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彼此對望了一眼,自己作為北川的負責人,對北川可謂了如指掌,在研究了那么長時間以來居然一直在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從來沒有這樣深入的分析過,難道真的是因為所謂當局者迷嗎?
張慕繼續分析:“那也就是說,如果能找到一個投資者,投入資金對沉江石化進行戰略投資,整改設備,提高產能,并幫助沉江石化能進入正常的油品采購和銷售渠道,是不是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羅家濤瞬時間眼前一亮:“其實不用投入多少資金,只要能找到這樣一個有資格的投資者,完全可以用定增的方式引入戰略投資,這樣的話,對雙方都是互贏的。”
父子倆馬上高速在腦中搜索能不能找到這樣的投資者,可是馬上又都黯然,如果他們能這找到這個人,這些年沉江石化就可以利用對方的采購和銷售系統,根本不用象自己現在這么累,自己建設采購和銷售渠道然后苦苦掙扎,最糟糕的油品質量不過關,總是被投訴,許多加油站不愿意用北川的油。
他們看看張慕,張慕明白他們的意思:“你們不用指望楊木,楊木的大頭是煤炭,一向不涉到石油,也不能涉及到石油,這種過界是大忌。”
父子倆知道張慕說的是事實,國內的石油產業就被那么幾家把持著,其他央企業怎么敢輕易向里面鉆?
他們終于失望了,癥結找到了,但解決之道仍然難于上青天,對張慕來說,能力范圍最多是楊木,如果楊木不愿意參與,那就只有思路一條。
不過不管如何,至少現在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畢竟北川還沒有到生死關頭,如果愿意化一點時間,也許真的找到投資者呢,實在不行,想辦法融資或者找人組團也是方法之一。
羅家濤心里很不爽,心想如果不是身后站著楊木,如果楊木不能出手干涉,你張慕有什么資格可以解決這些東西,北川又何必跟你張慕廢話,要找基金或是機構,多少人在圍著北川轉,需要我們父子倆對你這么客氣嗎?
夏青見場面有點僵,連忙在一旁鼓勁:“雖然是難了點,但就如剛才張總所說的,我們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以了,既然找到了鎖,大家再分析分析,也許就能找到鑰匙了呢?”
她又對張慕道:“羅總和北川身邊應該不乏投資者,但是要找到有影響力有地位的投資人,尤其是要足以與中星海對抗的,也許張總的渠道更加廣泛,你再想想看。”
羅家父子感激地看了夏青一眼,這話由夏青說出來,效果明顯比他們自己提要好的多。
羅家濤連忙順著夏青話向上趕,看著張慕問道:“張會長,你的人脈比較廣,再仔細想一想,萬一能找到這樣的投資者。”
張慕稍稍想了一下:“要到相關行業中找到一個投資者倒得確不是特別難,難的是找到了這樣的投資人以后怎么說服他們,我現在心里有兩個顧慮大家分析分析。”
父子倆點點頭。
“那我就直話真說了,首先,要投入這樣大的一個產業,需要這么龐大的資金投入,這其中風險究竟有多大,需要多久才能收回投資,又效益如何體現?”
羅家濤認真想了想:“這個顧慮可以解決掉,如果確實有這樣一個投資者,我們可以以過去六個月的交易均價再打個折扣進行定向增發。”
“我初步測算這個價格大約不到現在股價的50,雖然有一個鎖定期,但是從資金投入以后北川的發展趨勢看,到股票解禁的時候,投資者絕對可以確保三年間50的保底收益率,這個收益率應該不錯了。”
“而只要能夠進行一些操作,那么100的收益率絕對不是什么難事。”
“最重要的是,只有持有這些股票,投資者融資也方便,這就可以完全解決投資者風險和效益方面的問題。”
“至于風險,只要項目成功了,風險自然就不存在了,我們還可以和他們簽訂對賭協議,如果項目不成功,可以把整個沉江石化賠給他們,那他們怎么都不吃虧。”
張慕聽他全部分析完以后點了點頭,羅家濤的這個方案攻守兼備,基本可以讓投資者萬無一失,這就解決了投資者風險效益的問題了,可操作性大大加強。
然后他又說出第二個顧慮:
“我雖然不太熟石化行業,但是近段時間我也咨詢了一些朋友,翻閱了一些材料,了解到這個行業基本被控制者那么幾家手里,中星海是一家,其他還有兩家龐然大物,當然還有一些三個子,但國內基本被掌握在這三家手里。”
”所以我擔心,我找到的戰略投資者會顧慮中星海的在政策上的影響力,一旦是同行業者,一定會和中星海有很多的牽扯,到時候中星海一做工作,他們可能持在最后關頭放棄投資計劃。”
羅家濤嘆了口氣,確實,中星海的影響力大到不可想象,如果投資者不在這個系統里,必然不敢輕易投入這么多資金,但投資者在這個系統里面,到時中星海一跟他們通氣,他們未必敢跟中星海作對。
羅成卻不以為然:“不見得,中星海的傳統勢力一直都是海外石油貿易和海上油田兩塊,國內的石化行業是以長江為大致界限,兩大勢力南北瓜分的。”
“其實按道理來說,中星海不應該來染指我們的沉江石化,一旦中星河進入,會引起兩大勢力的抵觸。”
“只不過我們北川本來就是個地煉,不在這個系統里面,而且規模也不大,如果沒有人特別去挑撥離間,兩大勢力也不會跟他計較。”
“但如果我們能找到兩大勢力中北方勢力,請下面的子公司、孫公司來作為戰略投資人,邀他們一起對信中星海,這個他們應該會愿意的。”
“我覺得在這個事情上,我們作為一個民營企業還是很有主動權的,比如說,我們可以放棄對沉江石化的控制權,完全由投資者來托管和經營,我們只收一點租金。”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擺脫沉重的財務壓力,他們則相當于低價租了一個成熟的石化基地,而且這基地他們有一部分股份,對雙方來說,是真正實現共贏的,而沉江石化,也就在這個勢力范圍了。”
張慕點點頭,羅成說得也很有道理,如果對挑起兩大勢力對中星海的警覺,這事就容易多了,可是理論雖然可行,可要操作起來,卻如同天馬行空一般。
羅家濤突地想到一點:“張會長,那天你跟我說,你跟蘇省的楊花石化有一定的關系,如果能做通楊花的工作,讓它作為戰略投資者,投入北川,是最合適的。”
羅成的氣息有點急促:“你是說蘇高官江邊上的楊花石化嗎?如果是的話,真的是最佳的投資者,不論采購和銷售渠道,地伴位置,產品的互補性,都可以說是完美無缺。”
“可問題是,有這個可能性嗎?別的不說,光是一個調查程序走下來,北川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羅家濤反駁道:“北川也沒有這么弱不禁風,只要能夠看到希望,北川挺上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現在b拼命在賺錢。”
“更何況只要這個消息傳出去,那么很多墻頭草都會隨風倒回來的。”
夏青在一邊附和羅家濤的觀點:“羅公子說的有道理,人都是這樣的,看到你有危機的時候,就忍不住會業踩上幾腳,可當他們看到希望的時候,又會巴巴得湊上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同張總這樣的,實在是少數啊,羅公子還是要珍惜。”
羅家父子深有同感,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受夠了白眼,象張慕這樣主動來推心置腹找他們談的,還真是唯一的一個,就沖這點情誼,足夠他們珍視了。
張慕沉吟了半晌,仔細分析了這個可能性,前后細細地推算,覺得理論上應該可行,唯一的關鍵是李延河是否愿意出手,畢竟這事跟他并沒有關系,但任何事情,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
父子倆見張慕一直沉吟,以為在等待自己開價,兩人用眼神一交流,又偷偷比了一下手指,由羅家濤道:“張會長,此事若成了,定向增發中的10股份,是你的。”
張慕還沒有聽清楚兩人的意思,他還在滿腦子的盤算,只是下意識的哦了一下。
不管怎么樣,這事一定要嘗試一下,保住了北川就保住了b,也就等于確保了的未來,最重要的,一定要讓言星河再吃一次癟,作為他對夏青卑鄙無恥的代價。
一想起言星河居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誘騙夏青,還給自己挖了這么大一個坑,他實在氣不在一處來,以前他還真正打算與言星河和解,現在他決定要卯上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張慕就是個光腳的。
張慕暗暗打定主意。
三個人又商量了很久,張慕要羅家濤把與揚花的合作做一個初步的可行性計劃,以便他回去向李延河當面匯報此事。等到所有地計劃初步商定,時間居然已經到了快八點了,幾個人趕緊去樓下的飯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