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現在想這么多也沒有用,只能等到她醒。”
蔣臣看著聶挽歌就連昏睡的時候都是緊緊的皺著眉頭實在是覺得心疼,這一次算是他太過激進。
也不知道究竟盼了多久她才有要蘇醒的意思,蔣臣就這么一直守著,幾乎是目不轉睛。
現在是在判官這里,所以他偶爾也會來看看,不過這里的環境并不適合她,但是好在她還是醒了。
蔣臣沒想到她醒來的時候會露出那樣陌生而疏離的眼神,他伸手去抱聶挽歌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小貓兒,你這是怎么了?”
聶挽歌好像是皮笑肉不笑一樣,態度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蔣臣,你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卻一直閉口不提對嗎?”
蔣臣早就知道她一醒來就會和自己說這個,不過這樣的態度倒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小貓兒,我并不是有意這樣做的,你……”
聶挽歌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話,只是一字一頓的問著:“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
蔣臣最終沒有解釋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呵,好,很好。”
聶挽歌語氣里帶著自嘲,這樣的感覺讓蔣臣無法接受,他更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從這里離開。
他一把就把聶挽歌帶入懷里,死死的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小貓兒,你聽我說好不好?”
聶挽歌掙扎了幾下都沒有什么用,最后只能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我雖然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卻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上一世與你初見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女魃身體中還有一縷魂魄沒有與犼結合,我雖然擁有犼的記憶,但是我的思想,意識還有感情是我自己可以支配的。
我和你經歷的點點滴滴不是因為犼和女魃的關系,而是因為你面前的這個男人和聶挽歌兩世的感情!小貓兒,難道我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你都不記得了嗎?就因為這件事情被你全部都否定和抹殺了嗎?”
聶挽歌聽著蔣臣的話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只是覺得腦子一片混亂。
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是犼和女魃之間的她現在也都記得,為什么天下那么多人他不選,偏偏看中的是她這個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呢?
“小貓兒,無論你今天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想一想。我蔣臣不愧天不愧地,對你也問心無愧。”
聶挽歌沒有出聲,這突然出現的記憶打破了她對從前和現在的認知,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樣的感情來面對蔣臣。
她的臉幾乎是和女魃一模一樣,難道蔣臣看到的時候沒有一時失神,然后腦子里閃過的是女魃的身影嗎?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醒了,和蔣臣說的怎么樣了?”
聶挽歌看著判官走進來,眼神也比平常不友好很多。
“你也知道我的前世今生對吧,那你為什么要出現在我身邊?”
聶挽歌現在就像個小刺猬一樣,看到任何人都會質問一次,因為她實在是不敢只用她的肉眼來看發生的一切。
“我的確是知道你的一切,畢竟我的身份是判官,只要想知道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都能輕易探知。可是很多事情都是天機不可泄露,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你的身邊不是為了害你就是了。”
聶挽歌沒有再說什么,判官的確是幫了她很多,而且蔣臣的這些事情他也未必知道個詳細。
“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聶挽歌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輕聲地說著,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這一切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只要一看到蔣臣的臉她就會認為這一切是他故意隱瞞。
這一次蔣臣沒有拒絕,只是和判官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只是臨走的時候還帶著安慰一樣的看了她一眼。
聶挽歌滿腦子都是女魃,旱魃,還有蔣臣,犼,甚至是她,還有被牽連到的外婆和其他無辜的人。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如果說旱魃是她的仇人那么她自己何嘗不是自己的仇人?
她心里最無法過去的坎不是蔣臣和女魃之間的關系,而是因為他一直沒有說自己和旱魃的關系。如果說早一點就知道這一切,她或許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外婆,或許會為了外婆而犧牲自己。
這一切她無法想象,現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應該恨的到底是誰,是旱魃還是蔣臣,亦或是自己?
不,她不要待在這里,她要去看看外婆,她要回去!
聶挽歌對這附近還算是了解,只是不知道蔣臣他們是不是還在門口守著。
判官倒還好說,他每日都有自己要做的工作,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可是蔣臣卻有大把的時間在這里守著,她只能借口說自己餓了讓蔣臣去準備吃的,才能偷偷溜走。
她的確是一直都沒有吃什么東西,所以蔣臣倒是也不會懷疑她,不過眼底但是出現了一抹欣慰的神色,或許是認為聶挽歌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知道要吃東西了。
這里沒什么人守著,她輕車熟路的就走到了冥界的出口,可是沒有蔣臣那樣的能耐是無法打開冥界大門的。
不過還算是老天都在幫她,讓聶挽歌碰到了白雪。
對方看到她的時候以為蔣臣也會在,所以直接就過來了。哪知道只看到了聶挽歌自己,所以她第一時間就是轉身準備離開。
聶挽歌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不利用起來的話,恐怕她根本就沒有這個能耐從冥界離開。
“我知道蔣臣在冥界的哪里,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我不在你想和他說什么就說什么,沒有人會管。”
白雪也是個聰明人,所以第一時間并沒有相信聶挽歌說的話,她和蔣臣之前的關系明眼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那個纏綿悱惻,就差用膠水粘在一起了,怎么現在說離開就離開了?
“是嗎,你不會是要利用我從這里出去吧?我就不信你能夠把蔣臣一個人扔在這里,然后自己走?”
聶挽歌的態度其實已經夠明顯了,那眼神中淡淡的疏離確實是騙不了人的。
“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別怪我沒告訴過你。蔣臣現在就在冥界,只要你讓我出去我就告訴你他準確的位置。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帶著我進來,我也沒有這個能耐。”
聶挽歌的語氣和態度本來就讓白雪有些相信,在加上她的這話簡直就是深信不疑。
“我可以答應你放你走,不過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相信你嗎?因為我早知道就憑你現在的模樣,蔣臣早就會離開你,只不過時間沒想到會這么快。這種被拋棄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那我以后和他在一起了,你豈不是更加難受?”
聶挽歌也懶得聽她的冷嘲熱諷,反正現在只要能出去,她愿意說什么都隨她好了。
大約是白雪覺得自己一個勁兒的說,然后聶挽歌連大氣都不出,所以就沒有了繼續往下諷刺的興趣。不過倒是更加確定了他們兩個好像真的鬧了很大的矛盾,聶挽歌可能真的被拋棄了。
“行了,我也懶得說你,現在就讓你走。不過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將臣到底在哪里。”
聶挽歌在臨走的時候自然是清楚的告訴了白雪蔣臣的位置,現在她沒有時間管那么多,只想回去看外婆一眼。
還好當時和白雪說好出去的時候要回到自己的鋪子才行,所以節省下來不少的時間,她第一時間就是去外婆的墓地,現在她的心里滿滿的都是自責。
聶挽歌一步一步的走到墓地,看著附近已經長出了不高的小草,心里格外的酸疼。眼淚也在這個瞬間劃過了臉頰,就這樣無聲的落下。
“外婆,挽歌來看你了。”
聶挽歌跪在地上,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一想起來外婆的死或多或少都與自己還有蔣臣有關系,她的心就揪在了一起。
“外婆啊,你說你會不會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還能安安穩穩地度過晚年。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就是因為我,我對不起你這么多年對我的悉心照顧。”
她看著面前的墳包,心里就像亂草一樣。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以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一切,蔣臣是自己最愛的人,而外婆是自己最親的人。
她就這樣一直跪著,即使天色越來越晚,空氣也越來越冷,可是她卻渾然不知。
蔣臣端著自己準備好的吃食去了聶挽歌住的房間,可是卻發現這里早已經人去樓空,就連剛才她躺著的地方都已經失去了溫度,看來她已經走了有很久了。
他幾乎是把這里都找了一個遍,可是根本就沒有聶挽歌的影子。蔣臣知道現在她心里還有心結,躲著自己也算是正常的,可是這里如此危險,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碰到游蕩的小鬼。
最關鍵的是她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從冥界出去,而且這里她認識的人除了判官之外,恐怕沒有人會幫她一把。
所以蔣臣下一秒就出現在判官的眼前,只不過眼神有些冷漠,就連語氣都帶著質問。
“你明明知道小貓兒現在是什么情況,居然還把她送出去了,難道你就不怕她出任何危險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
判官一直在處理手頭上的事情,沒想到卻被蔣臣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不過他也聽明白了,原來是聶挽歌從這里跑出去了。
“她并沒有來找過我,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什么理由幫助她。”
判官知道現在蔣臣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只不過聶挽歌并不是他放走的,至于怎么回事,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
還不能蔣臣離開判官這里,就有一個人進來了。沒錯,她就是白雪。
看到蔣臣果然是在這里,她的眉眼又添了幾分喜悅。甚至都不管不顧這里還有其他的人,就恨不得貼在他的身上。
“將臣,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面了,要不是因為你把那個女人給甩掉了,我恐怕都沒有辦法再見到你呢。不過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她的臉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你嫌棄她也是正常的。”
蔣臣自動忽略她話里那些惡心的字眼,但是卻聽出來了她的意思。
他的眼睛早已經變成血紅色,對聶挽歌的所有著急和擔憂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也不管白雪到底是什么身份了,他直接就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惡狠狠地問著她聶挽歌的下落。
白雪根本就沒有想到蔣臣會如此兇狠地對待自己,所以渾身都顫抖著,一看就是害怕了。
“是她主動讓我幫她出去的,你先不要生氣,她只是讓我把她送到鋪子里而已。那邊應該都是她熟悉的環境,是不會有事的。”
蔣臣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既然得到了答案,就毫不猶豫的從冥界離開。只剩下還有些沒有緩過來的白雪和一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判官。
他不斷地喊著聶挽歌的名字,可是卻沒有人應答。蔣臣知道她心里有這種心結,所以也想到了她到底會去哪里。
這個季節最常見的就是雨天,尤其是電閃雷鳴的暴雨天。
明明上午還是晴空萬里,可是到了現在卻變成了陰云密布,等到蔣臣出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
聶挽歌一直在這里跪著,好像感覺不到這些雨一樣。秋天的雨都帶著一份獨有的冰冷,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仿佛是要吸走她身體所有的熱量。
蔣臣看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幕,一個小小的身影跪在原地,身上都已經被雨淋透了,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后,還不斷的往下滴著水,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疼。
或許是因為心力交瘁,再加上沒有吃任何的東西,導致她身體機能有些跟不上,所以很快就支撐不住了,最后就這樣暈倒在了外婆的墳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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