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應各國使節嘴里說著生硬的大明話單膝跪地向大明皇帝朱慈烺行禮。
“諸國特使免禮平身!”朱慈烺身著嶄新龍袍,露出個自認為很仁慈的微笑伸手示意道。
“謝大明皇帝陛下!”各國使節得令起身又右手拂左胸彎腰行了謝禮道。
“聽聞大明皇帝陛下登基親政,我等特自遠洋而來呈獻貢品恭賀皇帝陛下。”荷蘭國特使愛伯塔道。
在朱慈烺的授意之下,一眾小黃門自殿外抬進來數口大箱子。
荷蘭國送來的乃是一箱子象牙飾品,有象牙手鐲、手串,也有做成文房用具以及雕刻成佛像之類的。
弗朗查國則送來一箱子翡翠玉器,小弗朗機的貢品是一堆古怪的裝飾品,據這使節說這些飾品乃是他們廢了好大力氣才征集而來,只有大明皇帝陛下的身份才般配云云。
其他幾個使節的貢品也是大同小異,要么是玉石翡翠要么是象牙。
這讓兩旁的文武官員們十分的不解,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這么多國家同時來朝,但史料卻讀過不少。
這些貢品在大明并不算什么稀罕物,特別是珍珠翡翠、象牙飾品,莫說宮里,就是他們家里也大多都有幾件像樣的。
這些番國也太寒酸了吧,不少朝臣都在腹議。
“請代朕謝過你們國的皇帝,就說朕非常高興,禮部著重禮以還之。”朱慈烺掃了一眼禮品清單,雖覺寒酸了點,但心情仍舊不錯。
畢竟禮輕情意重,大明疆土遼闊什么都有,不似這些邊遠小國,他們能來就不錯了。
禮部尚書韓郁拱手應諾,見大明皇帝如此開心,一眾使節都相顧一喜心中不覺松了口氣。
這些使節背后的國家仍因宗教矛盾在彼此爭斗,能為了大局一同前來已經實屬不易,畢竟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利益之下,他們,都是朋友。
“我等必會將大明皇帝陛下的福音傳至我們的國家,我等前來除卻恭賀皇帝陛下登基以外,還有一件事希望皇帝陛下能開恩。”
小弗朗機國特使亞歷克斯略顯急躁的道。
“特使請言。”朱慈烺微笑著道。
朱慈烺心情真的很好,如今大明四方安定,百姓都在頌揚他,又有各國來朝,虛榮心作祟,他決定只要這些使節的請求不過分,他必然允之。
“我國的屬民一直仰慕大明的繁榮,多有想來大明見識一番盛況,而這其間有不少海商意欲通過貿易來增進大明與小弗朗機的友誼。”
亞歷克斯胡子一翹一翹十分生硬的說道。
“哦?此是好事啊,大明歡迎各國屬民前來,也歡迎你們國家的商人來我大明貿易。”朱慈烺隨口道。
既然已經成立了海關衙門,自是要應對本國以及外國的船隊貿易,這與安國郡王曾對他說的并無矛盾。
“只是皇帝陛下,我等國家地處歐羅巴以西,距離大明本就遙遠,一路上更要經歷千難萬險方能將貨物運抵大明,以加厚與大明的友誼。
然而大明國的海關征收的稅務太高了,這會極大的打消我國商人的積極性,他們認為走那么遠的海路來大明貿易不劃算。
是以我等前來,是希望皇帝陛下能以我們的友誼為重降低關稅,這對大明的屬民與我等國家的屬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我國的屬民必然會感激您的恩典。”
亞歷克斯說完還不忘右手扣胸行個禮。
說完心里忐忑的瞄了一眼朱慈烺,而后又左右與同來的幾個使節對了個眼色。
大明海軍都督一官·鄭被大明朝廷驅逐后,著實令他們吃驚,因為一官·鄭太霸道了,竟然每艘商船要收他們三千兩大明銀子的稅錢。
而且據他們所知,這些銀子都裝進了一官·鄭自己的口袋,他們不明白大明朝廷為何允許一官·鄭如此行為。
一官·鄭率領大批海軍進駐蘇祿后,也著實令他們慌亂不已,他們還以為大明朝廷要進攻他們,后來才得知原來朝廷想剿滅一官·鄭。
一官·鄭倒臺了,這太令他們欣喜了,雖然他的勢力依然強大,但那樣諸國已經通了消息,要擱置先前的各種糾紛,一致對付一官·鄭。
如今一官·鄭沒有大明皇帝的支持,窩在蘇祿根本不敢與他們對抗。
一官·鄭離開大明后,本以為以后再也不用交那三千兩銀子的船稅,這刺激了他們國家的不少商人遠洋而來做貿易。
可沒曾想商隊剛開到大明海便傳來消息,大明已在沿海設置海關,專門負責大明的進出口貿易并征收關稅。
這倒也沒什么,他們知道大明的官員喜歡銀子,想著到了通商口岸大不了花點銀子,賄賂一下那些貪得無厭的大明官員,定然可以成功將貨物運入大明內地。
只是萬萬沒想到啊,負責大明海關的那個姓黃的官員十分的不友好!不僅拒絕了他們送來的銀子,還派兵打了他們的商人!
廣州不行,那就去福州唄,他們不相信大明的官員都如這個姓黃的一樣不喜歡銀子,這太令他們吃驚了。
據祖輩們講,在一官·鄭執掌大明海以前,他們的祖輩來貿易都是直接將少量的銀子交給市舶司官員,而后便能暢通無阻。
可到了福州他們驚奇的發現,接待他們的仍舊是那個姓黃的官員,他們連門都沒進去,又繼續向北到寧波,最后到上海。
他們絕望了。
這個姓黃的官員簡直是個吝嗇鬼,不僅沒有像祖輩們講的那樣請他們吃飯,還說不交關稅休想進大明一步!
而后便是現在了,他們決定派人以使節的身份直接面見大明皇帝,懇請大明的皇帝陛下處置這個姓黃的吝嗇鬼。
畢竟在他們的眼里,大明的皇帝都是虛榮的,只要他們將這皇帝哄得開心,這姓黃的必定要遭殃,如果大明皇帝能準允降低關稅,他們回去必定能得到巨大的賞賜,還有榮耀。
“這……”朱慈烺聽完小弗朗機國特使的稟報,眉頭微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