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看見手鐲,眼睛都直了。這是一只翠綠色,晶瑩剔透的手鐲。小丫鬟雖然不懂玉,卻知道這只玉鐲一定很值錢。
她吞了吞口水,驚訝道:“給...給我的?”
楊夕樂一看有戲,“就當送給姐姐的見面禮,姐姐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退一萬步來講,如果我沖撞了主子,也斷不會供出姐姐來,我發誓!”
看著楊夕樂信誓旦旦的樣子,小丫鬟沒有任何猶豫,接過手鐲,把托盤給了楊夕樂,叮囑了幾遍,開心的走了。
楊夕樂看著丫鬟離開,收拾好心情,端著茶點低頭向院子走去。經過的守衛的時候心砰砰亂跳,好在守衛并沒有發現異常,她順利進去院子,并順利來到歐陽少軒的房間。
盛云并不在房間里,此時只有一個小丫鬟在旁侯著。歐陽少軒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應該是睡著了。桌子上放著個碗,不難看出這個碗之前盛過藥。
楊夕樂走過去對小丫鬟說“這位姐姐,盛云大人剛才找你呢,說是有話問你。”
小丫鬟不疑有他,說了聲,“謝謝相告,還請你代為照看公子,我去去就回。”
看著小丫鬟走了,楊夕樂來到床邊,滿臉復雜的看著歐陽少軒。
他看起來好憔悴,也很孤獨。
想過很多次見到后說些什么,可是真正看見他了,只有莫名的心痛。她似乎都不忍心叫醒他,而是就這么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另一邊,小丫鬟還沒有到盛云處,就在院子外面遇見了盛云。她走到盛云面前恭敬的行禮。
“盛云大人,聽說您找奴婢有事,不知有何吩咐?”
盛云一頭霧水,“誰告訴你我找你?不好好伺候公子,亂跑什么?”盛云有點惱火,要不是公子喜靜,也不會就派一人伺候。“要是公子醒了無人可用,看我怎么罰你。”
小丫鬟嚇得跪倒在地:“盛云大人明察,是一個看著眼生的婢女送茶點過來,說是大人您有事找奴婢。”
盛云一聽大事不好,有人對公子不利。
于是撇下侍女,匆匆趕往歐陽少軒的房間。
此時,楊夕樂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歐陽少軒,想著也不知道他的傷口有多深,有沒有很嚴重。這么想著,就輕輕地揭開他的被子,想查看一下他的傷勢如何。
她的動作落入剛進屋的盛云眼中,確被曲解成另外的意思!
盛云匆匆趕來,只看見一個穿著丫鬟衣服的女子正對他家公子圖謀不軌,并且似乎馬上就要得逞。于是他一個閃身來到歹人身邊,擊出一掌:“大膽!”
楊夕樂轉過頭,滿臉詫異的看著盛云。盛云也看到她的臉,本能的收回力道。
這一掌只用了三成力,可楊夕樂還是受傷了。
她后退了幾步后,終是站不穩,跌倒在地。左手捂住胸口,再也沒忍住,口吐鮮血!
盛云有點心虛,可還是硬著頭皮問道:“你來干什么?難不成知道王爺沒有死,再來補上一刀?”
“我沒有,我只是,想看看他傷的重不重?”說完,他看向歐陽少軒,只見他眼皮似乎動了動,悠悠醒來。
“好吵,何人在此喧嘩?”重傷未愈的他,再加上痛失孩子以后自我折磨,喝了藥以后睡得很沉。以至于平時十分警醒的他,現在才悠悠醒轉。
楊夕樂艱難地起身,拭去嘴角的鮮血,“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明明是關心他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刻薄的。
歐陽少軒注意到她嘴角沒有完全拭去的血跡,眉頭一皺,“怎么回事,誰傷了你。”
她好像并不介意她的傷勢,直接問他道:“孩子的事,雖是一個意外,可是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不要孩子,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楊夕樂咳嗽了一聲,又咳出了血。
歐陽少軒見她傷勢嚴重,想起身查看,誰知胸口劇痛,又跌回床上。
盛云一臉的著急,老大夫說了,如果傷口再次裂開會很麻煩的。
“王爺,你當心身子。”
歐陽少軒動彈不得,他并沒有回答楊夕樂問題,而是對盛云說道“去叫大夫過來給她看看傷勢如何?”
盛云心中不明白,這個女人都這樣對他了,王爺為什么還要管她死活。
但是,他從來不會反駁歐陽少軒的命令,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領命而去!
房間里就只剩下楊夕樂和歐陽少軒,兩個都是傷員,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勉強站著!
“是你自己走過來,還是要我抱你過來?”歐陽少軒說完后,艱難的挪到床的里側。
楊夕樂看著他胸前因為剛才的動作,似乎有血滲出,猶豫了一下,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床邊。
“躺下!”他說,“先給你療傷,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楊夕樂內心掙扎一下,還是依言躺下。
“大夫馬上就到,你忍忍!”
胸口的傷早在他起身的時候就裂開了。現在流血不止,頃刻間染紅了衣襟!
她注意到他胸前的血漬,還是做不到對他不聞不問,“咳咳,你,你的傷口,咳咳,怎么辦?”她受了一掌,忍不住想咳嗽。
他由于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此時卻眼眸一亮,驚喜道:“你還是在乎我的,是嗎?”
楊夕樂沒說在乎,也沒說不在乎,就這么沉默著。
“關于孩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歐陽少軒悲痛的看著楊夕樂,他知道失去孩子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
楊夕樂心如刀割,可是她知道,歐陽少軒不是故意的,而且無論如何,她刺了他一刀,也還清了。
看著歐陽少軒悲痛的神情,她也有所動容。
也許是她和這個孩子的緣分還沒到吧!她現在只是好奇,為什么不能留下這個孩子,他明明之前那么期待孩子的到來,可是自從去到龍城以后,這一切都變了!
“至于我胸口的這一刀,你也不用有負擔,當時的你還在噩夢之中無法自拔,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不是你的錯!”
他的樂兒是一個善良的人,即使殺了一個壞人也會自責做噩夢,更何況刺了他一刀,她一定在不斷地折磨著自己吧!
楊夕樂聽著他的話,心中感動。她刺傷他,他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這時,老大夫被盛云“提”了進來,氣還沒喘勻,看見歐陽少軒裂開的胸口,還有楊夕樂衣襟上的血漬,一陣無力,心中感嘆:還真沒有見過這么不愛惜身體的主。
老大夫忙給歐陽少軒看傷,卻被他制止了,“先給她看!”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不容置疑的。
老大夫只好給楊夕樂先看,結果楊夕樂看著歐陽少軒被血染紅的胸膛,“還是先給他看吧,我沒有事的。”
老大夫只好又給歐陽少軒看,又收到一句:“聽不懂話?給她看。”
老大夫一陣無語,他也沒得罪他們啊!現在是怎樣,耍他玩呢。
“到底先看誰啊?”
歐陽少軒:“給她看。”
楊夕樂:“給他看。”
歐陽少軒突然起身,盛云趕緊過來扶他。
“扶我到榻上去。”
然后他的手隨意指了一個大夫,“你過來為我包扎,換藥。”
被他點名的大夫只得上前,心里直打鼓,希望不要忍到這尊大神。
老大夫這下不用為難,給楊夕樂把脈,“這是哪個王八羔子啊,楊小姐本來就有內傷未愈,小產以后也還沒有完全養好身子,這下可好,沒有個大半年的,不要想痊愈了。”
這么嚴重嗎?楊夕樂還想著去梨花鎮和顧曉仙等人碰頭呢!
盛云聽到老大夫罵他是“王八羔子”,低下頭不說話。歐陽少軒看見他的神情,隱約猜到了什么!
“大夫,能不能想想辦法啊,我還有要事要辦,沒有那么多時間呢。”她有氣無力的說道。
老大夫想了想,說道:“楊小姐傷得不輕,最好近期臥床休養,好點以后可以走動走動,但是藥不能停。”
一句“藥不能停”,讓楊夕樂想到了現代的梗。
不用一直臥床休養就好,楊夕樂心想,只要把藥帶上,出門應該沒有問題的吧。
“謝謝大夫。”
她看了眼正在包扎的歐陽少軒,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于是她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他們之間,有什么好像不一樣了。
想要想以前那樣相處竟也是奢望了。
仿佛孩子的離去,他們之間就沒有什么羈絆與聯系了。
大夫給歐陽少軒包扎好傷,叮囑他,千萬不要再讓傷口裂開了,于是該開方子的開方子,該熬藥的熬藥,只留下丫鬟看著,都走了。
楊夕樂昨晚基本沒睡,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喝了藥以后,不知是否因為藥物的原因沉沉睡去。
這一覺楊夕樂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覺睡得還算安穩。
醒來以后,發現歐陽少軒就躺在她身邊,已經醒了,正看著她。
“來人”歐陽少軒話音一落,小紅就進來。
她端來一杯溫水,服侍楊夕樂喝下。
見小紅沒有因為她而受到責罰,她也就放心了。
在小紅的服侍下,她和歐陽少軒吃了東西后,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