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萬亭見徐陽否認,不由得心中好感又生。
王維揚作為中原武林可數的幾位一流高手之一,他總共幾個徒弟,每個徒弟的外貌行止,作為紅花會總舵主的他自然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之前的試探,當然是看看對方如何應對,若是朝廷鷹犬,自然會想當然的承認,以便盡早脫身。
這樣看來,這位果然只是尋常的武林人士了。
如此甚好,此人武功既高,出身也干凈,若是能引入紅花會做個當家,豈不是很好?
“閻兄弟,我見你之前殺了滇南四杰中的二人,此二人雖說品行有缺,賣身給了清廷做走狗,但是論武藝,卻是不俗的,你如今殺了此二人,身上難免會有些損傷,再說,怕是他們的兄弟也在附近,你我不如同行,一路也好有個照應。”
徐陽原本想要答應,但是此次于萬亭北上,怕是要和文泰來一起夜闖皇宮找乾隆,自己跟著他一起走,事后難免會被視作紅花會一黨,對自己潛伏起來,提升武藝的計劃,卻是不利。
“于總舵主,你我江湖相見,本事有緣,可惜小人還有要事去做,卻不好打攪于總舵主的行程了,不若就此別過可好?”
見于萬亭還有相邀之意,徐陽又道:“總舵主也不必為我擔心,這二人的另外兩個兄弟么,呵呵,早已伏誅,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這幾號人物的存在了。”
于萬亭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滇池四杰原本就在江湖名氣不小,四人武功雖不是一流境界,但是難得四人有一套聯手應敵之法,即使是自己,遇見他們四人一起,怕也是不能輕易取勝。
然而看這閻基,看似身上沒有明顯受傷的痕跡,居然就把這四杰都殺了?
對于閻基的武功,于萬亭未免又高看了一眼。
當然,于萬亭并不認為閻基的武功就真的比自己更高,怕是用計將四人分開,然后分別擊破之。
另兩人的尸體并沒有在附近看到,怕是被引到他處擊殺了吧?
但是,正因為如此,顯見得閻基此人可說是智勇雙全。
紅花會內,武功好的強手不在少數,但是真正有頭腦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而這閻基,明顯身手和頭腦都是極好的,文武雙全,更是難得。
于萬亭收攏此人之心更是迫切。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然不是太好,早已動了讓義子陳家洛回中原掌紅花會大權之心。
若是家洛有閻基這樣的人物來輔助,勢必反清復明大業,能早日成功。
此等奇才,萬萬不可放過。
片刻內,于萬亭已經想透了前因后果,于是態度更為親切:“閻兄弟,你我今日一見如故,既然你另有要事,不方便和我一路同行,卻也無妨。”伸手一指:“沿著大道往前五里,便有一座酒家,釀得好酒名喚“五花釀”,多年未得品嘗,今日能有幸結識閻兄弟這樣的英杰,不若你我前去共飲一醉,事后再各行各路,如何?”
徐陽表示有些頭暈,這老于頭怎么這么自來熟啊?
從一開始的朋友,到后面的小兄弟,現在又成了閻兄弟了。
這一個比一個親密的稱呼,自己不太好應對啊。
明知對方是想拉攏自己,卻又不好推托。
畢竟對方怎么說都是好心,老江湖口中套話又一套連著一套,完全封殺了自己一切回絕之意。
那么,好吧。
反正,飯錢看上去是省下了。。。
見對方答應了,于萬亭原本的一臉愁苦,漸生出幾分喜悅之意。
二人分別上馬,于萬亭是自己有馬可騎,徐陽是騎了費清的那匹棕色快馬。
雖然之前費清瘋狂策馬,已經傷了馬力,但是短途慢行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慢慢往前行,果然行不多久,道旁有座小酒家、
這里離帝都大概一百多里地的樣子,應該是屬于承德府管轄的范圍了。
和帝都附近相比,人口要少了很多,加上天氣陰沉,隨時要下雪的樣子,一路上并沒有見到幾個行人。
小酒家里倒是挺熱鬧,可說座無虛席。
于萬亭撩起門簾,走了進去。
原本屋內嘈雜的人聲,頓時靜了一下,然后看到進來的是一個面容愁苦的老人和一個面貌猥瑣的中年人,眾人便不在意,于是漸漸又喧鬧了起來。
徐陽也跟了進來,店小二跑來招呼二人,臨時坐了一張桌子的桌角,等旁桌的客人吃飽喝足了,才輪到他們。
小二很客氣,泡了壺熱茶招呼兩人,兩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周邊幾張桌子上,幾個行腳商人模樣的人在胡喝海吹。
一個方臉漢子說道:“帝都這條道上,最近不太平啊,衛哥,有啥內幕不?”
被稱為衛哥的,是個小胖子,透著神秘的樣子小聲說:“這個不好說啊,牽扯到的太深,說了怕有禍事。”
“你看你,這就不夠兄弟了,這桌都是好哥們兒,你說我聽,保證不傳出去。”接話的瘦子敬了一杯酒。
“哈哈哈。”兩杯黃湯下肚,衛胖子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壓低聲音說道:“聽說是上頭在抓一個人,派出好幾撥飛騎了,你知道飛騎是干什么的不?那就是當年的血滴子……”
坐在一邊,本來就不想聽這些市井留言,但是身為高手,耳聰目明是必然的,即使對方壓低了聲音,徐陽和于萬亭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聽到此處,兩人便相視一笑,便不想聽下去了。
血滴子就是當年雍正設立的粘桿處,現在還有,只是職權已經比起當年小多了。
大內禁衛處和驍騎營漸漸取代了粘桿處的地位。
然而要說那些三流的飛騎就是粘桿處的高手,那就是胡說八道了。
聽到血滴子的兇名,那桌客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衛哥開始就不肯說呢,那幫子瘟神,誰敢摻和他們做事?”瘦子一邊說,一邊還四處張望,好像血滴子已經潛伏在店內了一般。
方臉漢子好像膽子大些,也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幫孫……這幫大人們,平素不是不出京嗎?這次在風急火燎,大雪天也趕路,是為了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