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畢竟還是憐香惜玉的,所以趙敏并沒有當真一日三餐都吃泡面,她還吃到了面包……
雖然不知道是誰存到昊天鏡空間里的,也不知存放了多長時間,那面包已經變得有點干了,但因著昊天鏡強大的保鮮功能,畢竟還沒有變質不是?
晚上,趙敏就著白開水吃著干巴巴的面包,常威則繼續盤坐在臨時洞府門口,參悟修煉著神通。
法天象地,以道為師,法以天地,最易參悟的,自然是最好被觀察到的種種自然現象。
所以常威一渡過雷劫,便有了風體、云身、火焰、雷霆等諸般變化,可將肉身變化為風云、雷電、水火等等。
這種種變化,令他可以適應各種環境,亦令他能夠無師自通,習得種種法術神通。
坐在洞口的常威突然一揮手。
洞口之外,山谷之中,驀地起了風。
那風就在山谷中盤旋呼嘯,絕不向谷外擴散一步。風勢看著并不大,風聲亦不急促,但卻似有一道道無形之刃,隱于風中。
風刮過谷間草叢、林地,草木皆安然無恙,可一塊塊散落于草叢林地間的石頭,卻像是被利刃劈斫一般,悄無聲息碎裂開來,裂口光滑平整,宛若鏡面。
無形之風彌漫方圓數百畝的山谷,只斬巖石,絕不誤傷一根草木,此等大面積的精細操控,即使一般的陽神大修,也難以做到。
常威端坐洞口,聽風聲呼嘯,忽然又一揮手,又見陣陣云霧平空浮現,凝聚成團,懸于山谷之中,距離地面不過數十丈,仿佛觸手可及。
云團漸漸壯大,變得越發厚重凝實,色澤亦由白變灰,由灰變黑。
忽然,雪亮電光,自黑云中閃現,將山谷映得一片雪白。電光亮起的同時,震耳欲聾的雷音,亦自云中傳出。
雷音浩蕩、電光灼目,淅淅瀝瀝的雨水,自云中落下。先是茸茸細雨,接著又變作豆大的雨滴,挾勁弩破空之聲,嗤嗤灑落下來,將山谷每一寸地面,每一塊巖石,擊得千瘡百孔。
片刻后,又見無數道電光,在綿密不絕的雷鳴聲中,自黑云中劈落下來。密密麻麻的樹杈狀電光,像是一片雷電結成的森林,劈落地面,將山谷炸得泥水飛濺、林木摧折、巖石粉碎,宛若末日降臨。
趙敏嘴里叼著一塊面包,左手端著水杯,目瞪口呆地看著山洞之外,谷地之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景象。
“這就是神仙的威能?此等神威,便是大都那樣的城池,也會在片刻之間,化為平地吧?”
趙敏卻是不知,在常威看來,此時他施展的手段,只是術法小道而已。
要毀滅一座城池,哪用得著呼風喚雨、招雷引電這般麻煩?
他是專精煉體,以武入道的“戰士”,走的是孫悟空、楊戩那樣的路子。要崩山倒岳,毀城斷江,反手一掌便好,根本無需施這等花俏招式。
他在這里演煉術法,只是為了增強對各種天地之力、自然法則的感悟罷了。
將山谷糟踏得一片狼藉之后,常威又揮一揮手,于是只在山谷中肆虐的風雨雷電盡皆停歇,那只籠罩著山谷的厚重黑云,亦迅速消散。
看著那遍地焦土的山谷,常威沉吟一陣,手往地面上一按,山谷轟然一震,谷地之中,泥石翻滾,宛若地龍翻身,迅速隆起一座座石柱、土丘,轉眼之間,谷底地形便已發生劇變,遍布石柱土丘。
仔細看去,那一座座石柱、土丘,竟是按著八卦方位排列,共同組成了一座龐大的陣法迷宮——常威本來就跟黃藥師學過陰陽五行、八卦遁術、機關陣法。雖然沒怎么認真研習,但一法通,萬法明,到了他現在這個境界,隨手布陣,亦有莫大威能。
“有興趣進去看看嗎?”常威回頭笑問趙敏。
趙敏本想拒絕,但不知怎地,心中驀地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鬼使神差般用力點了點頭:“好!”
常威沒有多話,揮袖一拂,一股清風將趙敏簇擁環繞,將她送出山洞,送至下方山谷,落在兩根石柱之前。
趙敏將半片面包塞進嘴里,鼓著粉腮用力嚼了兩下,又灌了口開水,扔下水杯,深呼吸幾次,小心翼翼走進兩座石柱之中。
剛一進去,她便眼前一花,身周景象驀然大變。原是石柱、土丘組成的迷宮,竟化作一片莽莽叢林,前后左右盡是參天大樹,地面遍布荊棘,到處都是巨蟒一般野蠻生長的粗藤。
趙敏嚇了一跳,連忙后退,試圖原路退出,可方才她明明只踏進來一步,此時連退數步,四周景色卻仍未有任何變化,竟還是身在莽林之中!
“沒事,他看著我呢!”
趙敏手按心口,深呼吸數次,抑下緊張情緒,喃喃自語:“我可得好好表現……”
心忖著,趙敏拿出折扇,鼓足勇氣,開始了“叢林探險”。
常威端坐洞口,俯瞰下方。
他眼中所見,又與趙敏不同。
他之所見,有兩層景像。一是正常的石柱、土丘組成的八卦迷宮,另一層則是趙敏所見的莽莽叢林。
只見趙敏在叢林中亦步亦趨,趟開荊棘,避開泥沼,繞開大樹,小心前行。時不時會有毒蟲、蛇蝎、虎豹、巨蟒自林中、樹上發起突襲,鬧得趙敏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若只看第一層的正常視野,趙敏在石柱土丘之間,那種種上竄下跳,左奔右逃,與空氣搏斗的動作,看著自是引人發笑。
但布陣的常威當然清楚,別看陣中叢林乃是幻像,可那幻像有著真實的威力,是真的能致人于死地的。
無論是足以將人陷落淹沒的泥沼,還是林中那些虎豹毒蛇,一旦真中了招,別說趙敏這樣的普通武者,就算是修行有成陰神修士,都要九死一生。
常威當然不會看著趙敏死在陣中。
此陣受他控制,趙敏遇上的危機,都是最普通最低級的,不會真傷到了她。略為測試一番,見趙敏連遇兇險,已有些無法承受,常威便抬手一招,將趙敏自陣中攝出。
“感覺如何?”
“好神奇!”趙敏臉紅紅的,一副心有余悸又興奮激動的模樣。她抹了一把額上汗水,贊道:“傳說之中,諸葛武侯的八陣圖怕也不過如此了!”
常威笑道:“孔明的八陣圖,可比不上我這陣。好了,天色不早,你休息去吧。”
趙敏卻是扭捏一陣,捏著衣角,期期艾艾說道:“仙師,你,你能教我法術嗎?”
常威笑看了她一眼,“再說吧。”
趙敏是聰明人,雖然有點失望,但也不會胡攪蠻纏,免得惡了仙師,只說道:“仙師,此地距甘州不遠,我在甘州永登有一座綠柳山莊,經營許久,環境不錯,比這山谷要好上許多,不若去我那綠柳山莊休養,也好讓我好生侍奉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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