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顏睡得很沉,夢的很美。
夏日的暖陽早早的就懸在了天空,透過茶色的玻璃窗,肆無忌憚的在簡惜顏的臉上投下一個又一個光暈。
纖長的睫毛上下舞動,預示著夢中的人即將醒來,迷離的眸瞳,愣愣的看著那片茶色的玻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告誡著時間的流逝,當簡惜顏的眸子看到那時針正好指向八點,而日期又跳躍到新的一天的時候,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
腦子已經完全清醒的她猛的一拍腦門,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她還有未完成的工作,如此想著簡惜顏忙三步并作兩步的奔到電腦前,距離晨會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了,她必須要在這之前將數據整理好。
咦,數據竟然都整理好了,難道是她睡糊涂了?愣愣的看著已經顯示完成打印的數據,簡惜顏在想是怎么一個情況,她明明記得還有些數據沒整理,怎么就顯示完成了呢?
“難道真的有什么田螺姑娘?”簡惜顏圍著電腦桌前前后后看了個遍,然后自語道,她還沒老,現在大腦也處于清楚狀態,但顯示完成的狀態沒法解釋。
“田螺姑娘沒有,田螺哥哥到有一個,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幽幽的聲音帶著唏噓的味道。
“啊......”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簡惜顏一跳。
“啊......”慕容文煜也學著簡惜顏的樣子驚呼一聲,自己就這么可怕?
“真是的,好好的干嗎冒出來嚇唬人。”簡惜顏氣惱的嗔了慕容文煜一眼,人嚇人嚇死人的好不好,怎么他每次走路都沒聲音的?關鍵是,明明可以做人,卻非要做鬼。
“是你心虛。”慕容文煜伸手在簡惜顏的頭上彈了一下,他哪里是嚇唬人,每次都是她太專注了而已,難不成他進門前還敲鑼打鼓一番。
“我干嗎心虛?”簡惜顏翻翻眼。
“干嗎心虛?貌似你比我更清楚吧?”慕容文煜斜眼看著她。
“我怎么會清楚。”簡惜顏小聲嘟囔著,自己明明是趴在桌子上的,醒來時卻躺在沙發上,除了他還會有誰來挪動她,那些還沒來得及整理的數據難道是他幫忙處理的?還真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心,只是,不是他又會是誰?
“睡著了的人當然不清楚,你可真行,頂嘴睡覺樣樣積極,一說工作就犯蔫兒。”慕容文煜一個勁兒的搖頭。
“我,那個,沒想睡來著,不是沒控制好嘛。”被抓住小辮子的簡惜顏垂眸小聲的嘟囔道,還不是他分配的任務太重,而且她只打算睡五分鐘,哪知道睡過了頭,她都沒跟他算加班班費,他還逮著理了。
“行了,趕緊去洗漱,瞧瞧你這形象,眼角掛著眼屎,嘴巴上還有口水印,真是邋遢死了,怎么看怎么讓人心塞。”慕容文煜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我沒帶洗漱用具。”簡惜顏耷拉著腦袋,被他嫌棄的自己都沒一點兒好了,難道你睡一覺起來眼角沒眼屎,嘴角不掛著口水印?只是,自己真的流口水了嗎?
“衛生間里有現成的,還有,看你那頭發跟雞窩是的,等下怎么出席晨會,整清涼了再出來,免得在眾人面前丟人。”慕容文煜又極為不客氣的對簡惜顏翻了翻眼。
簡惜顏發現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典型的瑕疵品。
“我又沒說要開晨會,你管我是不是雞窩干嗎?”一大早上就被打擊,簡惜顏不樂意了。
“呵,呵呵,還冒充自己有脾氣,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洗,我可不介意一大早上就有福利奉送。”慕容文煜邊說便擼起袖子,小樣兒,還來個性了,跟他擰,那就等著吃虧吧。
“你干嗎?”簡惜顏眨巴眨巴眼。
“幫你洗澡,不是喜歡跟我叫板兒嗎,行,我奉陪。”慕容文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丫頭他太清楚,就怕嚇唬。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洗不就是了。”果不其然,見慕容文煜動真格的,簡惜顏忙不迭的往衛生間跑,沒辦法她就是膽小,沒辦法他就當真做的出,如此吃虧的只能是她。
跑至一半似想起來什么,簡惜顏頓足,然后回頭望著慕容文煜一臉糾結的道:“那個,我沒有換洗的衣服。”昨晚在這里睡著了,沒在計劃中,自然也不會提前準備換洗的衣服。
“就知道你沒有,都幫你準備好了,放在衛生間的架子上。”慕容文煜淡聲的說,只要有他在,她便無需擔心。
“真的?”簡惜顏癟嘴斜了慕容文煜一眼,那意思,不是在騙我吧,有了酒店那次的經歷,她還心有余悸。
“是不是真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嗯,要不,我陪你一起?正好我也要沖洗一下。”慕容文煜挑眉,這到是我愿意的。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的。”簡惜顏連忙擺手,這個男人怎么總想著占她便宜。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緊,然后咔噠一聲上鎖,慕容文煜兀自的笑了,區區一個木門又能奈他何,而且就算他再想,只要她不愿意,他也會努力的做個現代版的柳下惠,他可以無情的對任何女人,卻不包括這個小丫頭。
“你怎么還在?”很快簡惜顏就頂著一頭濕發出來,看到慕容文煜還在,不樂意的皺了皺眉,一點都不自知,就不知道自己不喜歡他嗎。
“你在,我為什么不能在,別忘了這是......”
“這是你的地盤兒,不用每次都強調的,矯情不矯情?”不待慕容文煜說完,簡惜顏直接打斷,然后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記白眼。
“有本事你也矯情,頭發也不吹下就出來,你等下。”見簡惜顏的頭發一直在滴水,慕容文煜瞪了她一眼便去了衛生間,很快手里便拿了電吹風出來。
“坐下。”慕容文煜將簡惜顏直接按坐在沙發上。
“我自己來。”簡惜顏道。
“老實呆著。”慕容文煜斜眼看了看她。
隨著吹風機的轟鳴聲,慕容文煜的大手在簡惜顏的發絲里穿梭,不知道是來自吹風機的溫度,還是來自于慕容文煜掌心的溫度,簡惜顏感覺怪怪的。
“要一直這么乖就好了。”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的慕容文煜,看著乖乖不動的簡惜顏扯了一下唇角道,每次都跟小獅子是的,只有睡在他懷里以及這一刻是溫順的。
如此溫順的她,更讓他心動。
簡惜顏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她一直都比較乖巧,是這個男人總是惹她,她才炸毛的。
“竟然沒反駁,好現象,這是獎勵。”說罷慕容文煜俯身,在簡惜顏的唇瓣兒上落下一吻。
得,這一吻又成功的激怒了簡惜顏,他們又不是情侶,怎么能說親就親。
只,沒等慕容文煜的唇瓣移開,沒等簡惜顏發作,丁一杰提著早點走了進來。
“啊,我不知道大早上就是這畫風,爺繼續,我先出去了。”拎著早點的丁一杰慌忙轉身,最近自己怎么這么背,總是撞破爺的好事,他發誓他絕非有意,他百分之一百的敲門了。
“行了,看就看啦,早點拿過來。”慕容文煜放開簡惜顏。
丁一杰有些愣神,呃,今天這太陽是從哪邊冒出來的?爺竟然沒削他,此刻還保留著好心情的慕容文煜,自然沒有怪罪丁一杰的誤闖,也正是他的誤闖才能讓這個小豹子蹦不起來。
的確,因著丁一杰的出現,簡惜顏自是不好再跟慕容文煜計較,但還是不忘狠狠的瞪了他幾眼,然后淡定的踢了他一腳。
慕容文煜挑眉笑了,這些個小動作,丁一杰不會知道。
今早的晨會主要是針對恒遠制衣品牌入駐齊悅的事。
簡惜顏是以慕容文煜特助的身份參加晨會的,她的到場使得在場的除了丁一杰外,目光無一例外的都投在了她的身上,紛紛揣摩她的身份。
一直跟在慕容文煜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從不用女助理,他們相信簡惜顏和老板的關系一定不普通,具體怎么個不普通法,那就不知道了。
“喊你們來,主要是討論恒遠制衣入住齊悅的事,我發現你們的眼睛是跑偏了。”慕容文煜敲了敲桌子厲聲的說,他不過帶了個女人來開會,需要這么大驚小怪的嗎?
“嚴經理,麻煩你把飄這個系類近兩年的銷售情況簡單的說一下,簡特助,麻煩你做一下筆錄。”慕容文煜交代后便悠閑的仰靠在椅背上。
“這個,我,我沒有做整理,我,我不負責飄這個品牌。”被喚做嚴經理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在被問到后,有些緊張的說。
“沒做整理?不負責這個品牌?嗯,到是不錯的理由。?”慕容文煜坐直了身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眸光卻異常的犀利,任誰都知道這是不悅的表現,他頓了頓又接著道:“嚴經理來恒遠多久了?”
“已經,已經快兩年了,嗯,快兩年了。”女經理弱弱的說。
“已經兩年,該是不短的時間,作為一個你不負責的品牌,你不知道無可厚非,那我想問問你,作為一個稱職的經理,你覺得都應該具備什么?”慕容文煜在問這話時,手指叩擊著桌面。
“應該......應該......”因為慕容文煜如刀的目光,使得這位女經理頓時語塞,連最基本的問題都沒辦法正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