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聲急速的剎車聲和隨之而來強烈的沖擊慣性,把他驚醒了。
好在有系安全帶,不然真得撞個好歹的。
司機已經罵開了:“怎么回事啊老弟,會不會開車?不會開車回你嘛肚子里再考個駕照唄。”
津門的話就是好聽,連罵人都挺梗兒的,徐陽即便因為被吵醒的心情不好,聽到這話也是暗笑。
而對方也明顯不是個善茬,不開罵,直接打開車門就把面包車的擋風玻璃給砸了。
好了,今天是到不了帝都了。
陸夜開門下去,徐陽剛想攔他,神色卻變了變。
因為他從導航系統里看出了不對。
四周足足埋伏了四十多個武者,沒有一個低過七階的。
這是要搞事啊。
一旁在吹牛的三個人,此時倒是神態自若
他們不信有人敢動他們,只當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領頭那個也下了車,想要用錢解決這樁麻煩。
反正這車是沒法開了,擋風玻璃都被敲碎了,找人重裝上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何況,外面還有那么多敵人。
雖然徐陽并不確定這些人是來對付自己的,還是針對那三個喜歡吹牛的南省人,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大意。
下了車,他拍了拍陸夜的肩膀,使了個眼色。
陸夜當下就明白了,不過他也沒有馬上觀察四周,只是盯住了對方的司機。
一看果然有問題,那人并不和司機大哥吵,只是牢牢盯住了車上下來的每一個人。
這種剮蹭事故,責任很清晰,越線的全責,等交警來了開好單子各走各的就是。
但對方就是硬生生砸爛了面包車的窗玻璃,很明顯他目的,就是不讓這車有再次啟動的機會。
即便不是特意來對付徐陽的,也不可能就這么放過他們。
南省三人中,有個壯實的漢子還沒看清形勢,想要打圓場。
他是個七階武者,以他三十不到的年紀,這已經算是很厲害了,所以也就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一邊說著:“老哥,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吧。”一邊走到兩名司機中間,想要勸架。
津門的那位司機大哥自然不買賬,這事故里他本身沒有什么責任,剛拉的兩筆肥活兒,搞不好就得退錢。
一來一去,損失一萬多兩萬,這怎么能讓他不惱火。
不過他還算好的,另一位更加蠻橫。
這位身高力不虧,一言不發,手里提著根撬棍,隨時要爆發的樣子。
徐陽轉過身來,又和風凌打了個照面,他們兩人聯手很多次了,默契更深。
風凌甚至不需要徐陽做什么表示,就已經做起了準備。
這次出門,他們都沒帶家伙,高鐵上查的很嚴。
徐陽也沒告訴兩人,他們將要面對的敵人數量。
他甚至不準備出手。
四十多個敵人,最低七階,好在最高也只有六階。
以風凌和陸夜的水準,擊敗他們并不難。
而南省的三人,不管他們是哪一方的,都不至于對局勢造成太大的改變。
“一切小心。”徐陽只關照了一句話,就老神在在的找個地方蹲坐了下來,開啟看戲模式。
表面上的敵人并不需要太過在意,徐陽只是在等。
他不相信花了那么多本錢,敵人會只派了眼前這幾十只小貓小狗來攔阻自己。
必定還有后招,至于后招在哪里,何時出現,一切都是未知。
果然,趁著兩個司機吵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那輛車里的三個人也悄悄地走到眾人身后。
看樣子他們是從津門就跟過來了,準備得很充分,幾柄隨身攜帶的軍刺,兩把匕首,每個人都是雙武器。
對于武者的防御來說,相當程度上,鈍器已經失去了效果。
只有軍刺和匕首這種尖銳無比的短兵器,或者可以破低階武者的防。
但很明顯,陸夜同風凌怎么可能讓他們得手。
還沒等三人飛撲上來,他們兩人已經轉身,微笑著迎了上去。
三個七階武者,并未想到他們會如此強硬,選擇硬抗。
三柄軍刺狠狠地刺中了風凌,但似乎他并不在意,反而是一拳爆轟而至。
一旁閃出來的陸夜,則利用極限的身法,繞到背后對另外兩人下了黑手。
徐陽看得都牙一酸,誰都不知道陸夜這小子哪兒學來的那么多陰招,一腳就踢在其中一人的襠下,另外一拳則打中了另一人的尾椎。
兩人剛發出了極限的慘叫,卻又被痛苦完全壓制,直接就昏了過去。
而被風凌一拳轟中面門的那個偷襲者,一聲不吭就倒下了,他倒是沒承受太大的痛苦,最多醒來時變成智障而已。
風凌轉身,那個大個子司機也在同時動手了。
不過南省的三位,顯然也是扮豬吃虎的主兒,一通王八拳砸上去,輕松寫意地就放倒了對方。
三人回頭一看,頓時對陸夜他們刮目相看。
當先那個壯漢,顯然是三人中的頭,笑瞇瞇地說道:“行啊,你們倆身手真不錯。這三個家伙應該是七階的,你們居然這么快就撂倒了他們。有前途,要不要跟我們混?我叫謝開城,叫一聲謝哥,每個月我給你們開……”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風凌就冷冷地把他的話給噎了回去:“不用,我們有錢。”
徐陽每個月給他的錢并不多,但每個月的資源不要錢一樣提供,讓他感激不盡。
何況,他復仇的希望都寄托在徐陽身上,那幾個南省人就算給再多錢,他也不可能會背叛。
之所以多加了一句話,是他怕徐陽誤會。
壯漢謝開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戲的徐陽,笑了笑,也沒多說什么。
畢竟當著人家老板的面挖墻腳,并不是什么上臺面的事。
不過謝開城也不在乎,他家是南省首富,他又是一身功夫在身,才不怕得罪人呢。
跟著他來的那兩人,也是南省頂尖的天才,還不是被他爹收買,來陪太子讀書的?
只要能沖到新人賽前三,他就可以獲得大門派內門弟子的身份,到時候要什么修煉資源沒有?
他并不覺得這是件很難的事情。
三十以下的七階武者,本就是稀缺的人才,更何況他還有兩個幫手。
只是,這個一直坐著看戲的年輕人,他也是來參加武道新人賽的嗎?
他的兩個手下,能干掉三名七階武者,他又是什么層次的人呢?
謝開城并不是個盲目自信的家伙,他看得出徐陽是武者,但又看不透他的修為。
難道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家伙,竟然踏入了中階武者的行列?
絕不可能。
除了大門派和隱世家族,什么勢力能培養出一個二十多歲的中階武者?
要是有那本事,還參加新人賽干嘛?
因此謝開城只是轉了個念頭,就認為徐陽不過只是個身懷某種異寶,屏息了武者氣息外放的低階武者。
或許七階?甚至更低?因此才雇傭了兩名身手極好的年輕武者來保送他進前五十?
很有可能。
他自動腦補了一段劇情,自然對徐陽的態度開始轉好。
遞上一根煙,謝開城問道“老弟,你是在哪兒發財啊?以后來南省,報老哥我的名字,好使!”
徐陽笑笑,并沒有理會他。
他知道謝開城的目的,他們不是一路人。
謝開城只好悻悻地給自己點上了煙。
只是,徐陽突然又笑了笑,抬頭對謝開城說道:“好像麻煩又來了。”
謝開城有些僵硬地回頭,果然,四周國道邊一下子沖出來三四十個武者,看樣子武功都不低……
帝都的武道高手都成了大白菜嗎?一下子出來幾十個?
再不明白,謝開城就成了白癡了,他轉回頭看了看徐陽。
原來這些人要對付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英氣少年。
他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謝開城遭了池魚之災,但卻不敢多說什么。
這時候就是站隊的時刻了。
要么就主動退出來,讓他們自己對決。
問題是,贏的一方會輕易放過自己?
要是三個年輕人贏了,自己算是見死不救,人家會怎么對付自己?
要是那些人贏了,更是要殺人滅口啊。
怎么選擇,其實很清楚了。
“兄弟,哥哥替你擋一陣,你能逃就逃啊。記得要是能逃走,替老哥給家里送個口信……”嘴里是這么說,不過謝開城并沒有沖上去的打算,而是伸出雙手擋在徐陽的面前。
徐陽倒是沒想到謝開城那么光棍,還想替自己擋煞。
這讓徐陽對他的觀感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最平淡的口氣對他說道:“老哥別急,我那兩個手下挺能打的,應該不用老哥出手。”
謝開城剛想說他吹牛,再牛逼的人面對幾十個高手同時進攻,也得跪啊。
何況還是幾十個七階高手……
但是,很快他的嘴就張大到足夠同時塞進去五六個雞蛋。
眼前一幕,打破了他所有的價值觀。
三觀重塑是件很麻煩的事,不過謝開城保證,他絕對是天下重塑三觀最快的人,沒有之一。
那三四十個七階高手,剛一碰面,就被風凌和陸夜打飛了足足七八個。
真的是飛出去的,一招都沒出手,就整個人被踢到半空,慘叫一聲落在了路旁的樹杈上。
謝開城甚至沒有察覺到,他重新放到嘴邊,只吸了兩口的煙,順著嘴角滑落到他的衣服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