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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與豫州之間的官道上,一隊押送貨物的隊伍正朝著長安而來,天邊的云彩漸漸泛起了五彩斑斕的眼色,將黃昏下的人影拉得很長,而押送的貨物上都插著一枚旗子,上面印著一個“蕭”字。
這是蕭氏家族的貨物運送隊。
“少爺,少夫人。”一個護衛上前對著馬車上的人說道,“這天快暗下來了,前面的不好再趕路,離得客棧又遠,不如在附近駐扎吧!”
陳顏兮點頭,說道:“在附近找個安全些的地方,先歇一晚,明日便到長安,到時候再好好犒勞犒勞大家!”
“好的,少夫人!”那護衛一聽陳顏兮這么一說,倒是也沒有了趕路的疲憊,明日便到長安,他們便可歇息幾日了。
蕭南生坐在馬車里,看著陳顏兮這般,倒是笑出聲來。
陳顏兮轉頭看著蕭南生:“你笑什么?”
蕭南生說道:“笑夫人做事情都非常認真,大家都特別聽你的話。”
陳顏兮蹙眉,不解道:“這有什么好笑的?”
“夫人認真的事情就很好看。”蕭南生說道。
陳顏兮一臉正色道:“難道我平時就不好看?”
“好看好看,夫人怎么樣都好看!”蕭南生說道,將她摟入懷里,正想親一口她的額頭,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
陳顏兮將他推開,低聲說道:“別鬧,該下馬車了,我去看看地形。”
說著陳顏兮便直接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然后下了馬車,開始檢查貨物和人數。
坐在馬車上的蕭南生倒是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夫人做起事情來特別的認真,有時候他都覺得在她的心里,自己這個丈夫的地位還不如這些貨物的高。
他也跟著下了馬車,因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他們這支隊伍就只能選一個空曠的地方安扎下來休息,畢竟天黑不好趕路,好在他們倒是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情,在野外過夜倒是輕車熟路。
陳顏兮看著這地方倒是不錯,不會被野獸襲擊,離官道有些距離不易被人發現,但若是遇到危險也可以輕易地跑到官道去。
駐扎好了帳篷,吃過干糧之后大家便開始休息了,留下兩個護衛看守,若是有什么特殊狀況發生也可以及時地將人喚醒。
自從陳顏兮與蕭南生成親之后接手了不少蕭家的生意,經營得倒是不錯,蕭家對她這個兒媳婦也是十分滿意挑不出毛病來,都道蕭南生這是撿到寶了。
蕭南生看著睡在自己旁邊的陳顏兮,大概是受以前的影響,她這個人遇到什么難事總愛自己解決,什么苦都能吃,看起來倒是無堅不摧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
原本押送貨物這種事情她這個少夫人自然是不必親自來的,不過她這個人總是想了解手下的人所要做的工作,便一起運送過來了。
這秋天的夜里有些微涼,風吹起,周圍的樹林里傳來了沙沙的聲音,也不知道是樹葉搖曳的聲音,還是人的腳步聲。
原本守夜的兩個人也是趕了一天的路,倒是有些累了,就算是站著,也忍不住微微瞇起了雙眼。
大風吹起,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陳顏兮猛然睜開了眼睛!
帳篷外面竟然燃起了火光!
“著火了!”突然有人喊了起來,這火勢越來越大,將貨物都燒著了,連帳篷上都被燒了起來。
陳顏兮一把將蕭南生拉了起來,抽出一旁的劍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可是她們剛一出帳篷,就有著無數帶火的箭朝著他們射了過來,陳顏兮大驚,揮劍將射向他們的箭給擋開,但是她們的護衛伙計有許多都被射中了,倒在了地上。
帳篷已經被燒了起來,有一些還沒來得及醒過來的人被大火包圍,身上也被燒了起來,痛苦地在帳篷內掙扎著跑出來,可是周圍沒用水,只能任憑大火燒著,痛苦地叫喚著。
蕭南生震驚地看著這一切,根本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陳顏兮蹙眉,她執劍將箭都擋開,冷冷地看著遠處而來的殺手們,咬了咬牙,拉著蕭南生的手朝著樹林里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些殺手看到陳顏兮和蕭南生跑了,紛紛追了上前!
這些殺手大約有四五十人,看起來武功都不低,若是不跑,就只能等死了!
她緊緊地握住了蕭南生的手,在黑夜里一直一直地向前跑,好在這樹林里雜草叢生那些殺手根本也跑不快。
“他們為什么要殺我們?”蕭南生一邊跑一邊不解地問道。
陳顏兮說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保命最重要!”
他們朝著樹林的深處跑了過去,這路越走越難走,因為天太黑,甚至看不清楚前路如何。
“啊!”蕭南生被一塊大石頭絆倒了腳,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陳顏兮回頭看著那些殺手就要追上前,她立馬將蕭南生扯了起來,繼續往前走,看到了不遠處的草叢里有個隱蔽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來。
“你先跑,我留下來拖延他們的時間。”陳顏兮說道。
蕭南生搖了搖頭,說道:“夫人,這樣太危險了!”
“可是如果我們兩個人一起的話,最后誰也跑不掉了!”陳顏兮解釋道。
蕭南生堅持說道:“那我也要和夫人在一起。”
陳顏兮看著他這般執著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南生,謝謝你。忘了我。”
蕭南生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么意思,陳顏兮便抬起手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處,他只感覺到一陣痛,隨后便暈了過去……
陳顏兮將蕭南生藏到了隱蔽的草叢堆里,然后提著劍朝著那些殺手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們到底是誰?”陳顏兮問道。
帶頭的人道:“你不必知道,我們就是要過來取你的命的!”
陳顏兮的眸子里在黑夜里閃出了一絲嗜血的光芒,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詭異,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緊握著劍朝著殺手們直接刺了過去……
蕭南生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陽光異常的刺眼,脖子特別的痛,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看了看四周,還是那片樹林里,只是周圍已經是一片寂靜。
整個身子立馬挺直起來,他看了看周圍,并沒有發現陳顏兮的影子。
“夫人……”他出聲輕喚了一句,聲音卻不由的有些顫抖起來。
這樹林很安靜,安靜地可怕,他沿著小路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朝著四周在尋找著陳顏兮。
“夫人,你在哪里?你出來好不好?”蕭南生呼喚著,可是整個樹林似乎只有他的回音。
他繼續往前,腳下突然看見了暗紅色的血跡,心里猛然跳了一下,隨即猛地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在茂密的樹林里,這血跡越來越濃,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整個人都驚嚇住了。
這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二十幾具殺手的尸體,血流成河。
而在最中間躺的一具全身都是血的女人,雖然已經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是蕭南生卻已經認出了她。
“夫人……”蕭南生的喉嚨里像是被卡住了一般,竟是這么也喊不出來了,看著陳顏兮就這樣躺在血泊之中,他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扎了一刀,還要痛。
他上前直接跪倒下來,抱著陳顏兮的尸體,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他們成親不過才一年多,還沒有屬于他們的孩子,還沒有一起共白頭,她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啊——”
一聲痛哭的嘶吼聲在樹林里傳來了,似乎整座山都被著一聲凄慘的叫聲所撼動一般,連鳥得都驚嚇地紛紛飛里樹枝。
皇宮里。
“娘娘小心!”青鳶看著沈言舒差點崴了腳,急忙上前攙扶。
只見沈言舒手中的花瓶摔打在地上,“啪”的一聲,摔成了碎片,倒是將沈言舒嚇得愣在了原地。
在一片的朝顏趕忙上前,急忙扶住了沈言舒。
“娘娘,你可得小心些,若是磕著碰著可不得了!”朝顏后怕道。
沈言舒只覺得心口有些疼,呼吸難受得緊,所以一瞬間才沒有站穩,到現在仍未回過神來。
青鳶有些擔心地看著沈言舒:“娘娘,你這是怎么了?”
沈言舒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是覺得心口疼,也不知道為什么。”
她轉身走到了沒有碎渣的一旁,在青鳶和朝顏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朝顏給沈言舒倒了一杯清茶。
“奴婢去請太醫,這娘娘的肚子月份大了,自然容不得馬虎。”青鳶朝著沈言舒行了一禮,便朝著太醫院小跑了過去,這才剛出門口,便迎面撞上了走過來的墨江。
眼看著青鳶就要倒地,墨江順手便將她拉了起來。
“你這人怎么毛毛躁躁的,不長眼睛啊!”青鳶忍不住抱怨道。
墨江倒是沒有和她理論,而是徑直走了上前。
看到沈言舒正坐在椅子上,他上前半跪下來,說道:“言妃娘娘,外面傳了消息過來,蕭家二少夫人陳顏兮被人殺死了。”
“哐當——”
沈言舒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