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雖然有些不滿徐陽的口氣,不過潛意識里,他們都沒察覺到的敬畏,讓他們依然服從了命令。
怒火自然只能發泄在這些不識相的強盜身上了。
十幾人甚至都沒被拖出去,直接當庭就被砍翻。
鮮血留了一地,甚至慢慢滲到一邊跪拜著的那些強盜膝下。
強盜們拼命往里躲,然而始終沒法避開那些曾經是戰友們留下的血。
赤紅色的血,冬日里仍略帶著體溫的血。
慢慢地,他們認命般放棄了躲避。
他們所有的生氣,仿佛都隨著這些鮮血一樣,漸漸干涸。
聚義堂內,幾乎所有人都在發抖,這里已經不是人間了,此時此刻,這里就是修羅場。
只有一個人,還能保持心情的愉悅。
一次性又獲得了二十個積分,顯然之前被砍死的那些死硬派里,有一個是任務對象。
而且他的武功還不弱。
這波團得不虧。
殺這些手上都有骯臟血跡的強盜,徐陽表示一點負擔都沒有。
到現在為止,不過一夜的時間,徐陽已經多了將近三百點積分。
這比他之前獲得過所有的積分加起來都要多。
人生難得一回富。
同樣,這還說明,仍然有一個任務對象還活著。
手指繼續點點點,點到一個身材雄健,衣著不凡的中年人身上。
旁邊就有人驚呼了一聲:“馬寨主?!”
顯然這個人是個山寨里的當家,有身份的那種。
被侍衛強行揪出來的馬寨主,已經沒了之前統領山寨時的那種氣場。
剛才被迫臣服,就算現在想立刻硬氣,也硬氣不起來了。
徐陽依然是緩緩的聲調,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問道:“這位,嗯……朋友,貴姓大名?”
馬寨主不敢不答:“馬大強,山寨三當家。”
徐陽大笑著鼓掌:“馬寨主果然是個聰明人,都學會搶答了?”
馬寨主剛想回應徐陽的話,卻已經答不出話來。
一柄寶劍從他的咽喉刺入,然后隨意一攪動。
鮮血頓時從他口中涌出,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么多的血。
馬寨主無措地用雙手捧住這些鮮血,想要堵住傷口,甚至是把血送回去,或許這樣,就能活命吧?
他腦子里最后一個念頭閃過,然后隨著幾聲咳嗽,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廳堂內再一次鴉雀無聲。
連侍衛們都不敢呼吸地哪怕大聲一點。
這人是個魔鬼。
所有人腦子里,都存在著這么一個念頭。
他們都不是沒有殺過人的初哥,相反,他們哪個人身上沒有幾條人命?
然而,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如此輕松的殺人,如同飲一杯茶。
也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在殺人之后還能保持如此和藹的笑容,如同一個剛剛寫完一幅好字的秀才。
如此輕松,如此寫意。
“下手有點重了。”徐陽抱歉地對著馬寨主的尸體笑了笑:“本來只想給你個教訓的,誰讓你回答了沒有問過你的問題?”
回過頭來,聲音陡然變得大了起來:“我問你們的,你們必須回答,我沒有問你們的,你們不準回答,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這次,回答聲是那么洪亮,那么整齊。
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那些被抓獲的山寨嘍啰,而是一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
徐陽又笑了,笑得那么溫柔,甚至略有些靦腆:“你們都很聽話,我最喜歡聽話的人了。”
接下來,他才真的是隨便找了個人,審問了一些關于山寨的問題。
如他所愿,在那些尸體面前,即使也算殺人不眨眼的強盜,無一不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簡直是問什么答什么,可信度高達百分之百。
在這名強盜如實供述了自己所有的罪狀,并且將山寨里儲藏物資的倉庫供認出來之后,徐陽讓人記下,然后開始審問下一個。
下一個也一樣聽話,問什么,答什么,比最乖的私塾學子回答蒙師的問題還要乖上幾分。
三個人之后,徐陽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興趣,把人交給其他侍衛繼續審訊,然后走到了門口。
“聚義堂?哼哼,哈哈……”一串冷笑后,徐陽踏出了聚義堂。
此時天已大亮,從徐陽開始審問,到現在,中間不過只隔了不到半個時辰,但是所有在聚義堂上,經歷過這一切的人,都感覺,這半個時辰比一年還要長。
所謂的度日如年都不足以描述這種可怕的感覺。
甚至包括那些侍衛們。
若不是職責所在,已經不會再有人愿意待在這個修羅地獄。
饒是他們生平也殺過不少人,然而還是有不止一個的侍衛,在中途忍不住出去吐了一地。
當然,那時候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出得門來,幾個一等侍衛圍了過來。
“老黃不見了,怎么辦?”
老黃就是那個失蹤了的一等侍衛,他帶人上山,到現在都沒能回來。
是時候要考慮最壞的結果了。
“我們上山搜。”看了一眼已漸漸升起的日頭,徐陽果斷下令。
除了負責打掃戰場和看守俘虜的十幾名侍衛,幾個不能行動的傷員,以及在山下繼續駐守的侍衛,剩下所有有行動能力的侍衛,共計三十五人,都上了后山。
后山其實并不高,從位處于山腰的山寨出發,很快就爬到接近山頂的位置了。
一路上果然藏了很多陷阱,恐怕這也是山寨的防范措施之一,既防野獸,也怕有人會從后山攀爬上去,偷襲山寨的后路。
而如今眾人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從下往上搜索。
后山是座很陡峭的山峰,眾人攀爬已經很是吃力,昨夜那些侍衛不知道是怎么在夜幕下爬上去的,如今想起來都后怕。
侍衛之間不斷地打著暗號,顯然是沒能找到田歸農或者老黃的蹤跡,隨著距離山頂越來越近,很明顯,老黃安然無恙的概率越來越低了。
果然,即將到山頂的時候,沖在最前面的那名侍衛慘叫一聲,往后便已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