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聶挽歌他們處理完之后,孤兒院一下子就平靜了起來,再也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這里因為其他人的投資和援助已經修繕的越來越好,就連環境也更適合小孩子生活。
聶挽歌偶爾還會去那里看看,看到孩子們可愛的笑臉她也跟著蹦蹦跳跳。
蔣臣看著聶挽歌一臉“我是大功臣”的表情不由得輕笑起來,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很小的事情做好了都會讓她有滿滿的成就感。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家里的鋪子也要正常營業了,聶挽歌一邊要忙著每天看外婆留下來的書,另外一邊還要打理自己家的店,簡直忙的不可開交。
蔣臣看她樂在其中就沒有管太多,只不過每天都陪著她在店里忙碌,有的時候就是坐在凳子上不厭其煩的看著她畫那些七扭八歪的符咒。
聶挽歌雖然記憶力很好,可是動手能力差很多,有時候腦子記住了可是畫在紙上的簡直沒眼看。
蔣臣看著她滿臉挫敗的樣子居然不嫌事大的又補了兩刀:“還好你是用筆在畫,如果是用血的話恐怕把你抽干都不一定能畫成一張。”
聶挽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只能低下頭去認命的繼續畫。
本來這里地方就不大,她還一張又一張的畫,覺得不好的就團起來隨手扔在地上,最后滿地都是白色的紙團。
蔣臣就化身為“清潔工”,負責把聶挽歌在地上扔的紙團全部掃起來扔進垃圾袋,可是聶挽歌生產垃圾的速度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快,所以蔣臣一會就要掃一次。
其實普通的符咒聶挽歌畫的已經很不錯了,可是她非得要學一些難度大的。
以前周婆婆在世的時候特意教過她幾個畫符咒的要點,本來以為都融會貫通了,沒想到上手的時候才發現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這種東西不能急于求成。你看外婆不也是學習了那么多年才小有成就嗎?還有那個扶蘇,不也是過了幾百幾千年才有現在的能耐。”
蔣臣的話其實是正理,可是聶挽歌想起來自己和旱魃還差好大一截就覺得心里窩囊得很,就連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其實蔣臣知道她心里是因為什么,周婆婆去世是旱魃造成的,聶挽歌心里一直想要報仇,可是她不想假手于人,就算是最親近的蔣臣也不可以。
但是兩個人的身份注定了實力天差地別,所以她才會這樣辛苦,就是為了能夠快速的提高自己的能力,然后有一天能夠擊敗旱魃。
其實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只要聶挽歌想做,蔣臣就會無條件的陪著。
聶挽歌也不知道自己畫廢了多少紙,只是每一個圖案都會畫上好幾百遍,雖然意不夠,但是樣子和書上也越來越像。
不過她也知道,就算是畫的一模一樣如果上面的意達不到也只是廢紙一張,更何況她現在連樣子都畫的有些出入。
風偶爾會從外面吹進來,吹動她的發絲,然后把她手底下的紙角吹開。
因為現在是秋天了,所以附近樹上的葉子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鋪子的門口都被落葉堆的滿滿登登。
因為還在營業的時間,所以門一直是開著的,而且為了檢驗自己的努力成果,她還新增添了一個“業務”。
也不算是新的,因為以前她和蔣臣也接過類似的求助,只不過現在就是把它擺到明面上而已。
只不過隨著周婆婆去世的消息傳播的越來越多,很多想來找她幫忙的人都沒有來了,就連鋪子里的生意都冷清了很多。
大家都覺得聶挽歌太過于年輕,所以都對她不抱有任何信任,畢竟當時周婆婆都已經那么大年紀了,而她才二十多歲,就連人情世故都還沒有處理好,更何況是這方面。
聶挽歌百無聊賴的時候只能拿著自己畫壞掉的符紙左看右看,然后看著自己狗刨一樣的線條傻笑個不停。
她正用手撐著自己的頭畫著符咒,就聽到門口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一抬眼竟然是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看樣子好像都沒有成年,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模樣。
“請問……請問……”
她抬頭看著屋里的聶挽歌和蔣臣,說話的聲音非常小,甚至開口的時候都低著頭。
“有什么事嗎?進來說。”
聶挽歌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模樣有些不解,她好像不是來買東西的,這到底什么情況?
“我聽說你們這里能不收錢免費幫人的忙,所以我來碰碰運氣。”
聶挽歌這一下就明白了,她前幾天就決定為了提高自己然后主動幫別人處理一些靈異的事件。只不過好像沒有人搭理她,一直都沒有人過來。
沒想到今天居然冒出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孩子,而且一開口就是讓她幫忙。
“既然你找到我了我也說到做到,只不過你這么小一個孩子需要我幫什么忙?不會拿我來打趣的吧?”
對方一聽她這句話急忙搖搖頭,語氣也顯得有些焦急。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幫幫我。”
聶挽歌點點頭,默默地聽著她敘述自己的經歷。
“我叫雯雯,我媽媽在很久之前就過世了,我和爸爸本來過得也很幸福,可是前一段時間他變得夜不歸宿,就算回來了也是帶著一身的香水味。
一開始我還能忍,可是后來就忍不住問他了,哪知道他說我是錯覺,他根本就沒有夜不歸宿。這幾天我沒想到他居然領回來了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女人,她身上的味道就是我當時在我爸爸身上聞過的。”
聶挽歌聽到這一切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她爸會不會有健忘癥……這應該去找醫生來處理才對啊。
“可是那女人來了家里沒多久我家就變了個模樣。我爸爸突然變得非常兇,對我非打即罵,以前他都不忍心對我大聲講話。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越來越瘦,每天早晨都會掉一大撮頭發。”
她現在是擔心家里來的那個女人不是人,怕她的爸爸有危險,所以才病急亂投醫最后找到了聶挽歌。
不過就憑借她的一面之詞聶挽歌也不能完全確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現在突然去人家會不會有些唐突?
“姐姐……你跟我回家一趟吧,不管能不能處理好。”
最后她還是選擇跟著去了,只不過她拿了一堆之前畫好的簡單的符紙,蔣臣有一種她要搬家過去的感覺。
本來想告訴她不需要帶這么厚的符紙,可是卻被聶挽歌用“有備無患保保平安”搪塞了回去。
剛剛到雯雯的家就看到廚房里有一個身影在忙碌著,聽她說這個就是她爸爸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不過聶挽歌可不想現在就和她打照面,所以就先去了雯雯的房間。
她的房間很少女心,據說是她爸爸沒變的時候親自給她設計的,說到這里雯雯的臉色都變了變。
蔣臣和聶挽歌也作為她的朋友留在了家里,只不過聶挽歌并沒有感覺到那個女人身上有鬼魂的陰氣。
可是雯雯的爸爸的確是非常消瘦,和家里的照片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人。而且他的印堂發黑,一看就是被東西纏住了的模樣。
聶挽歌只能看出來這些,至于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明白。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跟蔣臣吐口水,她看過的書都是在教她碰到情況怎么處理,而沒有告訴她怎么樣看出來人家到底是什么鬼怪啊!
不過那個女人好像很怕蔣臣一樣,只要看到他就會低著頭快速過去,而且之前她還進過雯雯的屋子,聶挽歌貼了一張符紙之后她就再也沒有主動進去過了。
雖然偷聽墻角這個習慣好像真的不太好,可是事從權宜,聶挽歌還是在入夜的時候停在了雯雯爸爸的房間門口。
“雯雯爸爸,你說你現在多痛苦啊!你之前對她冷淡她都不以為意,現在居然還帶著不三不四的朋友回來,就這樣的不知廉恥的女兒就應該讓她消失,省的最后丟了你的臉。”
聶挽歌這才知道雯雯為什么說她的爸爸現在對她非打即罵,有這樣一個“后媽”在吹枕頭風,恐怕是沒有她的好日子了。
“所以啊,這孩子已經沒有轉還的余地,你也就不要客氣了,抓緊處理掉她也能讓自己少操一份心。還有她那兩個朋友,看起來就不像什么好人,也跟著雯雯一起弄死就好了。”
聶挽歌簡直汗顏,這個女人什么情況,明明就是只鬼,想要做這一切自己動手就好,干嘛要攛掇雯雯的爸爸?
哪知道里面竟然傳出中年男人答應的聲音。
看來他已經被那鬼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這樣喪盡天良殺害自己女兒的事情都能同意。
不過她沒有立刻阻止,這個女鬼沒有現在殺死雯雯的父親就證明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現在只要保護好雯雯就行。
一連三日他都沒有接近自己女兒的機會,再加上聶挽歌日日去聽墻角也把這一切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她現在對你這個當爸爸的越來越疏遠,成天都見不到她的影子,她的心里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所以必須要盡快的處理掉她,否則你這個爸爸當的也太失敗了。”
每天聽到的都是這樣慫恿雯雯爸爸的話,聶挽歌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就不能來點新奇的?
不過她倒是佩服這只鬼,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耐心,這樣天天再他耳邊灌輸一些殺這個殺那個的想法。
等等……
雯雯的爸爸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是因為身體里屬于人的氣息越來越少。而且鬼魂每天做的事情無一不是在誘導讓他殺人作惡。
聶挽歌記得之前看過百鬼錄,上面寫過一種鬼,它們要比尋常的鬼難分辨很多,而且不會主動殺人。
此為鬼中之精靈,專門假借人之靈氣,說神話,做鬼事,誘惑世人入迷崇邪,漸離人道,而行鬼道。
這種鬼叫“神通鬼”,和其他鬼魂相比較,它們更加兇狠,因為都是假借別人的手來做那些窮兇極惡的事情。
不過他們除了這一點還算有些厲害之外其他地方就和普通的小鬼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所以就連聶挽歌最普通的一張符紙她都有所顧忌。
她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不確定這只鬼是什么身份,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能夠把她處理掉,所以也就不需要浪費時間了。
雖然它最擅長蠱惑人心,其他和普通小鬼沒什么區別,可是為了防止有失誤,所以聶挽歌特意在整間屋子里下了咒。
雯雯的爸爸出門上班去了,所以家里面只有這只鬼,不過被聶挽歌捉住的時候她還滿臉透露出不甘心,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都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她還死性不改,竟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雯雯的身上,還不斷的說著話想要控制住她的心神。
“你以為就你這點小伎倆還想折騰出什么風浪?我告訴你,你差點就害了我爸爸和我,現在就放棄所有的抵抗吧,你只有死路一條。”
聶挽歌這次沒有心慈手軟,因為書上寫過,這種鬼魂就算是放走了也不會回頭,還會用各種方法誆騙其他人墮入鬼道。
她也不想廢話那么多,立刻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一滴血滴在她頭上的時候就開啟了她設下的咒。
那女鬼就算到了現在眼神還是冰冷兇惡的,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隨著一聲哀嚎,跪在地上的鬼魂一下子變成了黑色的粉末,就這樣散落下來,只不過還沒有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見。
“姐姐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幫忙,恐怕就連我都活不下去。”
不過聶挽歌這一次也學到了很多,就比如一開始她認為是那女鬼想要吸取男人的精氣,可是最后她竟然是神通鬼。
“以后少讓你爸爸在晚上出去,否則招什么東西回來也都是苦了自己。這次幸虧我們來得及時,否則你們家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