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百洋心情糟透了,他在長安呆了近一個月了,也等了一個月,委托人一直沒找到機會,他千方百計才找到張慕住的地方,可翻了好幾遍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他怎么會想到張慕一直住在酒店根本不出現,就算出現身邊也總跟著一大堆人。
就這樣熬了一個月,盯了一個月,有信息來了,讓他拿著錢去第13醫院換東西,他樂了,總算是搞定了,還來得及回家過國慶節。
他興沖沖的趕到醫院,老手等四個人都在,只是一個躺在床上,老手手中拿著資料,他伸手就去拿,老手手一揚,黃百洋拿了個空。
黃百洋知道他的意思,把手上拿錢的袋子一遞,一個小弟接過錢,看了一眼,對老手點點頭,黃百洋就去拿資料,仍然拿了個空。
老手沖了他搖了搖頭:“漲價了,點子扎手,我兄弟被他一腳踢斷了四根肋骨,有一根還扎破了胃,差點就沒命了,你再加10萬元作醫藥費。”
黃百洋不同意:“說好50萬的價格的,我也提醒這個人很厲害了,你想反悔?”
老手哼道:“別跟我說這些廢話,沒有這10萬元,別想要東西。”
黃百洋苦了臉:“這半夜三更我上那兒弄這10萬元去?”
老手:“這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黃百洋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手表摘下來:“這個積家表,我三月份才從香港買來的,21萬8,現在抵你10萬元,總可以了吧。”
老手把表接過去,看了看手表背面的全透明表殼,里一個擺錘在不停轉動,知道黃百洋所言不虛,甩手把資料袋遞給老手。
老手把手表戴到自己的左手,拿起來在燈光下比了比,表盤上的鉆石發出七彩的光,好東西,他馬上覺得非常滿意,他把手遞到兩個小弟面前顯擺,兩個小弟看得差點流口水。
他還沒得意完,一本書飛過來砸在他的胸口,然后掉到地上,是一本笑傲江湖,他抬起頭,黃百洋氣得滿臉通紅,喊道:“你們他媽的就給我拿來這么本東西,然后收我60萬?還錢!還表!”他幾乎要瘋了。
老手頓時明白被張慕耍了,但他還是很鎮定:“你當時跟我說,要一個資料袋,你沒有跟我強調資料袋里有什么呢?也許就是這本笑傲江湖呢?你想我們再去拿也可以,這價格得重新說。”
“你......”黃百洋指著老手,完全無話可說。
他鎮定了一下,還是給許賦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跟許賦說了一下,許賦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黃百洋,我養頭豬比養你好,你TMD能辦成什么事?”
黃百洋不敢接口:“是是是,許總這事我沒辦好,接下來怎么辦?”心里卻在想:“尼馬的,你許賦什么時候養我了,都是我黃百洋在養著你,你們許家才是豬。”
許賦深呼吸了一下:“張慕給的假資料袋有多厚?”
黃百洋看了看回道:“挺厚的。”
許賦道:“那就說明東西確實有,而且還不少,你去他住的地方找過沒?”
黃百洋回:“都搜好幾回了,什么都沒。”
許賦沉吟道:“這么厚這么重要的東西,他不可能隨身帶來帶去,也不可能放在辦公室,那看來東西是交給崔真真那個賤人了。”
黃百洋道:“那怎么辦?要不要給那賤人點顏色看看?”
許賦搖搖頭:“暫時不用了,你這次拿不到東西反而打草驚蛇了,那小子肯定能猜到是我們動的手,也肯定會和崔家說,現在他們有了防范,我們就不能急著動手了,慢慢來,等機會,逼急了,他們跟我來個魚死網破反而便宜了老二,你先回來吧,我們從長計議。”
黃百洋答應了一聲,恨恨的盯了老手一眼,管自己走掉了。
老手拿起包,從里面拿出一捆錢,分成兩半,給了兩個小弟一人5萬,吩咐道:“這小子肯定會報警,從現在開始,年前都不要再聯絡了,正月十六老地方見。”
一個小弟接過錢問道:“老大,這次錢雖然拿到了,但是招牌折了,二哥還傷在那小子手里,難道就這么算了?不過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一腳就踢斷二哥四根肋骨,還幸虧車內有個緩沖,如果后面是堵墻,這一腳就要了二哥的命。”
老手陰沉著臉:“這小子是有真功夫的,而且打架經驗豐富,招式簡單致命,不是那種花架子,正面對上,兩個我也未必打得過他,不過他在明我在暗,這個梁子,始終是要找回來的。哼哼,江湖風波急,山水有相逢。”
張慕難得睡了個懶覺,十點多,他才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后他有點擔心,就想去看看對面單飛雪和夏青的情況,敲了半天門后沒人應,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兩人都去上班了,張慕明白過來了,對酒店而言,國慶也是枉季之一。
他仍然不放心,就直接去了酒店,剛到大廳,就發現里面來了好幾個旅行團,兩個人都忙得團團轉,不過是挺安全的,自己既然報了警,就表明了態度,許賦只要有一點點腦子,就不應該繼續來找自己的麻煩,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這樣一想他也就放心不少,去了三樓的辦公室,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準備享受一下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了進來
張慕接起電話:“您好,那位?”
一個低沉陌生的聲音傳了進來:“哼,小子你死定了。”
張慕一驚,他下意識對方已經察覺拿到假貨了,只不過他奇怪對方怎么這個時候才打電話過來:“你們想干嘛?”
對方停頓了幾秒鐘:“想干嘛,告訴你,接下來你最好照我說的辦,窗外正有一把81杠瞄準著你。”
張慕嚇了一跳,連忙趴到地上,轉頭四顧。
對方雙停頓了幾秒:“趴在地上也沒有用,你別試著躲。”
張慕立刻反應過來對面應該在酒店對面房子里盯著自己,他一個翻滾就靠到了墻邊,他對自己的翻滾很有信心,就算對方現在開槍,也絕對打不中自己。
張慕抬起頭,從他現在位置看窗外,已經放空了,沒有射擊界線,他慢慢向窗口爬去,順手拿起地上的一個不銹鋼托盤,一直爬到窗簾的位置,他把托盤慢慢的升起來,通過反光觀察對手是那兒,可是所有可以看到的地方顯然都很正常。
對方聲音又從手機里傳過來:“別找了,你以為你這樣就躲得了?你女人現在就在我手里。”
我女人,張慕第一個反應是單飛雪和夏青,可她們剛才在樓下被一堆人圍著,可能性不大。
李小午?
他急忙爬去辦公桌,拉下電話機,撥打李小午的手機號碼,手機馬上接通了,可傳來的卻是那個人的聲音:“你很警覺,可是沒有用,她在我手上,她的手機自然也是我手上。”
這下張慕急了,連忙急道:“你們想干嘛,你們別傷害她,別嚇她,你們不管要什么都給你。”
又停頓幾秒鐘:“呵呵,小子你倒挺擔心她,想救她也不難,從現在開始你要按我們說的做。”
張慕連忙說:“行,就算你們現在讓我把上帝去干掉我也干,你們先把她放了。”
停頓:“你當我們傻啊,放了她,你還會聽我們的?”
“行行行,你們說要干嘛?”
停頓:“現在開始,十分鐘內趕到小寨路27號相約午后咖啡廳,到2樓卡座6,聽清沒?”
“你再說一遍?”張慕已經開始拔足狂奔。
停頓:“從現在開始,十分鐘內趕到小寨路27號相約午后咖啡廳,到2樓卡座6,聽清沒?”
“聽清了,什么時候計時開始?”他現在要盡可能拖延,那怕是一秒也好。
停頓:“從現在就開始!”
電梯很忙碌,張慕一腳踢開步梯間的門,沒時間跑樓梯,他抓著樓梯扶欄直接縱躍而下,大廳里人依然很多,張慕橫沖直撞,沿途踢翻了三個行李箱,撞倒兩個人,還沒等這些人發怒,張慕已經躥出了酒店門。
右腳又隱隱作痛,該死的鋼筋,他在心里詛咒,可現在沒有心思管這些,他象一輛坦克一樣在路上橫沖直撞,沿途嚇到了不少行人,他不在乎,李小午的安危高于一切。
還沒用5分鐘,張慕已來到相約午后咖啡廳,門口的接待小姑娘是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雖然張慕的樣子很奇怪,但她還是露出笑臉迎上去,張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天啊,這是什么眼神,小姑娘從來沒見過這么可怕的眼神,她發誓,這世上如果真有惡魔,那么惡魔就該長這樣一雙眼,她不自覺的渾身發抖,突然感覺下體竟然有少量的尿不自覺的滴了下來,沿著絲襪直向下流。
女孩子哇的哭了,轉頭向咖啡店里的衛生間跑去,什么嘛,我就是勤工儉學要替家里省點錢,有必要這樣嚇我嗎,這現實社會做個接待都這么可怕嗎?
張慕沒心情管這些,他現在時刻準備殺人,他在咖啡店門口向四周觀察了30秒鐘,很平靜,所有人都很正常,如果這里面有殺手,除非是那些傳說中的殺手,否則自己應該感覺的出來。
他走進咖啡店,還沒到飯點,沒什么客人,一樓只有四桌人,很正常,四個店員在忙碌著,也很正常,氣氛很祥和,絕對沒有異常。
他閃避過所有視線,縮著身子走上二樓,二樓更安靜,只有一個卡座上有一個人,只有背影,戴了一個女式帽子,環顧四周,暫時看不到有什么監控或者影像設備,他裝很自然隨意的走到那個人正面,竟然就是李小午,可是李小午看看他,不動也不說話,頭都沒抬一下。
李小午裝不認識她,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她正在被監視著,甚至可能被槍瞄準著,另一種是她身上有炸彈,她不能動。
張慕閃到窗口,對面是一片剛被拆白的空地,開闊,沒有射擊視界,應該不是有槍瞄著,自己也沒有被瞄準的感覺,但他還是飛快的放下百葉窗,確保安全。
他又回到李小午眼前給她使了個眼色,可是李小午回應的好奇怪,好混亂,看不懂,這讓張慕更加確信李小午身上應該有炸彈,緊張,所以沒法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