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她貼得自己緊緊,像條魚兒似的不住往自己懷里拱,仿佛想要喚起自己的憐愛。
幾乎有那么一剎那,差一點就要軟下來,卻又冷黯了眼色。
倏的,一把抓住她皓腕,拎開:
“要不是你當年給了我一餐飽飯,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這種刁蠻任性嘴巴毒,又不把流浪漢當人的小惡魔吧?現在既然那人不是你——”
又俯下頭頸,靠近她哭得泛紅的耳邊,嗓音低嘎而陰霾:
“寶貝,你還讓我喜歡你什么?你已經知道我對你所做的一切,統統基于你當年與我的淵源。可今晚,我才發現這道淵源,原來并不屬于我和你,你還讓我要怎么樣?”
說罷,松開手。
她的手少了羈絆,松垮滑下來。
瞬時,他已將她推上車,冷聲命令前方的保鏢:
“送她回家。這是你最后一次送她。從今天開始,你們不需要再守在她身邊了。”
她手指一彈,緩緩反扣進掌心。
也是。
她不再是他的恩人了。哪里還擔當得起被他的保鏢全天跟著保護與照顧?
車子已經向前駛去。
男人望著消失于夜色中的車子,鼻息微凝。
越是派人保護她,反倒越是容易讓她陷入幕后人關注中。
相反越是遠離她,才能讓她處于
次日,程家大宅。
昨晚程氏主辦的宴會剛過,因為排場甚大,繁瑣耗時,今天程老先生全天在家休息,沒出門。
三爺也沒去財團,夜宿在了這邊。
雖然在大宅休息,卻也沒閑著,一大早就叫來了沈驍,此刻正坐在一樓沙發上,一邊聽著沈驍讀商務郵件。
傭人進來稟報:“三爺,舒小姐來了。想要見您。”
沈驍立刻問:“哪個舒小姐?舒歌小姐?”
傭人搖頭:“不是,是舒家大房的舒傾舞小姐。”
傅南霆正在翻閱電子郵件的手停在平板屏幕上,眼眸一動:“叫她進來。”
沈驍實在不明白,三爺怎么一下子對舒傾舞這么好。
就算那舒傾舞真的對三爺有恩,也不至于吧?
昨晚三爺讓舒廣寒父女入座貴賓席,請舒傾舞跳舞就罷了,居然為此還冷落了舒歌。
卻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將平板接過來,暫時退到一邊。
與此同時,舒傾舞進來了,身后還跟著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
她這是第一次來程氏大宅,被傭人領進來的一路上,屏聲靜氣的,也不敢說話。
此刻,一看見沙發上男人熟悉的昂長身影,才輕松了幾分,走了過來:“三爺。”
“傾舞小姐來有什么事嗎。”
舒傾舞垂眸:“昨晚我爸爸在宴會上說的事,也不能隨口說。今天,我把證據給您帶過來了。”
說著,從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記事本。
那本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頁面有些許泛黃了。
她遞過去:“這是我小時候的日記。中間有一頁,我疊著了……就是那天我記下的事。三爺可以過目。”
傅南霆接過來,目無波瀾地翻開那一頁,一目十行瞟過。
稚嫩的筆跡,在泛黃的紙張上,記錄著當天發生的事。
看上去,也確實像是十多年前的小女生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