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吧,你都畫了這么久了,難道手還不累嗎?”
矔疏看著聶挽歌這樣認真的模樣本來也不打算打擾她,可是她這樣一直提筆不肯放下也實在是辛苦。
“你以前都是默默地看著我畫,怎么今天還讓我休息了?你知道這一切對我的重要性,所以還是要想以前一樣靜靜地陪著我就好了。”
矔疏這才知道他和蔣臣的不同之處,就拿這件事來說,蔣臣很了解聶挽歌,也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并不是這樣,即使他也是一心為了聶挽歌。
看著她專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情,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么,或許這就是他和蔣臣永遠無法一樣的地方。
秋天是個蕭瑟的季節,七夕的時候他們是在書里面待著的,可是一轉眼就到了七月十五。
也就是鬼節。
相傳,每年從七月一日起閻王就下令大開地獄之門,尤其是七月十五就被成為鬼魂的節日。
目的就是讓那些終年受苦受難禁錮在地獄的冤魂厲鬼走出地獄,獲得短期的游蕩,享受人間血食。
所以七月都是一個陰氣重的月份,而七月十五這天陰氣最重。
因為在這一天鬼魂都要過節,所以有很多人會在十字路口燒上紙錢,聶挽歌鋪子里的生意今天也越發好了起來。
人都來來往往的,而且有的人還要買好多東西,這一天下來鋪子里的東西都差不多被搬空了。
聶挽歌也忙的腰酸腿疼,好不容易到了傍晚,來買東西的人才少了很多。
之前有人來她這里定制人偶,可是一直到晚上七八點鐘也沒有來取,甚至電話都沒打一個。
聶挽歌有些蒙,因為來她這里的人都還算講誠信,她也沒有提前要錢的習慣,所以都是提前預定就會做好。
畢竟就算這個人不來拿貨也能放在店里賣出去,不過她想給外婆燒些紙錢,可是因為怕這個人突然來拿也就一直在店里守著。
結果從七點守著到了八點,又從八點守著到了九點,九點半的時候她又打了個電話可是根本就打不通。
“或許人家有什么事情不能及時來拿吧。反正電話都打不通了,不去先去給外婆燒完紙,回來如果她還需要就給她送過去也行。”
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所以聶挽歌也只能點點頭答應。
她準備了一大堆的元寶還有冥幣,外婆活著的時候對她那么好,去世了恐怕也只有她能給送些錢。
兩個人剛準備出門去,聶挽歌的電話就響了。
不是有人打電話,是一條短信,而發信人就是那個來訂東西的電話號。
矔疏看著聶挽歌不斷的皺眉,就把手機接了過來,想看看怎么回事。
上面寫了一串地址,這個地址聶挽歌沒聽過,矔疏被關了好幾千年,就更不知道了這個地方。
“洪山路錦林大街4號。”
聶挽歌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可是短信上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把東西送過去,還說會付三倍的價錢。
錢倒是無所謂,聶挽歌畢竟答應人家做好了,也就不差這點時間給她送去,只不過外婆那邊就只能把時間往后推了。
“臣,你知道這個地方嗎?要不然我們開定位去吧。”
七月十五這天很少有司機會忙到太晚,所以就算出去找車恐怕都不能第一時間找到,還不如親自去。
不過這個地方在地圖上都不是很明顯,地圖上只寫了一個洪山路,然后用很小的字標注了錦林街。
雖然寫的不夠明顯,可是畢竟還是標注出來了位置,不至于讓他們找都找不到。
矔疏現在才覺得自己當時學了一下車是非常明智的選擇,要不然現在連剎車離合都整不明白可就尷尬了。
兩個人把對方要求定做的人偶都裝到后備箱,然后就準備出發。
“現在就走,路上如果不舒服就睡一會。”
矔疏側過身體把安全帶給聶挽歌系好,讓她安穩的坐在車上。
導航上面給的路線是近路,所以都抄的小路,這不免有些顛簸。
不過矔疏一直保持著勻速,所以聶挽歌倒還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可是這邊人特別少,越往前開越覺得有些荒涼,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看起來這么奇怪?
偶爾還會看到路旁有火星,看樣子也有人在這邊燒紙錢。不過經過這些的時候她都會把頭扭過去,她可不想看到別人的祖先。
外婆以前就告訴過她,燒完紙一定不能回頭,所以她對這種事都是離得遠遠的。
“怎么回事啊,剛才還能看到有人燒紙呢,怎么到這邊連人都看不見了。”
突然聶挽歌看到附近十字路口處有一個路標,隱隱約約的能看清上面寫著他們要去的地址。
矔疏把車子靠近路標,聶挽歌這下看的清楚了,西邊就是洪山路,看來他們按照導航走的沒有錯。
既然找到了洪山路,那么錦林大街應該也容易找。
車子大約又開了兩分鐘他們就到了錦林大街。只不過這里好像也沒有什么房子,哪里來的4號啊,而且都不知道是哪里的4號。
聶挽歌左右看看,這才看到不遠處好像有一個牌子,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牌子上面居然寫的是“4號公墓”!
這個人要她們送的地方是公墓!而那個女人短信里面是說讓聶挽歌送到她的家里,這不就意味著……她根本就不是人!
她第一時間就是讓矔疏開車走,這樣的是非之地她才不想踏足,省的又弄出來什么麻煩。
可是她這邊的車窗上突然出現了一張蒼白的臉,而且嘴角還有血跡,她披頭散發的樣子實在是嚇人。
聶挽歌雖然只是看了一眼,可是還是把她認出來了,當時不就是她來鋪子里訂東西的嗎?
可是為什么聶挽歌當時沒有認出她是鬼?難不成她的身后還有其他人?
矔疏抓緊聶挽歌的手,不過她現在倒是非常淡定,只不過剛才突然看到有些沒習慣而已。
“既然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好像不會一會好像有些不夠意思。畢竟為了我也特意設下套路。”
聶挽歌淡定的推開車門,臉上倒是風輕云淡,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那只女鬼穿著之前那身衣服,聶挽歌當時就覺得這衣服不是近幾年的款式,她早就應該想到不對的。
看來她應該死了很多年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投胎而已,所以有心人就利用這一點把她騙過來。
只不過這只鬼未免太弱了一些,就算不需要別人幫忙,她一個人也能解決。
不過她除了頭發披散著,嘴角流著血之外好像和之前看也沒有任何區別,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看起來有幾分詭異罷了。
那女鬼不由分說的就朝著聶挽歌撲過來,眼神異常的兇狠。聶挽歌根本就不認識她是誰,沒想到都下的是死手。
不過她倒是想好好玩一玩,就算手里有符紙她也不打算現在就用。
還好最近她一直在鍛煉身體,身體也比之前要靈活許多,雖然有時候的確很危險,可是好在躲避的及時,沒有被撓成花臉。
或許是撲了好幾次都沒有碰到聶挽歌一點,所以女鬼一下子被激怒了,她狠狠的吼了一聲,那眼神就像要把她的頭刺破。
矔疏本來想出手,可是卻被聶挽歌給攔下來了,她身上的氣場是以前沒有見過的那種,好像她面對的不是兇惡的女鬼,而是棉花一樣。
聶挽歌把那女鬼激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和她浪費時間,所以直接從衣服里面拿出來一張符紙甩了出去,就這樣穩穩的貼在了她的頭上。
本來這女鬼就只是普通的鬼魂,所以聶挽歌符紙剛剛觸碰到就化成了一縷煙消失不見。
她的臉上從始至終就沒有過害怕的神情,因為她現在要用最快的時間提高自己,不僅僅是為了給外婆報仇,還是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就算不能保護,也不要拖他們的后腿。
雖然女鬼已經處理掉了,可是她的背后一定還有人,至于是誰聶挽歌已經心中有數。不急,我們有帳慢慢算。
“臣,我們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回去還要給外婆燒紙錢。”
聶挽歌現在的行事作風越來越不一樣,或許是因為上次周婆婆的事情讓她修煉成長,而這次蔣臣的事情徹底讓她脫胎換骨。
車上的紙人聶挽歌沒有扔掉,而是放回了鋪子里,這都是她親手做出來的也不能浪費。
“外婆,挽歌現在長大了,會努力的照顧好自己,你留下來的東西都會好好的看完。我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你不要擔心……”
聶挽歌小聲的念叨著,眼淚竟然不自覺的流了很多。
這個世界上她關心的人很少,恐怕能讓她流淚的也就是她的外婆,爸爸,還有蔣臣。
矔疏伸出手去把聶挽歌抱了個滿懷,她現在雖然外邊看起來很堅強,可是內心卻還是柔軟的。
即使他不是蔣臣,也想這樣靜靜地陪著她,為她擦掉眼淚,為她做一切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