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三爺抬眼看向黃先生,對方是個跟他差不多氣質的儒雅男人。
不過卻已是滿頭的白發,年紀看起來跟劉叔差不多。
“柒佰,對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場婚禮,月底手中的貨必須要運送到北方的戰場上。”
柒佰是黃先生的名字。
聽到三爺的話,他立即坐直了身體。
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是,三爺,我會將消息散布出去,到時候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出現,包括陳家也會送去喜帖。”
“嗯。”瞿三爺將手中的茶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在這期間,底下的人都明白了什么。
一個光頭的男人此時卻有些轉不過來。
“三爺,是不是以后小夜鶯就是我們的三嫂啊,您都要成婚了,害得我都想要找個婆娘。”
對方說著還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嘴角裂開的挺大,卻是笑意不達眼底。
他說的是大部分人的心里話,在他們心中這么多年只有小夜鶯在三爺身邊。
瞿三爺聞言笑了。
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用手在虛空點了點光頭,“老六,還是這么不正經。”
“哈哈哈……”
“老六這是思春了。”
“老六,你在春樓中不是有相好的,隨便拉出一個出來都能當婆娘。”
周圍的兄弟都露出戲謔的笑顏,開始打趣老六。
坐在瞿三爺身邊的周莫寒都露出笑顏,讓他看起了更加溫潤如翩翩公子。
突然他的笑容一頓,“三爺,這次的婚禮場地在哪里?距離月底還有七八天,時間緊迫。”
眾人的笑聲消失,紛紛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就在這片刻的安靜中,從樓上傳來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瞿三爺也是如此,到了嘴邊的話沒說出來,轉頭看向樓梯。
宓攸寧其實已經站在樓上聽了一會。
她看著樓下將近二十多個男人,想必這些人都是瞿三爺的親信。
下樓的腳步聲加重,就是為了讓人察覺到她的存在。
眾人的視線紛紛被她吸引過來。
宓攸寧面上掛著淡然的笑意,雙眼望著坐在大廳主位上的男人。
這男人與生俱來就有一種掌控他人的氣場。
瞿三爺看到宓攸寧的出現,卻是眼前一亮。
晚上的時候看不太真切,如今他才發現,這個女人有一雙非常美麗,吸引人的眼睛。
雙眼看似不諳世事,乖巧的很,可他偏偏從中看到了絲絲狡黠。
即使對方穿著病服,此時也無法遮掩她秀美嫵媚的小臉。
瘦弱的身軀在寬肥的比病服中,讓人起了幾分憐惜。
瞿三爺知道走下樓梯的女人并不需要憐惜,從她的行為以及昨晚的交談可以看出來。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心生憐惜,還有一絲別的什么東西。
“過來。”
瞿三爺見宓攸寧走喜愛樓,沖她招手。
宓攸寧笑著走過去。
隨著她的走近,肩膀上的傷口滲出點點血跡。
看到血色,眾人心中都明白,這就是昨晚救了三爺的女人。
剛才進門的時候,就聽三爺說了這件事,所以大家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