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一個不容反駁的理由。
她易容成男子的時候,倒沒有覺得。
可是現在她是女子了,住到這里確實不是很恰當。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是不是丫鬟們住的院子啊?”
夜云天笑笑沒有說話,一直小心翼翼地抱著青竹。
青竹認識路,這是去夜云天院子的路。
“你帶我去你的院子干嘛呀?”
“你倒是說話啊!”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真的,我傷的是手,不是腿。”
一路上,青竹一直跌得不休地說話。
夜云天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他的嘴角一直上揚著,他自己卻沒有發現。
他們一路走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妹妹快要經過下人的身邊之時,眾人都會無聲地行禮。
青竹不難看出,他們此時的內心活動一定是極為豐富的。
她害羞地將頭靠近夜云天的懷里,閉上眼睛,有點害羞。
突然,她渾身一怔。
他發現,夜云天的衣服上有一根女人的頭發。
而且她很確定,那根頭發不是她的。
因為她有一半胡人的血統,所以她頭發的是棕色的。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因為她還問道夜云天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原本她是沒有資格生氣的,可是夜云天才招惹了其他的女人,就對她做了剛才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分了。
“放我下來。”
青竹冷冷地道,從她的聲音就可以猜到她此時的心情一定很不爽。
夜云天沒有停,而是繼續走著。
他想,青竹應該不是真的生氣了,而是在鬧情緒,撒撒嬌什么的。
可是他想錯了。
“我說,放我下來!”
青竹一字一頓地說著,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點感情。
夜云天停下,然后依言將她放下。
誰知,青竹剛站穩,就用完好的左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夜云天的頭被打得往右一偏,鮮血從他的嘴角冒出。
他驚愕地看著青竹,眼神沒有一絲溫度,聲音也冷冷地道:“為什么?”
不遠處的黑鷹和雅茹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夜云天從小到大,沒有人敢打他的臉。
青竹是第一個,他此時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青竹看著他仿佛要將她吃掉的神情,突然有點害怕。
不過想想,怕什么,明明不是個東西的人,是他夜云天。
“夜云天,你把我青竹當做什么人了?”
夜云天狠狠地用手捏住她光滑地下巴,嘲諷地笑了,“那你告訴我,你認為我把你當什么人了?”
他的力氣很大,青竹感覺自己的下巴要掉了。
她左手運起一掌,將夜云天的手推開。
夜云天兩人同時后退,青竹因為動作太大,扯動了右手上的傷。
她表情痛苦,有左手扶著自己的右手。
她控訴道:“夜云天,我承認我是因為第一次見你就愛慕與你,所以想方設法都來到你身邊。
可是,如果你因此就覺得我是送上門的,可以隨意對待,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青竹雖然只是江湖草莽,可是我也是有尊嚴的。
容不得你這么隨意對待。”
夜云天不解,“我到底是怎么隨意對待你了?”
他覺得他已經對她夠特殊的了。
青竹想到剛才他對她的所作所為,不由紅了臉。
不過這次不是害羞,而是因為氣憤。
“你還敢說沒有隨意對待我,你剛才、剛才親我了。”
夜云天不明白,她之前沒有拒絕她,他也可以感覺得到,她是愿意的。
所以現在是什么情況?
“有什么問題嗎?”
青竹氣樂了,用楊夕樂的話來說,夜云天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你問我,有什么問題?呵呵,你剛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沒點數嗎?”
夜云天聽到此處,終于明白青竹為什么會生氣了。
可是,這是不是證明,青竹很在乎他?
想及此,夜云天的臉色終于好了一點。
“我很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樣!”
夜云天說的是實話,可是在場的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他。
當然,也包括黑鷹。
因為黑鷹就是親眼看見他從花魁牡丹的房間里飛身而下的。
而且當時他的衣服和頭發都十分凌亂,一看就是發生了點什么的。
青竹并沒有因為夜云天的解釋而好受一點。
“你簡直就是人渣,懶得理你,我不玩了,我要離開了。”
青竹說完,生氣的轉身就想走。
夜云天渾身散發著殺氣,他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青竹剛才說,她不玩了。
難道,她千辛萬苦來到他的身邊,說了一推使他意亂情迷的話,就只是在玩?
不行,他不允許。
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萬不能讓她就這么輕易離開。
“站住!”
青竹停下腳步,可是也靜靜只挺了數秒。
因為她想,憑什么他叫她站住她就站住?她偏不!
青竹是江湖中人,身份和地位自然跟夜云天沒有辦法相提并論。
可是,她自小也是整個家庭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這就導致她做事情隨心所欲慣了,不受任何人約束。
她繼續往前走,聽見夜云天冷冷的聲音。
“來人,將青竹給我攔下。”
夜云天話音剛落,黑鷹就行動了。
他施展輕功攔在青竹面前,隨后從四面發放來到出現,將青竹圍得嚴嚴實實。
“青竹姑娘,請不要讓黑鷹為難。”
轉身,憤怒地看著夜云天,“你什么意思?”
夜云天來到青竹面前,冷冷地道:“你以為大皇子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青竹也不甘示弱,她彎腰從短靴里拿出一把短刀,直指夜云天。
“能不能走,總得試試才知道。”
青云突然就動了,她直直地朝著夜云天的胸口刺過來。
夜云天很輕松地向后退去,躲開了青竹的攻擊。
緊接著,他一邊出招,一邊對手下吩咐道:“你們誰要不許插手。”
青竹一只手動彈不得,這就導致她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而且隨著她的劇烈動作,她的右手也被晃動,此時疼得厲害。
她和夜云天才過了一招,就已經滿頭冷汗。
可是她就是不服輸,所以不斷地進宮。
夜云天一直從容地只守不攻,還顯得十分游刃有余。
“夜云天,你混蛋。我青竹就是太膚淺了,只看到你完美的小白臉,沒有看清你的內心。”
只要一想到夜云天才剛去花樓玩了姑娘,就直接回來輕薄于她,簡直就是無恥。
她的真心對于他來說,也許就是一個笑話。
夜云天冷笑,“怎么,現在你才看清我嗎?”
“你!”青竹氣極。他倒是解釋啊,可是為什么,就連解釋,也都不屑了嗎?
也對,本來他們就沒有任何關系。
漸漸地,青竹覺得體力有點跟不上了。
她的頭上都是汗水,她感覺堅持不下去了。
而且,夜云天根本就沒有盡力,就已經讓她難以招架了。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就她的神乎其神地易容手段,害怕沒有機會逃出升天嗎?
“停下,不打了,本姑娘累了。”
她停下,感覺右手很疼,動彈不得。
夜云天也停下,他來到青竹身邊,再次將青竹攔腰抱起。
“啊!”
實在是太過突然,青竹忍不住驚呼出聲。
“你干什么啊,放我下來,你這個人渣。”
青竹用力掙扎著,夜云天十分擔心她再次傷到右手。
他微微皺眉,“你是想被點穴?”
青竹聽到他的話,不敢動彈。
被點穴的滋味可十分不好受,她可不想被點穴。
“不下來救不下來,我就當坐免費的轎子好了。”
夜云天不說話,將青竹抱進自己的房間里,將她放在床上。
青竹趕緊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
她全身都在戒備著夜云天,好像他是一匹狼,隨時會沖上來,將她吃掉一般。
“老朽拜見大皇子。”
大夫的聲音響起,青竹才發現原來房間里還有這個老大夫在。
這位大夫就是昨天為青竹看病的大夫,所以青竹還有印象。
夜云天淡淡地道:“免禮。大夫,你先看看她的胳膊吧。”
青竹知道房間里不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稍微放松了一點。
她微笑著對大夫道:“大夫,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大夫和藹可親,一看就是一個脾氣隨和的老人家。
“姑娘,不必客氣。”
他將青竹的衣袖拉開,看見了昨天受傷的胳膊。
他奇怪地道:“奇怪,怎么感覺比昨天嚴重很多。”
青竹羞愧地低頭,“大夫,是我不好,就在剛才,還跟這位大皇子“切磋”呢。”
大夫輕輕地將青竹的手抬起來,“這樣感覺疼嗎,關節處有沒有覺得動不了。
青竹一臉痛苦的神色,“很疼,我的手動不了了。”
大夫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行醫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這么不聽醫囑的患者。
“恭喜你姑娘,你成功讓你的手,由原來的錯位,變成了現在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