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幽夢情緣之夢之破碎
自從段林峰下山后,簡惜顏便多了一份期盼,她相信,要不了多久慕容文煜就會來接她了,可是,每天都是空歡喜,不僅慕容文煜沒有來,段林峰也再沒有現身。
隨著在這里的日子越來越久簡惜顏的心也越來越沒著落,遙遙無期的等待,沒有目標的張望,擾的簡惜顏的心七上八下的。
變化的是季節,不變的是等待,簡惜顏甚至覺得,慕容文煜在決定將她“棄”在這里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把她接回去。
信著水影的話,癡傻的等在這里,不敢挪動分毫,生怕他來了會錯過,到底是她太癡情還是太天真?他若是足夠愛,又怎么舍得和她分開這么久?
“慕容文煜,我很想知道你如此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明知道在南疆國除了他和小蓮,再無可親的人,還是冷冷的棄她于不顧,理由是她可以接受的嗎?
看著山峰被白雪覆蓋,再看著白雪慢慢消融,冬日慢慢的過去,又是一個春了,算來她來南疆國已經一年。
悲哀如斯。
“慧慧,我該怎么做?”簡惜顏無奈的望著對面的山峰,回也回不去,留下似乎也變得沒有任何意義,而水影永遠都是淡淡的,淡淡的,從他那里根本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初春的山上寂靜的很,沒有鳥兒的吵鬧,簡惜顏醒的都比較晚,其實她經常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每次都是快天亮的時候才閉會兒眼,何況就算醒了也無事可做,擔心有毒的植物,又害怕花兒的出現,所以簡惜顏更多的時候就是坐在某處發呆,她感覺都有要上霉的趨勢。
水影總是不見人影,就算露面,話也不多,偶爾來了興致也會主動和她攀談一會兒,但談的更多的也只是他那些毒寶寶們,對于他的毒學,簡惜顏并不是很有興趣,但還是被動的記住了一些植物的樣子和以及它們的名字。
簡惜顏也曾試著說服水影送她下山,但每次水影都是那句:“你來不是我請,你走我亦不會送,倘若你不忌豺狼,不懼山險,不怕再也見不到你的夫君,你可以獨自下山試試。”
不送就不送,要啰嗦一大堆干嘛?是,就是瞅準了她膽小,知道她不敢獨自下山,才這么臭屁。
想到自己的的活動范圍只能是這方寸之地,簡惜顏就覺得水影太沒有人情味,對他卻又無可奈何。
段林峰自那次下山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簡惜顏絕對相信他會把話帶到,至于慕容文煜為什么不來,簡惜顏只能自我安慰,冬日山路濕滑,實在不適合上山,可現在已是春日,況他還是有勇有謀的將軍,這樣的理由真的很牽強。
自己就算想給他找理由都找不到合適的。
帶著種種不解,日子一天蓋過一天,太過思念的心也因著這種漫長的等待而沒了當初的熾熱,你來或是不來,我就在這里,你念或是不念,情一直在心底,我熱或是不熱,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并無觀眾在那里。
慕容文煜,我討厭這樣的你,討厭這樣的自己。
習慣,可怕的習慣,即便失望是必然的,但還是會懷揣著希望打開房門,希望下一秒有驚喜發生。
剛一打開屋門,卻見段林峰正大步的向山角的方向走,因為走的快并沒有留意到簡惜顏。
看到終于露面的段林峰,簡惜顏那叫一個興奮,于是掩了房門追了上去,只有他可以帶給她山下的消息,只有他能告訴她慕容文煜的情況。
是喜是悲很快就見分曉。
奈何段林峰走的很快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怎么就不見了呢?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簡惜顏又往上走了一段,依舊不見人,她原地轉了個圈,東南西北他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人不在,只能原路返回了,一路小跑著跟上來實在是有些累,稍作休息再回去吧,于是簡惜顏便找了一塊較為平坦的石頭坐了下來。
春日的山風還有些徹骨,吹的臉頰疼,簡惜顏搓了搓臉起身,正準備下山便聽到了說話聲。
“煜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問話的是水影,聽到煜這個字簡惜顏便本能的豎起了耳朵。
“沒有,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查卻沒查到半點消息,幾個月了,他傷的那么嚴重估計再無生還的可能。”段林峰沉聲的說。
傷的那么嚴重?再無生還的可能?簡惜顏傻愣愣的想,他們在說誰啊?
“你的意思是煜真的死了?”水影的聲音聽起來有隱忍的哀傷。
死了?慕容文煜?怎么可能,一定是風太大導致她聽錯了,她的煜怎么可能死,她還等他來接自己呢,于是更用力的豎起耳朵,以便證實自己聽錯了。
“倘若夫人知道慕容兄死了,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段林峰輕嘆一聲,她一直等著慕容文煜來接她,最終等來的卻是他死亡的消息,如此她怎么能承受的了?沒來由的就為她心疼。
“關于煜的事還是先不告訴她吧。”水影輕聲的說。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段林峰復又輕嘆了一聲,只是,又能瞞多久,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一樣無法承受。
后來他們又都談了什么簡惜顏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煜死了這三個字,眼睛莫名的變得模糊,她用力的閉了閉眼,想擠走擋住她視線的東西,睜開眼底還是蘊了一層薄霧。
她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濕涼,為了慕容文煜她不允許自己隨便的哭,只是,她現在不確定,自己的淚是否還能傷到他的心。
不,這絕對不是真的,他們說的一定不是她的煜,煜說了要守護她,她信了,煜說了不會負她,她信了,煜還說了要綿綿長長,她也信了,讓她如此堅信的男人又怎么會棄他而去?
他不能這么對她。
水影讓她在這里等,她等了,段林峰答應去將軍府傳話,她信以為真了,但他們卻騙了她,不,她再也不要倚仗任何人,她需要自己去搞清真相。
是的,凡事只能靠自己,簡惜顏用力的握了握拳,她是女人不假,但并不意味著她就是軟弱的,就是因為信了他們,才空耗這么長的時間。
她必須要下山,而且是在沒有任何幫助下下山。
山路遠比簡惜顏想象的陡峭,望著深不見底的崖底,簡惜顏的小腿不受控的發抖,但想到只有下山才能看到慕容文煜,她閉了閉眼,暗暗的給自己加了加油。
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但想到自己每走一步就意味著距離慕容文煜又近了一分,便又充滿信心,就這樣約莫走了兩個時辰,放眼望去,還是綿綿看不到盡頭,簡惜顏想不明白這山怎么這么高這么陡。
到了最后簡惜顏幾乎是用爬的,時間長了,膝蓋處的衣衫已經滲出了血漬,一心想著要快些見到慕容文煜,一心要知道真相,簡惜顏完全忽略了膝蓋處的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長的時間,其間各種怪異的聲音讓她的心一次緊似一次,就算死也要死在慕容文煜的面前,抱了這樣的心,簡惜顏絕不允許自己放棄。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待終于看到星星點點的燈火,簡惜顏笑了,終于快要到山底了,山底近了,將軍府還會遠嗎?
該慶幸啊,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吃人的狼,也沒有碰到瘆人的軟體動物,雖然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幾度下的她癱軟在地,但最終她堅持下來了。
待見到慕容文煜,她一定要好好的質問他,他可以不愛她,但決不能像這樣把她丟棄,而且還是把她丟在這人煙稀少的山上。
一鼓作氣終于沖到了山底,看著平坦的路面,簡惜顏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稍稍調整了一下,簡惜顏便一瘸一拐的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先找個人家落腳,待天亮了再啟程。
看似極近的距離,但簡惜顏卻走了很久,可依舊沒能看到村落或是住家,明明滅滅的燈火仿佛就在不遠處,絕對是騙你沒商量,簡惜顏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看到熟悉的人類,但她知道她真的是舉步維艱了。
實在走不動了,簡惜顏只好停下來休息,這段時間一直窩在山上,還是第一次走這么遠的路,她發誓她并非矯情,但腳底還是硬生生磨出了很多水泡,一動便是鉆心的疼。
身體的疼是尚能承受的范圍,倘若心要痛的話是否能承受的了呢?一只手撫上胸口,她寧愿相信慕容文煜是拋棄了她才對她不管不顧,也不愿意相信段林峰說的,煜死了。
他正值壯年,無病無痛,怎會與死結緣?她極厭惡這個字眼兒。
春日的天氣,夜晚還是極涼的,抵不過夜風料峭,簡惜顏抱著肩蜷縮在一起,原本只是想小做休息就啟程,奈何又冷又餓的她坐著坐著眼皮便不受控的重疊在了一起。
煜,慧慧,小蓮,心里默念著他們的名字,簡惜顏就這樣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