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頭  910 沒有異樣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喜上眉頭 | 非10   作者:非10  書名:喜上眉頭  更新時間:2020-02-26
 
“有是有,但從皇上今日的脈象與癥狀來看,中此毒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若想解毒,亦需慢慢調養。”夏神醫道:“再有便是,還須先找出根源來,才好對癥下藥。”

“也就是說,您尚不知是何物所致?”張眉壽問。

夏神醫點頭,卻又搖頭。

“我只辨出了其中一物而已,此物可作藥材,然極罕見且藥效甚微,故而不常為人所知所用。”夏神醫解釋著道:“而同此物同服后,日積月累之下會使人夜中難寐、乃至于神智有損的藥材,卻是不在少數,約是有十余味。是以我尚無法確定究竟為何物,也就暫時沒辦法下藥祛毒——稍后我且列了單子出來,殿下著人細查便是。”

祝又樘點頭:“如此便有勞神醫了。”

這已經算得上是一個極大的線索了。

且若事實當真是有人利用此相克之理來向父皇下毒的話,那么……他心中大致也就有了方向。

清羽很快取了筆墨過來。

見夏神醫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寫完了十余味藥名,張眉壽不禁多問了一句:“皇上這病,經了許多太醫診看,亦不乏民間神醫,卻皆半點端倪也不曾看出來——不知伯父是如何僅憑眼觀診脈便能斷定的?”

且她留意到,自離開別苑開始,夏伯父便一直是沉著一張臉。

起初她只當是因為見到了繼曉的緣故。

“你是問到點子上了。”

夏神醫擱了筆,臉色依舊有些緊繃:“我家中祖祖輩輩皆是名醫,一代代傳承下來,留下了許多不外傳的珍籍醫書。有一本便是專程記載這些不為人知的相克之物的,其上所載一條,便有陛下此癥——我今日觀陛下頸部與舌苔,便知問題是出在何處了。”

張眉壽思索著道:“既是不外傳,旁人得知的可能應不會太大才是……”

“那是我祖祖輩輩一點一滴實踐而來的心血,旁人即便也有可能偶然得知,但對這其中分量的把握,絕不可能如此精準無誤。這其中容不得閃失,即便是分多次被服用,多一分仍會致人癡呆,少一分則無毒性。”

夏神醫冷笑著道:“而若無當年之事,我興許還會將此當作巧合,只當是遇到其中能人了!”

張眉壽與祝又樘皆聽懂了——這便是有內情的意思了。

“當年我父親曾收了一位名叫于三的徒弟,此人自幼無父無母,當年是我父親見他可憐,又有幾分天分,才將他收下……可在我父親患病之時,他卻趁機竊走了我家中祖傳醫書,就此消失無蹤了!也是因此事,才使我父親一病難起,最終憤郁離世。”

談及往事,夏神醫面上仍有怒色。

“當初我家中報了官,可遲遲也未查到此人的下落……近三十年過去了,我本以為此事早已石沉大海了。”

他幾乎可以斷定,此番對皇上下手之人,即便不是于三,也必然與于三有莫大的干連。

“繼曉身邊向來不乏能人異士,此人或是暗中投靠了繼曉也說不定。”祝又樘推測著說道。

一旁的張眉壽則是簡單明了:“若有機會將此人揪出來,必押來交由伯父處置。”

夏神醫聽得心中怒氣稍平。

陳年往事,早已不必他人多言勸慰。這丫頭直接說抓人給他,才是最實際的安慰。

說完了正事,祝又樘與張眉壽便未再久呆。

“殿下可想到什么線索了?”

別院中自前廳通往大門的甬道兩側錯落有序地栽種著梅樹,此時二人并肩行在其中,四下淡淡梅香縈繞。

祝又樘說著:“夏神醫所說的那一味藥,我隱約有些印象,應是出自父皇近來所服丹藥當中。”

因本是無害之物,當初太醫們察看丹方時才未察覺到異樣。

“至于與之相克之物——”祝又樘道:“或可查一查壽康宮。”

“太后?”

張眉壽微有些意外。

“可還記得先前蒼老太太與廢后傳遞消息之事了?”

蒼老太太之前借的便是每月入壽康宮的便利。

“自然記得。”張眉壽道:“當初只查到壽康宮的一個宮女身上便斷了線索了。”

祝又樘點頭道:“自孫氏行事敗露之后,那人便再沒了任何動作,皇祖母那邊遲遲也就再沒有回音了。”

“那借此次之事,說不定便能將人揪出來了。”張眉壽道。

繼曉再如何機關算盡,卻也不可能在宮中處處都是暗樁。此番動手的,極有可能就是隱藏在壽康宮里的那一個。

“我也是這般想的。”

祝又樘溫聲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一趟程大人那里。”

“我也一同前去吧。”張眉壽忙道:“說不定能幫上點什么忙。”

“已是搶了明太醫的活計了,如今竟連仵作的也要搶嗎?”祝又樘笑嘆了口氣。

“這般關頭,殿下就別總是顧忌我了。”張眉壽主動握住他的手,道:“咱們早去早回——”

二人便離了別院,朝著京衙而去。

然而此行并無收獲。

那在城樓前被暗處的錦衣衛一箭射死的大漢,身上沒有其它傷痕,也并不曾中毒,亦或是被人下蠱。

“家里人已經來過了,說是素日里性子極溫和的一個人,待鄰里也極和善……只是自從去年妻子與人私通被發現懸梁自盡之后,此人就有些一蹶不振了,且開始沉迷飲酒。”書房中,程然說著這一個時辰里得來的線索。

一個時辰前正在同家人吃大飯的程大人此時身上還帶著些酒氣。

祝又樘問:“可驗出死前是否曾飲過酒”

“查過了,近兩日都不曾沾酒。”程然道:“但長期飲酒者,數日內即便不飲酒,頭腦不清醒也是常見的。”

這些家境貧寒之人,吃不起也吃不慣柔酒,而那些烈酒吃過量了本就對腦子有損害。

“況且經歷過那等事,心中不平厭世,從而做出過激之舉,也是有可能的。”

類似的案子他也不是沒審過,有些人犯案,根本不圖任何好處,就是蓄意報復世道——而促使男子做出這般過激舉動的,十個里至少有三個是因為被戴了綠帽子的,且又戴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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