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階武者對上七階武者,無論從速度、內力、攻擊還是防御,每個方面都遠遠超越。
這也是陸夜同風凌可以幾乎無損地擊敗三十多名七階武者的原因。
謝開城也不過只是七階武者,雖然他這七階遠比一般性的七階武者更強悍。
但,終究還只是七階。
如果說,偶爾八階武者會有機會擊敗七階武者的話,那么七階武者與六階武者之間,則橫著一道天塹。
低階的武者,對上中階武者,這本身就是一種被嚴重壓制的等階。
沒人能擺脫這種壓制。
謝開城當然也不可能。
何況,此時是一對三。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今夜的寶,恐怕是押錯了。
就在謝開城閉目等死的時候,徐陽輕輕地將他拉到自己身后。
千鈞一發之時,他居然神奇般地出現在三道黑影面前。
面對徐陽,三名六階高手下手便多少收斂了些勁道。
他們的任務是抓獲徐陽,而不是殺死他。
因此三人招式一變,龍爪,虎爪,鷹爪,分別抓向徐陽的四肢同脖項。
徐陽微微一笑,左手一掌緩緩推出。
掌形若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速度卻并不快。
這是“降龍十八掌”時隔多年后,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盡管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招“亢龍有悔”,但依然有龍吟虎嘯之聲伴隨。
龍飛的性子急,他的龍爪第一個沖殺在前,撞上了徐陽的左掌。
然后,他就感覺自己的龍爪扭曲了。
非但是龍爪,就是整條右臂,也已經發生了巨變。
隨后,他就驚駭地發現,他的整個身體都已經不再受大腦的控制。
這是他最后的一絲念頭,隨著一股巨力涌入了他的手,他的臂,他的肩,他的身軀,乃至他整個人,都在短短一瞬間,被這股帶著強烈螺旋勁的巨力,徹底摧毀了。
他雙目失神,軟軟地跪下,隨后,碎裂成一堆灰末。
屠遠是第二個沖上來的人,當他看到龍飛的龍爪撞上徐陽左掌的時候,就知道首功不是自己的了。
龍飛的龍爪功,威力巨大,被他抓住的人,幾乎沒有逃得過去的。
不過屠遠是個很重視團隊合作的人,因此他準備用自己的虎爪鎖住徐陽的右手臂。
首功沒有了,但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但很快,局勢就超脫了他的預計。
龍飛的龍爪,似乎并沒有奏效。
因為對手的左掌,居然平推了過來。
此時屠遠根本顧不上看龍飛的情況,他只知道,這一掌勢必非常可怕。
龍飛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即便是平日兩人互相敵視,但屠遠不認為他的武功會比自己差。
好在之前龍飛已經擋住了這一掌的鋒芒,所謂強弩之末難以破魯縞,擊退了龍飛的這一掌后,對方這招必定不會再難以阻擋了吧?
屠遠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分貪念,若是龍飛沒擋住他,而自己擋住了……
那首功就是自己的了。
這點貪念,讓屠遠失去了最后一絲生的希望。
徐陽的這一掌,意猶未盡般,繼續轟了過來。
虎爪比龍爪的結局要好一些,他順利地抓住了徐陽的腕脈。
但從腕脈中透出的強悍內勁,依然在一瞬間內,就粉碎了屠遠的五指。
接著如出一轍,這股遠超屠遠預料的內力,一路沖了上去,直到他整個人化作了一團肉泥。
而鷹爪,則在半空中強行收回。
相比起性急的龍飛以及魯莽的屠遠,祖修遠無疑要優秀得多。
對手既然可以一招就擊破龍飛和屠遠二人,那就說明之前的情報錯了。
大錯特錯!
對方非但不是一個軟柿子,相反武功遠遠超過了他們三人。
五階都攔不住,最低最低,也得是個強大的四階武者。
六階對上四階,必死無疑。
祖修遠不想死。
他非但不想死,他還有很多愿望未能達成。
他今年才三十三歲,還有大把的年華可以享受。
一個三十三歲的七階武者,即便是到諸如魔都或者花都這樣的大都市,也絕對可以活得比大部分人都滋潤太多了。
做一個小家族的長老,或是成為大家族的中堅力量,無論如何選擇,他都可以滿足自身的需求。
或者不會有如今那么豐富的修煉資源,但自從見了三名年紀二十出頭的高手,他對于自己的未來,就不如先前那般看好了。
退,此時他心里只有這么一個念頭。
什么家族的任務,什么勢在必行的偷襲,都是狗屁。
家族給出這么錯誤的情報,就是在送自己去死。
這樣的家族,還需要效忠?還配自己去效忠?
再說了,他本身也不是這個家族的血親,而只是一個被招攬到外門的高手。
從任何方面來講,他都沒必要為這個家族效死。
因此祖修遠果斷決定,逃。
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輕功,也低估了徐陽。
最重要的,此時他離徐陽,實在是太近了一些。
近到,徐陽身形根本沒有動,手臂一伸就抓住了他的脖子。
祖修遠的臉瞬時憋地通紅。
一個二階武者的隨手一抓,這力量絕對不是祖修遠可以抵御的。
徐陽還沒問,祖修遠就直接交待了一切。
硬挺是沒用的,他只想活。
他是聰明人,聰明人通常都怕死。
徐陽在獲得了他想知道的情報之后,手上微微加力,祖修遠便失去了生命。
這種六階高手,忠誠度卻又那么低,實在是沒有留下了的必要。
放走?那只會多一個沒有節操的對手。
下次再遇上,還不是一樣要捏死?
風凌和陸夜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的一具尸體和兩具連尸體都算不上的碎屑,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你也是太生猛了點吧?這三個高手,就這樣弄死了?”陸夜問道。
徐陽一笑:“不弄死,難道留著過中秋?既然敢偷襲我們,他們就要有付出足夠代價的準備。”
“他交待了什么?”風凌又問道。
“一個叫狄家的大家族,據說在帝都挺有勢力的。”徐陽緩緩道。
話剛出口,徐陽就發現風凌的臉色變了。
變得極為難看。
“難道是他們?”徐陽問道。
風凌使勁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他們。”
當年將風家滅族的,正是這個狄家。
風家當時犯了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然而,風家上下誰都沒料到,往日里同他們稱兄道弟,簡直算是同門的狄家,第一個向他們舉起了屠刀。
狄家的勢力原本比不上風家,但那夜他們的隊伍中居然多了幾個高手。
風家并不疑有他,還以為是盟友來援,當下便打開大門迎客。
但門一開,狄家人的就變臉了。
一出手,風家最頂尖的幾個戰力都已經掛彩,以至于不到一晚上的時間,整個風家就被屠戮一空。
若不是風凌在最忠誠的供奉掩護下,逃出了帝都,只怕整個風家都會被滅族,涓滴不剩。
老供奉送風凌出了帝都后,毅然返身殺回了風家,盡管他知道這個舉動無異于送死。
“但一個人,一生中總會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不是嗎?”
這是老供奉留下的最后一句話,他是笑著走的。
風凌此時提到,也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之后你就一路瞎混,到了魔都?”陸夜無疑也知道一些風凌的往事,逗趣道。
風凌知道,這是陸夜好心幫他緩解心情,自然也不會發什么脾氣。
“閉嘴。”
“好了,整理一下,我們走。”徐陽下令道。
“若是被武道局發現,這么多人死在我們手上,只怕就別想參加什么新人賽了。”陸夜笑道。
“那怎么走呢?”一旁的謝開城不由得問道。
面包車已經被打得沒法開了,難道大家伙兒要跑去帝都?
風凌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盯著謝開城看了半天,直到把他看毛了,才說道:“我們的車是廢了,他們的車難道就不能開嗎?”
謝開城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笨啊,那么大輛車停在那里,車主早就掛了,他居然沒想到。
謝開城一直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聰慧過人,但很明顯,同眼前的三個年輕人比,他確實比豬強不了多少。
“走咯”徐陽一聲招呼,所有人,都擠上了那輛被拋在路旁的凱迪拉克。
司機大哥先前被嚇得半死,現在死都不敢上車,只說要守在自己面包車旁等著報警。
徐陽也不方便勉強,雖然并沒有到目的地,但多付的那些錢就當做修車費了。
徐陽坐在副駕駛,風凌負責開車,其余幾人都硬擠在一起,還好這輛凱迪拉克后座非常寬敞,這才勉強算是擠下了。
徐陽望望窗外,笑了笑,摸出一粒藥丸隨手一彈。
那間路邊的小屋,突然間就燃起一陣詭異的綠火。
隨后,屋內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令人聽起來都心驚不已。
車子緩緩開動,空中失去控制的無人機,一頭墜入路邊的農田旁。
這一路極為順利,半小時不到,他們已經開進了帝都。
隨便找了個停車場,眾人下了車,把凱迪拉克門一關,鎖都沒鎖就走人了。
畢竟這也算是輛兇車,留著給自己找麻煩嗎?
“就此道別!”謝開城很識相,他同徐陽幾人本來就沒什么交情,再強行呆在一起,對大家都不好。
“祝你新人賽順利!”徐陽也祝福了一句,兩波人才算是正式分開了。
陸夜問道:“去哪兒?”
“離新人賽還早,不如我們順便去狄家走一趟,如何?”徐陽微笑道。
“這主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