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城坐起身,然后輕輕的將蔡小小扶著靠在床頭,輕聲問道:“餓了嗎?我去叫人弄些吃的過來。”
蔡小小卻搖了搖頭,神情懨懨的說道:“我沒什么胃口。”
“那不行,沒胃口也得吃。”趙康城道,“你現在身子很虛弱,不吃東西怎么能行呢?這樣吧,我去讓人弄些清淡的粥過來,能吃一點也是好的。”
蔡小小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眼里的關懷,想了想,點了點頭:“好。”的確,她現在的身子也容不得她任性亂來。
見她答應了,趙康城笑了,然后走下床,走到外面,對守候在外面的蔡秋和蔡冬說道:“夫人醒了,去給夫人弄碗清淡的粥再添一些小吃過來。”
“是!”蔡秋和蔡冬忙應道。然后兩人便去廚房吩咐了,趙康城則回到蔡小小身邊。
他還未走近蔡小小的身邊時,就看見蔡小小垂著頭,全身透漏著悲傷的氣氛,看得他內心一陣揪痛。他大步上前,帶著一些慌張的伸手將蔡小小抱住:“媳婦……”
蔡小小感受到他的氣味,抬起頭,輕聲問道:“怎么了?”她聽出他語氣里的害怕了。
趙康城坐下來,擁著蔡小小的姿勢不變,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他只是害怕,至于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蔡小小卻仿佛懂得他內心所想,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柔柔的說道:“我沒事,相公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有些難受……”當她從昏迷中醒來得知自己因為中毒而流產之時,她險些崩潰,雖然她和他一直對于懷孕一事持著順其自然的態度,可是當這孩子真的來臨的時候,她和他都非常的高興,這半個月來可以說是他們最高興的一段時日。可是這份高興卻持續不久就破滅了。
雖然她說她恨孫璐璐,也怨江棋語,可她更多的是自責,她怨恨自己怎么能如此輕易的相信別人,怨恨自己的不小心,若是她對江棋語再多提防一些,若是自己再多小心一些,那么今日的一切就不會發生!都怪她……
趙康城忽然感覺到自己胸膛傳來濕潤的感覺,他忙低下頭,伸手捧起蔡小小的臉,果見她臉上流出了滿臉的淚水,更讓他心痛的是她眼里竟流出自責!
他忙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道:“媳婦,小小,你不能哭,你現在還在月子里,你這一哭對你身子不好,別哭了……”他又伸手將她擁進自己的懷里,“你一哭我就心疼……”
被他這一哄,蔡小小卻哭的越加來勁,她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哽咽道:“相公,對不起,對不起,若不是我太輕信他人,若是我能再小心一些……”
“這怎么能怪你呢!”聽著她一句一句的自責話語,趙康城心疼無比,忙打斷她的話,道,“我們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我們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遭遇什么,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包藏禍心的惡人,怎么能怪你呢?”
“可是,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趙康城再度打斷她的話,“孩子沒了,我也很心痛,這樣的結果都不是你我想要看見的,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除了選擇去面對也只能去面對,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我們日后還有很多的孩子,這個孩子……”他梗了梗脖子,“只能說,與我們沒有緣分……”
蔡小小揪著趙康城衣襟的手微微縮緊。
趙康城繼續說道:“他來世一定能投到一個好人家的,那家人的父母一定會像我們一樣愛著他的,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他親吻了一下蔡小小的頭頂,“你這樣我也會很心痛,孩子他也會走的不安心……”
“我知道了。”蔡小小在他的胸懷里悶悶的說道,她忽然想到了趙王氏,道,“婆婆她……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她說不定很開心的以為自己終于等來孫子,卻沒想到……”
趙康城擁著她的雙手微微收緊,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再努力,等下次回去的時候真的帶一個孫子給她老人家。”
“……嗯。”蔡小小微微的點了點頭。
趙康城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眼,然后低頭,將頭埋在她的頸邊,呼吸著屬于她的氣味。
兩人就這樣在床上靜靜的擁抱著彼此,誰也不分開誰,直到門外傳來蔡冬的聲音:“夫人,老爺,膳食已經做好了,現在端進來嗎?”
兩人這才松開彼此,趙康城扶著蔡小小靠在床頭,然后將被子給她蓋好,才道:“進來吧。”
“吱——”一聲,門被推開,蔡秋和蔡冬端著吃的走了進來,趙康城則將一個小案桌放在床上擺放好,蔡秋和蔡冬則將食物擺放在小案桌上。
全是一些清淡的食物,蔡小小發現還有一碗藥放在一旁。
蔡冬說道:“夫人,大夫說,這藥您得在飯前喝下。”說完這句,她便和蔡秋退下去了,因為她們知道接下來自有趙康城。
趙康城端起那碗藥,問蔡小小:“你是自己喝還是我來喂?”
“我自己喝吧。”中藥太過苦澀,若是一勺一勺的喂那豈不是一種酷刑?所以她還是一口悶吧。
伸手接過藥,蔡小小捏著鼻子一口將藥飲盡。
等蔡小小喝完了藥,趙康城連忙將粥遞給她:“喝口粥,漱漱嘴。”然后將那已經干凈了的藥碗放在房間里的桌子上。
蔡小小端著清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清粥帶有淡淡的甜味,并不是很明顯,但卻能沖刷下去她嘴里的苦味,于是不知不覺她將一碗粥全喝完了。
趙康城見了,欣慰的笑了,然后問她:“還要吃嗎?”
蔡小小搖了搖頭,道:“飽了。”
趙康城點點頭,道:“那你先靠著休息一會兒。”然后他坐到蔡小小對面,拿起筷子,開始準備解決案桌上其它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