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雖然實力了得,但在常威及五位大太監聯手圍攻之下,也只撐了不到三秒,便被打得不成人形,頹然倒地。
擊倒陳公公后,常威還提醒了一句:“此人天賦超能,恐不會輕易死去。”
話音一落,看似已經死透的陳公公驀地挺身而起,閃電般掠向門外。卻被得了常威提醒,早有時傅牟苷疽暈àfǎ拉扯回來,又遭曹少欽一劍梟首,這才徹底死掉。
干掉陳公公后,公公們笑吟吟地等著主神頒布獎勵。
哪知道等了好大一陣,主神仍然毫無反應。
公公們面面相覷一陣,曹正淳尷尬地搓了搓手,乾笑道:“哎呀,好像又殺錯人啦!”
說完,他又一次將詭異的眼神投向常威。
海大富、曹少欽、雨化田、古今福這四位公公,亦是一臉詭異地看向常威。
常威背負雙手,面不改色,沉聲說道:“諸位公公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
話音未落,常威忽然虎軀一震,心口竟透出一截雪亮劍尖。
曹少欽不知何時,已鬼魅般貼到了常威身后,長劍自他后脊刺入,截斷脊柱,又斜向穿透心臟,自他胸前透出。
“你!”常威回首,難以置信地看著曹少欽。
曹少欽面無表情,聲線低沉:“你的三分神功太厲害,這次說什么都要先殺了你!”
“我……”
常威口中剛吐出一個字,又聽噗地一聲,喉頭亦透出一截劍尖。卻是雨化田飄然掠出,一劍刺入他后頸,貫穿喉結透頸而出!
“長信侯,咱們已經殺錯了兩個人,不在乎再殺錯一個。”雨化田柔聲道:“再說,長信侯雖也做過宦官,卻是咱們這些人中間,唯一一個完好的男人。除了你,雨某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能是叛徒。”
“抱歉啊,長信侯。因為聽信你的分析,咱們已經冤殺兩個真正的同道了。這一次,說什么都不能再聽任你說下去啦。”
古今福陰惻惻笑著,一拳轟出,青色罡風撕裂常威胸襟,印在他胸膛上,將他胸膛打得坍塌大半,爆出一陣刺耳的骨骼碎裂聲。
海大富U息一聲,“長信候,你確實是就此閉嘴比較合適。”
說話間,飛掠至常威身側,雙手在他手上連拍數十掌,印下幾十個黑漆漆的掌印。
劈哩啪啦!
掌力蔓延,常威全身上下,皆爆出綿密骨碎之聲,雄壯身軀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似地癱倒在地。
“陳公公死而不僵,焉知長信侯沒有陳公公一般的能力?”曹正淳微笑著,五指呈爪,隔空一擰,U吧一聲,竟常威腦袋硬生生擰了下來。
看著常威那癱軟如泥的無頭尸身,再看看他七竅流血、怒目圓瞪、死不瞑目的首級,公公們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死透了。”曹少欽淡淡道。
雨化田微微頷首:“嗯,心臟、喉嚨被刺穿,胸膛塌陷,渾身骨骼亦盡皆粉碎,又被取下了首級……長信侯縱是練成了三分歸元氣,也已必死無疑。”
“這下任務該完成了吧?”海大富搓著手說道。
于是五位大太監耐心等待著。
等待著……
片刻后。
曹正淳尷尬地笑著,搓了搓雙手,“哎呀我去,好像又殺錯啦!”
曹少欽皺著眉頭,一臉煩躁地說道:“這個任務究竟怎么回事?妄想坐龍椅的太監殺了!會超能力的太監殺了!沒去勢的太監也殺了!怎還是沒能完成任務?”
古今福沉吟一陣,緩緩道:“現在還剩下五位公公,其中……有四個明朝的公公,只有一個……”
“不是我!”海大富悚然一驚,連連搖頭:“我雖然是清朝的太監,但叛徒絕對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你,先殺了再說!”曹少欽二話不說,揮劍就刺。雨化田、古今福亦同時出手,曹正淳U息一聲,亦是斷然出手。
海大富駭得魂飛魄散,出盡絕招竭力抵擋。
可惜他武功雖強,若放到大唐世界,橫掃三大宗師都不是難事,但在在場的公公們中間,偏是最弱的一個——曹少欽、雨化田不說劍法,單說功力,就已經足以與風云世界的東瀛天皇、絕無神相當!
以這兩位公公的功力,就算不用劍,赤手空拳,都能輕易斬殺海大富。
而古今福的功力,亦達到了“人體一太極”的境界,并不比曹少欽、雨化田稍遜。更何況場中還有一個功力更加高深莫測的曹正淳?
所以海公公實力盡出的垂死掙扎,也不過是讓他在四位都有所保留的明朝公公圍攻之下,多活了不到兩秒而已。
當海公公四分五裂地死掉后。
曹少欽、雨化田、古今福、曹正淳分立大廳四角,一邊保持距離,小心防備著另外三人,一邊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等待著主神的提示。
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
“究竟怎么回事?”曹少欽暴喝一聲,“清朝的公公也殺了,為何任務還是沒能完成?”
雨化田、古今福神色陰沉,抿嘴不語。
曹正淳也無心再說俏皮話了,皺眉看著魏進忠、陳公公、薄⒑4蟾徊腥輩蝗氖恚渙車厴釧肌
而曹少欽在那一聲大喝之后,也安靜下來,兩眼微瞇,大手緊按劍柄,暗自提氣蓄力。
大廳之中,一時陷入沉默,氛圍格外凝重。
過了好大一陣,雨化田方才幽幽說道:“我覺得,我們或許從一開始,便誤入歧途,徹底曲解了主神的真意。”
曹少欽沉聲道:“此言何解?”
雨化田鄭重道:“我也是現在才想到——主神何等神通廣大?以主神的神通quánbǐng,能被稱作‘叛徒’的,必不是一般的存在。
“且這‘叛徒’之叛,亦絕非是指背叛了‘太監’這個群體。倘若‘叛徒’二字,指是背叛了太監這個群體的人,那長信侯與魏公公便都該死,可魏公公、長信侯皆已身死,任務卻未完成。我們甚至連陳公公、海公公都殺了,可任務還是沒能完成。”
頓了頓,雨化田加重語氣,沉聲說道:“本督認為,所謂的‘叛徒’,乃是指背叛了主神之人!”
“背叛主神?”曹少欽濃眉一揚,“這如何可能?”
古今福亦道:“不錯,主神乃是一切時空之主,是真正的‘神’,擁有不可思議的偉力。咱們這些輪者,莫不是受主神掌控,生死皆在主神一念之間,誰又敢背叛主神?”
曹正淳語氣深沉地道:“若真有人背叛了主神,哪里用得著頒布這任務,讓我們來尋找叛徒?我可是親眼見識過,主神‘抹殺’任務失敗,又沒有足夠的點數、神晶抵消懲罰的輪者的。那場面……”
他手掌微微震顫一下,眼神之中,浮出一抹心有余悸之色,顯然是當初主神抹殺的場面,深深驚嚇到了他。
古今福接道:“曹公公所言甚是。主神若想對付背叛了的叛徒,一個抹殺便可萬事大吉,根本無需對我們發布任務,多此一舉。”
雨化田嘴角浮出一抹淡笑,悠然道:“你們的說法,是建立在主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前提上。但倘若主神并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既找不出這位叛徒,亦無力抹殺他呢?”
“雨公公,本督這下真的要佩服你了。”曹少欽扯動嘴角,似笑非笑:“身為輪者,居然敢說主神的不是,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雨化田悠然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
“本督早已試探過,主神運行,自有其規則。只要沒有做出主神明令禁止的行為,又或是任務失敗,卻沒有足夠的點數、神晶抵消懲罰,那么即便是像市井潑皮一樣,指天痛罵主神,主神亦不會降下任何懲罰。所以,合理懷疑一下主神的能力,一點都不過份。”
曹少欽、古今福、曹正淳目不轉睛、眼神詭異盯著雨化田,等待著主神降下懲罰。
然而,過去了好一陣,卻仍未見“神罰”降下,雨化田仍然好端端站在那里,唇角含笑,意態悠然。
“難道主神真如雨公公所說,并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古今福心中驚疑不定。
“主神真如此寬宏?竟任由雨化田大放厥詞?”曹正淳亦心中驚詫。
曹少欽則是神情變化一陣,忽然冷冷一笑,劍尖一指雨化田:“雨公公,你這是不打自招啊。”
“?”雨化田眉頭一揚:“曹公公此言何意?”
“身為受主神徵召,得主神恩惠的輪者,你居然敢在此質疑主神,大放厥詞……”曹少欽冷笑:“你不是叛徒,誰是叛徒?”
雨化田啞然失笑:“曹公公這是想當然了。本督若是叛徒,單本督方才的那番話,便足以叫主神確定我是叛徒,降下神罰,將我抹殺。曹公公不會以為,主神沒能力抹殺本督吧?”
他這番話,說得確實極有道理——假如他是叛徒,那么即使主神之前未能確定,在他說出那番質疑主神能力的話之后,也已該被主神鎖定了。而雨化田的實力雖強,卻又怎可能抵擋住主神的抹殺?
聽了雨化田的自辯,曹正淳、古今福皆微微頷首,深以為然。曹少欽也是無話可說,陷入沉默。
四位公公各據大廳一角,又沉默了好一陣,曹正淳方才輕U一聲,道:
“總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事。若不能完成任務,咱們的正式任務便無法開啟,便要一直呆在這里。本督縱是功力深厚,卻也未到餐風飲露、食氣不死的神明境界。若拖上個把月,被活活餓死在此,那才叫荒謬。”
古今福贊同點頭,又問:“但叛徒始終未能找出,不知曹公公可有主意?”
曹正淳無奈搖頭:“本督又哪有什么好主意?只能保證自己不是叛徒而已。不過……”他呵呵一笑:“既然本督自己絕不是叛徒,那即便沒有好主意,也有一個孬主意……殺光其他人,任務自然完成啦!”
話音一落,曹正淳身上真勁驀然爆發,竟若狂風、似海嘯一般,瞬間填滿了大廳每一個角落。曹少欽、雨化田、古今福只覺呼吸一窒,竟被曹正淳以一己之力,壓得真氣凝窒,呼吸不暢,乃至手足微微麻痹!
“曹公公,你要做什么?”古今福失聲道。
“做什么?”曹正淳呵呵一笑:“本督方才已說得很清楚了。殺光你們,只剩下絕不是叛徒的本督自己,任務自然就能完成了。”
“你功力竟深厚到這種程度?”曹少欽震驚道。
“呵,本督與朱無視決戰失敗,將死之前,進入主神空間,試煉任務通過之后,即用獎勵兌換吸星dàfǎ。返回原世界后,將朱元視和他手下的高手們,統統吸了個一乾二凈。你們說,本督的功力,究竟深厚到什么地步呢?”
曹正淳彈了彈指甲,慈眉善目地笑著。
說話間,他真氣源源爆發,越積越厚,將這大廳變得好像深海海底一般,無形威壓越發沉重。
重壓之下,廳中桌椅于劈啪爆響聲中,盡成粉末。光滑的石板地面,亦綻裂出密密麻麻的蛛網裂痕,一寸寸往下陷落。
曹少欽、雨化田、古今福瘋狂提聚功力,與沉重似深海的無形重壓對抗。但即使全力以赴,他們也只是勉強能保證不被壓得無法動彈而已。
“不能再拖下去了!”雨化田咬牙道,“再拖下去,必死無疑!曹督主,古公公,一起出手吧!”
說罷,不待曹少欽、古今福應聲,雨化田人劍合一,身化虹光,劈開深海潛流一般的沉重威壓,劃出一道飄逸玄妙、驚無比的弧線,飛斬向曹正淳。
在這一刻,雨化田再無絲毫保留,將他畢生功力,凝聚在了這決然一劍中。
這一劍,劍氣高度凝,并無一絲外溢,可即使如此,地面亦感劍光R厲殺伐之意,無聲裂開了一條深達十余丈的平滑裂痕!
雨化田出劍之時,曹少欽亦神情凝重,揮出了第十五劍。
他將精、氣、神盡融入這一劍之中,劍出之時,死氣漫,雪亮長劍,竟化作漆黑,宛若變成了陰曹判官手上,那枝勾勒生死薄的判官筆。
漆黑劍光所過之處,連空氣、地面都似在那沉重死意之下“死”去,染上一層觸目驚心的死寂灰白!
古今福亦不甘束手就死,怒嘯一聲,真氣暴發,略顯枯瘦的身形,竟若充氣一般膨脹起來,轉眼之間,就化作一尊筋肉虬結、皮膚蒼青的威猛壯漢,旋又握緊缽大的拳頭,沉腰坐馬,一拳轟出。
重拳破空,聲若震雷。一頭栩栩如生,凝實宛若實質的猛虎,自他拳上一躍而出,挾滾滾黑風,沖破無形重壓,咆哮著撲噬向曹正淳。
面對雨化田的“天外飛仙”、曹少欽的“第十五劍”、古今福的“猛虎拳意”聯手合擊,曹正淳面不改色,呵呵一笑,身上金光一閃,皮膚驀然變成純金色澤,散發出金屬一般的光芒,看上去好像變成了一尊純金鑄造的人像。
金剛不壞神功!
曹正淳不但練成了吸星dàfǎ、乾坤大挪移,還練成了與吸星dàfǎ相輔相成的“金剛不壞神功”!
金身一開,曹正淳微笑著抬起右手,兩指一夾,竟以“靈犀一指”夾住雨化田“天外飛仙”。
正常的“靈犀一指”,當然夾不住雨化田這超凡版本的天外飛仙,畢竟他這一劍,僅是殺伐劍意,就能令地面裂開十幾丈深的裂口,尋常武者肉指去夾長劍,還沒碰到劍身,手指、手臂就要感劍意而成齏粉。
但曹正淳有“金剛不壞”,二指一夾,便像是掐住了長蛇七寸一般,鐺地一聲,將雨化田長劍鎖得動彈不得。任劍氣漫縱橫,亦只在他手指、手掌、手臂上斬出鐺鐺脆響,飛濺起燦爛火星。
靈犀一指鎖死天外飛仙后,曹正淳又運轉乾坤大挪移,夾著長劍的二指發力一撥一彈,雨化田便身不由己,連人帶劍,撲向曹少欽那死意森然的漆黑劍光!
與此同時,古今福的猛虎拳意,已轟到了曹正淳身上。可曹正淳只是隨手一掌,便將猛虎拳意輕拍散。
“古公公,先把你的功力,交給我吧!”
曹正淳大笑著,右手呈爪,朝古今福隔空一抓。先前漫大廳,鎮壓在古今福四面八方的無形重壓,立刻化作無數無形漩渦,飛快旋轉著自四面八方吸攝古今福功力。
嘶嘶……
水管漏水一般的嘶嘶聲中,古今福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噴濺出細細血霧。畢生功力,亦混在血霧之中,開閘泄洪一般飛快外泄,只一個呼吸的功夫,古今福便又被吸回乾枯瘦小的白老太監,且氣息虛弱,近乎奄奄一息。
“曹公公,饒我一命!”古今福求饒。
可惜曹正淳毫不動容,屈指一彈,便將古今福腦袋轟爆。
吸干古今福功力氣血之時,雨化田已經身不由己地與曹少欽硬碰硬對拼了一劍。
曹少欽的第十五劍乃是一招殺生之劍,劍出就必須見血奪命,而以曹少欽如今的修為,還遠遠沒到收發由心的境界。想要收劍,就必須自傷乃至自殺。
曹少欽連自傷都不愿,更何況自殺?只能硬著頭皮與雨化田硬拼。
第十五劍硬撼天外飛仙,雙方都沒有討得了好處,也各自受傷不淺。曹正淳的目的,亦正是如此,見曹少欽、雨化田向著相反的方向吐血拋跌,頓時哈哈一笑,雙手向著二人隔空一抓。
漫廳中每一個角落的無形壓力,頓時又化作無數漩渦,將二人通體包裹,飛快抽吸他們的功力。
曹少欽、雨化田只比古今福多撐了一個呼吸,之后便變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一般。
曹正淳得意一笑,吸干二人功力后,真氣一震,將二人震成了碎片。
至此,大廳之中,只剩下曹正淳一人。
他一邊煉化吸來的功力,一邊自語:“除我之外,所有人都死光了,這下子,怎都該完成任務了吧?”
片刻后……
曹正淳臉色陰沉,眼神隱有慌亂:“為什么?人都死光了,為什么還是沒有完成任務?”
正惶惑不安時,一把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哎呀我去,曹公公又殺錯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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