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突然來旨,赦其西伯侯姬昌之罪,且往朝歌聽候加封。
一大隊人,抬著鑾駕,而直入圣人殿宣旨。
難道這次竟是真的?
即使是姬昌的隱忍沉穩,即使心中已經再不相信什么提前放其歸西岐,可看到鑾駕而來,終于能離開羑里,心中還是忍不住隱隱激動。
剛被刮過的锃亮光頭,肥頭大耳,滿面油光,唇似涂朱,坦胸r。
再次被精心打扮的裝束,似乎也說明,只怕這次真的要離開羑里了。
所以即使心里不相信,更堅信伏羲卦不會有錯,同時又希望所演伏羲卦會出錯因為只有出錯,其心中抱的那一絲希望才能成真。
同時也說明另一個問題,如果伏羲卦出錯,那暗中就定是又有那天地間的練氣士陰謀,便仿佛曾經來朝歌之時的所謂百子。
莫非又是那邪教闡教下云中子陰謀?先放我姬昌歸西岐,再讓我一路災難不斷,然后再與我姬昌來個一百零一子?
被名巨漢共同而抬上鑾駕,姬昌但只滿面油光,一臉疾苦之色。
卻是身體想逃也逃不了,連走路都不能,但也只能被名巨漢抬上鑾駕,然后才能離開羑里。
坐上鑾駕,自是四面敞開的鑾駕,前后左右一覽無余。
然后便就是十六人,而共同抬起,終于將近四年之后第一次出圣人殿,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恍惚和激動。
若真能歸西岐,雖為那練氣士陰謀,卻也要感謝那練氣士,只是怕又要被戲耍一番。
因為身體行動不便,自也是幾乎入羑里便再不曾出過門。
身旁一個熟識之人都沒有,也是但覺古怪。
自己被放出羑里,那尤渾怎會不來譏笑自己兩句?
出得羑里城中圣人殿,便只見寬闊的大道上,已是簇擁滿羑里城之民,滿城老少,牽羊擔酒。
莫不是來看我姬昌熱鬧?當我姬昌不知,這羑里城皆是你尤渾安排之人
來便來,還牽羊作甚?難道孤還能生食那羊?或將那些羊帶走?
姬昌不動聲色,十六人鑾駕出圣人殿就是一停,瞬間也讓姬昌再次忍不住心中一動。
停下,定是有人要出來了。
念頭剛落,但只見一老者突然從人群中沖出,雙膝而跪,大聲開口。
“千歲今日龍逢云彩,鳳落梧桐,虎上高山,鶴棲松柏。
七載蒙千歲教訓撫字,長幼皆知忠孝,婦女皆知貞潔,化行俗美,大小居民,不拘男婦,無不感激千歲洪恩。今一別尊顏,再不能得沾雨露。”
滿城安靜,話音落下,瞬間所有人便都是同時而泣,讓鑾駕上的姬昌既是早有準備,但聞聽還是不由一呆。
千歲?我姬昌何時有了這稱呼?更七載蒙我教訓撫字,何來七載?孤連圣人殿都不曾出過,每日但只吃喝,又何曾見過你等是誰?還教訓撫字
也罷,既是你尤渾非要孤來這一出,孤便陪你一次。
于是鑾駕上但只一呆,便也忍不住傷心落淚開口。
“吾羈囚七載,毫無尺寸美意與爾眾民,又勞酒禮,吾心不安。只愿爾等不負我常教之方,自然百事無虧,得享大商太平之福矣。”
結果洪亮的話音落下,反而輪到羑里城滿城老少都是不由呆住。
七載就七載,反正也是合該七載之難,既是你等言蒙我姬昌教訓撫字,但只愿爾等不負我常教之方。
瞬間滿羑里城之民也不哭了,全都被姬昌的話反驚住,而目瞪口呆,這西伯侯臉皮果然夠厚,夠不要臉。
自是尤渾安排好,故意戲耍其姬昌的,帝辛自還沒有這個心思,費仲同樣沒有這個調調。
十六人鑾駕同樣是尤渾安排的,眼看該演的演完了,便也趕忙抬上姬昌出羑里。
同一時間的朝歌午門外。
大商滿朝文武百官,滿朝歌之民,自也是再一次匯聚,終于等到了西伯侯姬昌的被赦,據說還要加封夸官三日。
消息早已經傳出,自是瞬間又朝歌轟動。
從前沒有午門外的巨大廣場,朝歌之民想看熱鬧也排不上隊,但眼下顯然不同了,幾乎滿城老少,都已是夾道相迎,午門巨大的廣場上更匯聚滿人。
可說是半年時間,幾乎是所有人都期待著急,就只有帝辛不著急。
而自知道也只有等的久了,才能給那闡教足夠大的驚喜,當然半年時間自也沒閑著,甚至人都根本不在朝歌。
于是當所有一切都準備好,剛一返回朝歌,便立刻釋放西伯侯,也該到了給所有人驚喜的時候。
朝歌午門外。
依舊朝歌七王,王叔比干、微子、箕子、微子啟、微子衍,伯夷叔齊,七人也依舊是形影不離伯夷叔齊也是一直如狗屁膏藥一般,就跟在王叔比干屁股后頭,無論其去哪里。
卻是對于西伯侯的被放,六人則都沒有多大感覺,但只看老大王叔比干再一次鮮有的主動恭迎西伯侯,結果留人自便也看戲看出了經驗,而都是反應過來,難道還會有什么意外驚喜?
黃飛虎蘇全忠一眾則都是因為膠鬲楊任的倒霉被殺,而也是兔死狐悲,擔驚受怕了半年,但等著西伯侯姬昌的被放,然后便準備投奔西岐。
所以眼見突然這一日赦西伯侯之罪的旨意傳出,一眾人則也都是忍不住的激動,而是真心來迎接西伯侯的。
更甚至已經下定決心,但只要帝辛赦免西伯侯之罪,還夸什么官?趕緊趁機而逃,飛虎自很快便投奔西岐。
于是文武百官,明顯少了膠鬲楊任,本也想給兩人個驚喜的,不想兩人就那么倒霉的死了。
尤渾同樣在百官之列,而少了姜子牙,傳聞是辭官隱居去了,卻也沒有人多想。
朝歌午門外等候的人山人海,文武百官,一片喧嚷,上大夫尤渾也是忍不住開心的笑個不停。
而身旁便就正是朝歌七王,以及黃飛虎等文武百官。
眼見其笑的那個開心,所有人也都是不由詭異的向其望來一眼。
西伯侯被放,其尤渾怎會如此開心?
但只有王叔比干,藏在大袖中的雙手也是激動到忍不住顫抖,嘴角更是一抽,再抽,再抽,而雙眼發亮。
微子、箕子兩老兄弟都也感覺到詭異,尤其小人尤渾笑的那個怪異,讓兩人都是忍不住若有所思。
伯夷叔齊兩人則都是盯在王叔比干的臉上,而看其神色,不想卻剛好看到其不停抽動的嘴角,難道會有什么古怪?
終于久久的等待中,因為城門口瞬間的安靜,進而引發整個朝歌的效應。
城門口一下安靜下來。
緊接夾道相迎的無數朝歌百姓也瞬間無聲。
然后詭異的安靜直向朝歌午門外傳來。
頃刻間,整個午門外巨大的廣場上,也是一片詭異的安靜,但只剩下無數的呼吸聲。
發生了什么?
那西伯侯來了?
詭異的寂靜讓所有人都是不由下意識伸頭向大道的遠處望去。
王叔比干大袖中的手不由就是再次激動到一抖,但只雙目微閉,卻未發現伯夷叔齊兩個奇葩兄弟,目光也都正詭異的望在其臉上。
于朝歌午門外人山人海詭異的安靜中,上大夫尤渾再次突兀的開心笑聲響起。
與此同時,大道遠處一個隊伍也終于隱現。
但緊隨的卻又是從遠處而來,所有人集體的石化,更加無比詭異的寂靜。
然后便仿佛那西伯侯施展了什么道術一般,所有看到其之人,都是瞬間身體僵住,而于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