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抱著,鐘亦恩看不到他的唇,一只耳朵又聽得不大清楚,頓時就呆了一呆。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嗯,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火熱的臂彎,讓她也由不得多去想別的。
她感覺他將自己抱得太緊了,就像在抱著什么失而復得的寶貝,讓自己都快透不過氣了。
不過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見。
其實,不光是這會兒,剛才他踏進廚房的第一時間,看見她的目光與表情,就讓她有種被閃電擊中的感覺。
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著多年沒見的故人。
許久后,她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將他推開:“一分鐘,到了吧。”
他這才松開。
她后退兩步,再沒多說什么,匆匆跑走了。
他目送著她背影消失在庭院外,一個人在原地又呆了很久,才回了東廂房。
回到屋子里,關上門,聶崢起伏的心緒才稍微平靜下來。
頭頸一轉,身姿容顏正落在了房間里的紅木穿衣鏡內。
鏡子里,清晰無誤地倒映出他如今的樣子。
他緩步走過去,看著鏡子里回到年輕時代的自己。
鬢間尚被一片烏發籠罩,沒有一點銀色。
肌肉身材更加緊繃矯健,反應更加敏捷跳躍。
整個人,精力無限。
今晚,在聶家南方大宅的東廂房里,他睜開眼的一瞬間,便知道,自己順利來到了另一個時空。
一個自己尚年輕的時候。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他穿到了亦恩嫁進了聶家的第一天。
如果能穿到早幾天的時刻,也好啊,至少他還有機會攔住亦恩嫁給聶家給父親當填房。
只可惜memorie還沒有智能到可以穿越到具體時間段的地步。
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不過,現在也不遲。
只要她還好生生活著,他便有自信能夠改變一切。
新婚第一夜,鐘亦恩睡得不大好。
雖然吃飽喝足了,但回到偏廂房后,一直睡不著,老想著那個陌生的男人。
要么想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要么就是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會為自己保守秘密。
哦對了,還不記得問他叫什么……
就這樣,想著想著,后半夜,她才朦朦朧朧地睡著。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昨晚服侍自己的那個老媽子叫醒的。
“夫人,該起床了,這都幾點了啊。”老媽子站在床邊,沒好氣道,仍是一臉鄙夷。
鐘亦恩這才揉了揉睡眼,趕緊爬起來,去洗漱換衣服。
老媽子將一碗清的見底的稀粥和兩個油星子都看不到的饅頭放在桌子上:“夫人請先吃早飯吧。”
鐘亦恩瞥一眼早飯,這比在家里吃得還素,只問了句:“聶家早上就吃這個嗎?”
老媽子見她還挑三揀四的,諷刺:“上面就是這么安排的。就這些。夫人您要不吃,我就拿去倒了。”
她只能隨便吃了兩口。
吃完早飯,老媽子帶鐘亦恩去聶家后面的家祠外面,去拜拜祖先。
按照南方的規矩,新娘嫁入夫家后,本應該是新婚夫妻一起去家祠拜祖先。
但聶家老爺身體太差,連婚宴都無法親自完成,也不可能去家祠。
所以今天是鐘亦恩一人去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