿是不耐煩的臉上終究一句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