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世界,西岳華山,有雨。
雨中華山,云如飄帶,霧似輕紗,朦朧煙雨籠罩下,似連山石都被渲染成了淡青色,予人一種空靈幽雅,宛若仙境的美感。
如絲細雨,阻擋不了游人登山覽勝的熱情。此刻,便有幾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女,披著蓑衣斗笠,在一位手撐油紙傘的老者帶領下,行走在“百尺峽”險峻的石階上。
石階陡峭濕滑。
但無論撐傘老者,還是披蓑衣戴斗笠的青年男女,皆意態悠閑,步履穩健,顯然有著不錯的輕功底子。
行至百尺峽盡頭時,那老者停下腳步,指著最高處那級石階說道:
“當年鐵掌幫主裘千仞,便是在此攔截‘中無敵’常威。他欺常無敵年輕,本以為可以輕松將之拿下,不曾想常無敵雖年紀輕輕,武功卻已出神入化,甫一出手,便將裘千仞迫入比拼內力的絕境……你們看。”
老者指著石階上,那兩枚周邊遍布蛛網狀裂痕,清晰如刀削斧鑿的的深刻腳印,笑道:
“這便是裘千仞在內力比拼當中,踩出的腳印。他本是試圖以此卸力,卻不料常無敵內力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前浪未息,后浪又至……
“一番比拼之下,裘千仞經脈寸斷,內力盡失,滾落石階。若不是南帝一燈大師恰好趕到,著其門徒出手施救,裘千仞早已跌落百尺峽旁的深澗之中,摔得粉身碎骨了。”
那幾個青年男女看著石階上深深的腳印,皆是嘖嘖贊嘆不已。
老者又拈著胡須,肅然說道:“我們青城派‘城字十八破’的功夫,都需極深厚的內力修為,方能發揮出最大威力。為師也不求你們能如常無敵一般,年輕紀紀便有那等深不可測的內力修為,只求你們能耐得住寂寞,練功打坐時更沉穩專注幾分,便于愿足矣。”
幾個青年男女連忙說道:“師父放心,弟子等萬萬不敢懈怠。”
老者不置可否,擺了擺手:“繼續前行吧。”
師徒幾個一路前行,又過幾處險要,山勢愈發陡峭,那老者說道:
“再前行一陣,便是當年常無敵以一敵四,力戰東邪、西毒、北丐、老頑童四位宗師的所在了。當年常無敵正是在那一戰之中,打出了‘無敵’的名號。亦是在那一戰之后,破空而去,不知所蹤……”
聽他此言,一名少女好奇道:“師父,這‘破空飛仙’之說,難道真的確有其事?”
老者嘿地一笑:“誰知道真假?中無敵的去向,除當時在場的四位宗師之外,再無一人親眼目睹。那破空飛仙之說,是從老頑童嘴里流傳出來的,可武林中人都知道,老頑童周伯通雖是武功宗師,性子卻若頑童,他說的話,豈能當真?”
那少女卻道:“可東邪、西毒、北丐并未否定老頑童的說法呢。而且西毒歐陽鋒,自從武功盡廢后,便開始尋仙訪道,焉知不是受了常無敵刺激?再說,常無敵自當年華山論劍后,便與妻子消失無蹤,再未曾在江湖上出現過,說不定呀,真是破空飛仙啦!”
少女說得頭頭是道,老者一時也無言反駁,沉默一陣,板起老臉,擺出師父架子:
“常無敵破空飛仙之事,無論真假,又與爾等何干?你們這一輩子,能有常無敵三分本事,便該謝天謝地,難不成還要好高騖遠,去尋仙訪道,學常無敵那般‘破空飛仙’不成?”
少女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不再與師父辯論。其他幾位青年男女,也都紛紛點頭,連稱師父教訓得是,弟子等萬萬不敢好高騖遠。
見弟子們態度不錯,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正要再借這由頭,教育弟子們一番,就見前方山道上,行來一對男女。
距離稍遠時,有朦朧煙雨阻礙視野,老者還以為來者是一對父女——因那女子的身形,與那男子相比,實在嬌小了一些,個頭只及男子腰肋處,怕不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男子胸口。
這般對比之下,自是會令人誤以為,那是一位父親帶著年幼的女兒。
直到那一對男女走近了些,老者才愕然察覺,那少女個頭并不比自己兩個女徒弟低。之所以與那男子走在一起時,讓人遠遠觀之宛若父女,實是因為那男子著實太過高大魁梧了一些。
老者驚愕自語:“關羽、呂布這等古之猛將,乃至西楚霸王,身量也不過如此了吧?”
老者的弟子們,也是紛紛驚嘆:“好一條威猛大漢!”
“這身量,起碼有六尺五寸高!以漢尺論,就是九尺大漢!”
“高也就罷了,還那般強壯,古之傳奇里的巨靈力士,也不過如此了!以他身量,便是沒有武功,單憑臂力,怕都能力舉千斤!”
老者與弟子們驚嘆之時,那對男女,已然行至他們面前,沖他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與他們擦肩而過。
錯身而過后,老者的弟子們,還在小聲議論著:
“那大漢好嚇人呀!剛才他從我們身邊走過時,明明笑得和善,我卻覺似是猛虎巡山……”
“嚇人歸嚇人,不過很有英雄氣慨呢。”
“說起來,那位姑娘真的好美……”
“唔,那大漢身形太過引人矚目,確是忽略了他身邊的姑娘。此時一想……好像真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姑娘。”
老者干咳兩聲:“都閉嘴,莫在背后議論人家,繼續聽為師講常無敵……”
師徒幾個繼續向著山上攀登,而那對男女,則向著山下,漸行漸遠。
毫無疑問,那對單憑身形、相貌,便能引人矚目、令人贊嘆的男女,正是常威、黃蓉。
他兩個回到射雕世界后,降臨的地點,正是當初“破空飛仙”的華山之巔,想要回一趟桃花島,還有一段很遠的路要走。
此刻,聽著身后隱約傳來的,老者講述的“常無敵”的傳說,黃蓉不禁嫣然一笑:“常威哥哥,你如今也是傳說里的人啦!”
常威淡淡道:“虛名而已,不值一提。”
黃蓉一本正經地說道:“知道呢,虛名對你,宛若浮云嘛!”
常威哈哈一笑:“還是蓉兒懂我。唔,作為獎勵,抱你下山!”
說罷,將她打橫抱起,在她驚呼聲與嬌笑聲中,邁開大步,在險峻山道上飛奔起來。
此次回歸,有頗多限制。首先,時間只得一個月。時限一到,便要回歸。
其次,不得使出超出某個限度的力量——至于這“限度”是個什么標準,并不是很明確,常威只有些模糊的感覺。
時間方面的限制可以理解,力量方面的限制,就有些令常威摸不著頭腦了。
要說世界承受不住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別說以常威現在的修為,就算是舉手投足,便能移山倒岳、截江斷流、摧城滅國的陽神修士,縱然能在短時間,滅絕一方低武世界所有生靈,也不可能對世界本身,造成任何傷害。
陽神修士難道還能打爆地球不成?
想要“摧星”,至少也得成為“煉神返虛”的真仙才行。
真仙以下的力量,是不可能超過世界本身的承受限度的。所以回歸之時,感應到的“南天門”傳達給他的,關于力量方面的限制,就令常威頗有些疑惑了。
為什么不能施展超出某個“限度”的力量呢?
難道會引發什么不好的變故不成?
當然,不解歸不解,常威也不是鐵頭娃,不會非要故意觸犯“限制”,搞清楚為什么。
既然有限制,那他遵從就是了。
反正就算不使用超過“限度”的力量,他在此方世界,也是橫推無敵。
別說他了,以黃蓉如今的實力,都是天下無敵。便是遇上千軍萬馬,也不會有真正的危險,倒也用不著全力施為。
只是力量受限的話,趕路就有些不方便了。至少,飛行是肯定不行的。就算沒有明確標準,常威也能模糊地感應到,飛行正在限制范圍內,一旦飛行,便會超過限制。
所以即便距離遙遠、時間有限,他也只能靠雙腿趕路。
好在以他與黃蓉的輕功,便是雙腿趕路,從華山趕到東海,倒也花不了幾天功夫。
下了華山,見天色已晚,常威與黃蓉也就沒有連夜趕路,徑直去了華陰縣投宿客棧。
在客棧包了間獨棟小院住下后,常威并未像往常一樣修煉,而是坐在屋檐下,抱著黃蓉與她說話。
“此方天地,靈氣幾近于無,確實不合修煉。難怪逍遙子前輩終其一生,都只臻至握鐵如泥、嚼鋼如豆的化神初期……”
“是啊,這里的靈氣太稀薄了。”黃蓉深有同感地點頭:“風云世界,靈氣無處不在,稠密如雨。‘超級英雄’世界,亦與風云世界相類。此方天地,下了華山,便幾乎感覺不到靈氣存在。而便是在華山之上,靈氣亦極之稀薄,只如三兩點細雨而已。”
“所以,就算咱們給岳父大人預備了靈丹妙藥、長生功法,他也無法真個長生呢。頂多能像逍遙子前輩一樣長壽。”常威道:“要不,咱們把岳父大人帶去風云世界?讓他去天下會修行?在風云世界,長生數千載都不稀奇。”
“可是爹爹不會去的。”黃蓉搖搖頭,頗有些傷感地說道:“娘在這方天地。爹爹與娘親一世的回憶,也在這方天地。以爹爹的性子,他絕不會離開的。”
黃藥師的性子,黃蓉最是了解。她都這么說了,想來黃藥師確實是不會離開的。
不過常威其實也有別的辦法——沒法子自己修煉長生,還可以上榜封神嘛。反正以黃藥師的傳奇程度,就算比不上那些三國名將,封神也是沒問題的。
就是不知道,黃藥師愿不愿意在沒有老婆陪伴的情況下,封神享長生。
“七公應該是愿意的。”常威心想:“給七公封個食神,他就最開心了……”
洪七公行蹤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常威時間有限,不可能滿世界尋找他,這趟估計是沒法子撞上七公,只能將給他預備的靈丹妙藥、長生功法留給黃藥師,拜托黃藥師若是偶遇七公,便代為轉交。
但此方天地,畢竟不能真個修行長生。所以想要長生,只能封神。
而洪七公孤家寡人一個,沒黃藥師那么文青憂郁,做個能嘗盡諸天美食的食神,想來定會非常樂意。
又與黃蓉聊了一陣,常威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起來。
黃蓉給他撩得難受,按住他作怪的大手,沒好氣地嗔道:“在外面呢。”
常威笑道:“獨棟小院,沒有外人。”
“那也不行。”黃蓉嘟了嘟嘴,“要就進屋去。”
常威笑道:“進屋可以,不過為夫要先領教蓉兒你的‘碧海潮生曲’。”
“好沒羞!”黃蓉俏臉通紅,輕輕捶他一拳:“怎在屋子外面說這話?”
“你我多年夫妻,說這話有何不可?”常威哈哈一笑:“好了,不逗你了,進屋吧。為夫今日故地重游,興致頗高,定要與蓉兒你好生切磋一番。”
說著,站起身來,抱著她往屋里走去。
風云世界修行一年多,黃蓉雖修為突飛猛進,但與常威相比,仍是遠遠不如。一番切磋后,哭著認輸求饒。
常威也沒為難她,暫時放她一馬,擁她入懷,給她時間休息回氣。
休息之時,常威問她:“此地距離終南山倒也不遠,明天咱們不如先往終南一行,去當年咱們潛修的那個山谷中舊地重游一番?”
終南山位在華山西南,與東海方向不一致,若先往終南,需得多走一段路。不過這點距離,對于二人來說不值一提,黃蓉稍一沉吟,便輕嗯一聲,應了下來。
又休息一陣,見黃蓉恢復得差不多了,常威便又掀起戰火。黃蓉今日找不到幫手,以一己之力,終究不是他的對手,很快便又一敗涂地,只得以碧海潮生曲加蘭花拂穴手勉強招架,總算結束了這場切磋。
休息一晚,次日一大早,兩人便離開華陰縣,擇無人荒郊處,施展輕功,往終南山方向疾行。不過個把時辰,便抵達了終南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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