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打通了與黃柏年的電話:“伯父,這邊已經搞定了,楊達科技那20,我已經拿回來了,現在包括謝家在內,我手上有45,就看你能不能拿下那個老甲魚了。”
黃柏年陰陰地笑了:“好,你能搞定小的,我就搞定老的,下一次年會,看我的吧。”
張慕搖搖頭:“不急,這次例會,我先取閔家而代之,然后再提議你當會長,那個時候,才會穩如磐石”
剡溪的水流裹著閔柔,她不愿意再掙扎,就這樣吧,這樣挺好的,永遠都結束了,二十年前,她沒有沉沒在無定河里,卻在二十年后沉沒在遙遠的剡溪,不過不要緊,天下的水脈都是相通的,死了以后,又可以回到無定河了。
可是她發現她沒有沉下去,而是被人抱著一步一步離開了水面,她掙開了眼睛,李延河正抱著她慢慢走上岸去。
她開始拼命掙扎:“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只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還有什么值得你救我?延河,你讓我死了吧,我不想再那么累了。”
李延河沒有說話,但是抱著閔柔的手卻穩如泰山,任閔柔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半分。
終于,閔柔徹底掙得累了,她抱著李延河的頭,開始瘋狂的大哭:“延河,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李延河輕聲道:“沒事了,什么都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他抱著閔柔在大街上走著,大街上的所有人都看著這兩個奇怪而濕漉漉的人,可是李延河并沒有在乎,他抱著閔柔進了一間酒店,訂了一個房間,然后放好熱水讓閔柔洗澡:“必須要用熱水好好泡一泡,不然容易感冒。”
他轉身就要離開,閔柔卻在后面大聲喊道:“延河,你要去哪里?”
李延河道:“我去給你買身衣服,也給我自己買一身衣服,總不能這樣濕濕的。”
“不!”閔柔大喊著:“你那兒也不要去,一步也不要離開,你要來泡一泡熱水,至于衣服,讓它自己干好了,總會干的。”
終于,兩個人用被子蓋著自己,依偎在一起,濕濕的衣服被閔柔洗過一遍以后掛在空調的吹風口下面,閔柔問道:“延河,小慕的計劃,你全都知道嗎?”
李延河搖搖頭:“我不知道,從我開始限制他在楊木的活動以后,他就沒有再跟我有過任何的交流,他現在徹底看不起我了,而且他也不會再讓飛雨回來了。”
閔柔奇道:“飛雨?”
李延河輕聲道:“玉霞當年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叫飛雪,一個叫飛霜,飛霜后來讓別人領養了,改名叫李飛雨,小慕找到她以后,把她送到美國去了。”
閔柔點點頭:“原來如此,延河,把她請回來吧,我真的希望她能回來,這是我的真心話,并沒有跟你客氣,你的女兒,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李延河苦笑了一聲:“算了,柔柔,就算飛雨一直都在我身邊,她現在也已經長大了,有了她自己的想法,不再需要我為他做任何事情了。
小慕給她安排的很好,飛雨的養母在美國治病,小慕讓世賢去美國陪著他們母女,現在他們兩個人已經確立了戀愛關系,快要成親了。
所以,她是否回來,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她真回來,也只是要對我們這兩個老人盡孝罷了,我們又何必累著她。
兒女總是要長大的,我們能聽到他們的消息,知道他們一直都很平安,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有小慕在安排飛雨的事情,我不需要化任何的心思。”
閔柔微笑道:“小慕他,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孩子。”
李延河點點頭:“是的,這象這一次,我雖然知道你們占盡了一切優勢,但是我還是相信他會贏,而且你一旦輸了以后,很可能會崩潰,所以我就偷偷跟著,一直跟著。”
閔柔抱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對不起,哥哥,我以前太任性了,不能理解你對我的好,差點再也無法回頭了!”
李延河輕輕抱著她:“不會的,就像當年你等著我一樣,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會在那兒等你,多久都等你。
其實我最初的想法,是讓你跟童安誠生活一段,你生活過一段以后,就會明白所有的激情都會耗盡,最后的留下的,也只是平淡。
那個時候,你們都會回歸,你會回到我身邊,而童安誠會回到他應該回去的生活”
閔柔急道:“可那個時候的我”
李延河小聲道:“在我眼里,不管什么時候的你,都沒有任何的區別,只要你的心能回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閔柔的眼淚掉了下來:“對不起,哥哥,我真的錯的”
李延河打斷了她的話:“柔柔,如果一定要說錯,一切錯誤的根源都在我,所以,我想和你約定,從今以后,我們誰都不要為過去的事情道歉,開開心心面對將來的每一天吧。”
閔柔點點頭:“嗯,就這么說定了,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延河哥哥,我就喊你哥哥,一直喊到老”
李延河緊緊地抱住他:“柔柔”
過了良久以后,閔柔道:“可惜這一次,小慕不會再原諒我們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他都失去了信心。”
李延河很是失落:“是的,就算我去撤銷了先前對他的一切不公平,他恐怕也會遞辭職報告,再也不愿呆在這里了。
他臨時把鄭國棟給撤了職,又已經為后來者作打算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會把童年當作繼任者。”
閔柔小聲道:“雖然很難,但是我還是想找他談談,或是找小午談談,讓他留下來吧。”
李延河苦了臉:“柔柔,小慕現在的身家,就算把醫化公司私有化,他也未必會看在眼里的。”
閔柔道:“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帝都找小午,小慕再有錢,也會聽小午的話的,我會把閔家的一切都轉給小慕,雖然就算我不同意,小慕也會把這一切都奪走,可是我主動一點,大家以后面子上會更好看一點吧?”
李延河道:“其實我挺沒臉見小午的。”
閔柔笑了:“小午也是我們的女兒,她看到我們這樣,一定什么也不會說了。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真的要去帝都,江承業吃了這么大虧,也許會對小午不利,光靠二姐一個人護著她,恐怕不管用,你和我一起去,就安全了。”
李延河點點頭:“好,我馬上讓人安排機票,一會就出發。”
2006年7月底,帝都流火,太陽將一切炙烤的幾乎都要燃燒起來,而在協會所在蒙省大廈內,強勁的空調卻讓里面涼的需要穿上襯衣。
袁意心很不滿,不停地讓工作人員調高室內的溫度,可是空調溫度已經達到二十六度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冷:“這個什么中央空調啊,我們交了那么多物業費,就弄了這么一個破空調,這是要殺人啊!”
慕輕舞也裹著厚厚的絲巾:“幸虧我英明,弄著一條絲巾擋太陽,現在還能取暖,袁姐姐,我們擠擠,就能暖和一點了。”
袁意心靠過去,小聲在慕輕舞耳邊道:“要是小慕跟我們擠一塊,肯定就不會冷了。”
不過現在張慕沒有坐在他們邊上,而是坐在原來屬于閔家的位置上,但是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正常,大家都似乎已經默認了那個地方就應該屬于張慕。
張慕又在正襟危坐,雖然已經離開了軍營那么多年,可是站姿和坐姿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不論他站著,或者是坐著,永遠都是那么筆直的,讓身邊的人都有無形的壓力。
而坐在他對面的居然不是唐大元,而是唐大元的兒子,這是這幾年以來唐大元為數不多的缺席,也讓張慕明白了,黃柏年應該得手了,他用眼神向黃柏年發出了詢問,卻黃柏年的眼神卻是冷冷的,似乎與他并不熟識,讓他無比納悶。
而坐在他旁邊的,也不是李小午,而是言星河,在養了一段時間傷以后,言公子臉上的腫已經全退了,只有在耳朵邊上還有一點淡淡地疤,這是某個守衛的皮鞋留下的痕跡。
他看看張慕,然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人,他才認識了夏青,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可也是因為這個人,他只能遠遠的望著夏青,也許永遠只能遠遠望著,這輩子都無法再接近。
而且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在關鍵時刻一而再,再而三的猶豫,尤其是最后這一次,夏青已經知道李小午要回歸了,那個時候她所做的測試,未必全是玩笑,可是他的答卷,實在交得太差了
終于,黃柏年宣布會議開始,并且主持起了會議,張慕和唐公子并沒有覺得有什么異常,而言星河也沒有覺得異常,其余三家人卻有點蒙圈。
然后會議很快進入表決的議程,第一項表決就是更換新的會長,唐公子宣布因為身體原因,唐大元沒有精力擔任會長一職,并且提議由黃柏年繼續擔任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