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還年輕,以后還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但那是不一樣的。
“顏顏......”簡惜顏的話讓君塵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即便以后她有再多的孩子,卻也不是這一個,可是,孩子已經沒了,那我們也只能向前看,畢竟生活總是會有不幸存在。
“君塵大哥,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呆會兒。”簡惜顏道,她也知道有些東西不能改變,可她就是不想原諒自己。
“顏顏......”君塵再次喚她,他是想讓她知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簡惜顏不再吭聲,君塵無奈的搖搖頭,然后起身退了出去,好吧,就讓她自己呆一會,有些事必須要自己轉過彎來才行。
簡惜顏傻傻的睜著眼,傻傻的盯著某處,然后任由指甲在自己的身上作亂,她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她是一個無用的人,不僅險些被辱,連孩子也整沒了。
簡惜顏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想管這是哪里,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折磨自己上,是的,折磨自己,所以,當君塵折身回來的時候,看著簡惜顏鮮血淋漓的胳膊時驚呆了。
“顏顏,你這是干嘛?”君塵上前大聲的斥責著。
“哥,我,這里痛啊。”簡惜顏指指胸口的位置。
“我知道,但這樣孩子就能回來了嗎?”君塵皺眉,他的心也不好受,倘若自己來的再遲一些,那后果他都不敢想,欺負這么善良的丫頭,他一定要那些人生不如死。
“正是因為他不能回來了,我才覺得自己不可恕,是我沒有保護好他,這是我該受的。”簡惜顏面無表情的說,他離開時一定很痛,那么,就讓自己和他一起痛。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顏顏怎么這么蠢,孩子沒了,你還有我們,你是讓我們也跟著你一起痛苦嗎?”君塵厲聲的說,即便她在是病人他也要這么說,因為他們愛她,看不得她悲傷。
“可是,這里,不受我控制著,哥,我能怎么辦?”簡惜顏一臉悲戚的看著君塵,她也想堅強,為了愛她的這些人,但堅強不起來怎么辦?
“顏顏,咱不要這樣好好?”君塵很是心疼的拿起簡惜顏胳膊為她消毒上藥,她還不到二十歲,該是最快樂的年齡啊,老天何以這么殘忍。
看著這樣的簡惜顏,君塵愈發的氣惱慕容文煜,即便他清楚,慕容文煜一定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但既然愛了,就該負責,現在這算什么?
在救下簡惜顏的時候,君塵曾問過她,要不要送她回去,那時的她一個勁的搖頭,那一刻,君塵是帶了惱意的,惱恨慕容文煜,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正好因著簡惜顏的點頭,便想借機教訓教訓他,就讓那個男人上躥下跳去吧,這是對他的懲罰,如此想著就把她帶來了這里,離宿城幾百里的,溪水鎮。
那時簡惜顏搖頭,除了恐懼,也不想讓慕容文煜看到她那么糟糕的一面,誰知她這一搖,讓他們生生的分開了幾個月。
簡惜顏并不回應君塵的話,只是傻愣愣的看著他,她的五臟六腑都已經被哀傷浸潤,怎么拔都拔不出來,卻忘了在宿城,有那么一個人晝夜不休。
醫院那邊,葉穎兒早早的就做了手腳,讓慕容文煜無從可查。
人莫名的人間蒸發了,慕容文煜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甚至動用了大量的關系,卻沒有一點她的消息,丁一杰暗示,會不會出了意外,要不要查一查近幾日的死亡人口報告。
丁一杰的一番話,換來的是慕容文煜狠狠的訓斥,他的顏兒怎么可能死。
是,慕容文煜絕不相信她的顏兒死了,為了找尋她,慕容文煜將整個宿城翻了個遍。
看著這樣的簡惜顏,君塵覺得自己的眼睛很酸,很澀,他仰起頭不去看她。
簡惜顏就像病了一樣,以折磨自己為樂,看著整日傷痕累累的簡惜顏,君塵道:“好吧,顏顏,為了不讓你再傷害自己,為了讓你盡快的好起來,我也只能這么做了。”
君塵伸出手在簡惜顏的眼前晃著,口中念念有詞,簡惜顏不知道他都念了什么,感覺好似咒語般,在君塵的如咒語般的叨念中,簡惜顏閉上了眼。
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簡惜顏不知道,當她醒來時,便看到君塵守在她的身邊,房間里溫暖如春
“醒了顏顏?”君塵看著她道,他算好她這個時候會醒,便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再次醒來的她,應該暫時忘了那些痛苦的發生,就算他自私好了,他希望她快樂。
曾經他也想給那個女人快樂,但她卻很少有快樂的時候,所以他無法忍受這丫頭悲傷的模樣,然后自作主張的為她催眠,抹去了她腦子里的悲涼部分。
“呀,我這是在哪里呀?君塵大哥又怎會在這兒。”簡惜顏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見自己只穿著睡衣,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又快速的縮了回去,然后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眼睛眨呀眨的看著君塵,羞澀的笑了。
“怎么,顏顏還怕羞了不成,穿睡衣又不丟人。”君塵好笑的看著這丫頭。
“君塵大哥,知道就好嘛,干嘛還說出來。”簡惜顏笑了,她的笑容如花。
“是啊,我們顏顏要做雅雅的美人,起來了,不能讓肚子跟著你受罪。”君塵在簡惜顏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君塵大哥是屬蛇的,冷血。”簡惜顏捂著額頭,嘟囔著起身,一旁的君塵無聲的笑著,年輕的丫頭就該是這樣的狀態才對。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攬了去,她知道,這樣的狀態只是暫時,一段時間后那些消失的記憶就會回來,那時她還能這樣快樂嗎?
醒來后的簡惜顏,因為沒有煩惱憂傷,天天蹦蹦跳跳的若孩童,看著這樣的她,君塵欣慰之余,是無奈,有些事是他不能做的。
簡惜顏最近幾日總是做一個相同的夢,夢里一個男子不停的喚她,顏兒,顏兒,顏兒......
她很想看清男人的臉,卻一直是模模糊糊的輪廓,但那輪廓總覺得似曾相識,每次她想的很用力的時候就醒了,有時候她也會敲著腦袋,恨恨的想,這里就是一團漿糊,什么也想不起。
這個早晨依然如此,睜開眼的簡惜顏翻動眼眸,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棱擠了進來,暖潤潤的,只看這陽光就知道,該是不錯的一天,陣陣沁人的花香和那光束一起,擠到簡惜顏的身邊。
好香啊,簡惜顏深呼吸,讓整個心肺都充盈了花香氣,該是窗外的桃花開了,前幾日就含了苞呢。
簡惜顏很快便穿好衣服,踩著拖鞋就往門口跑,剛跑到門口便和正好進來的君塵撞了個滿懷。
“君塵大哥。”簡惜顏笑著招呼。
“這么急要去哪里?”君塵錯開身,這丫頭總是這樣冒冒失失。
“花,我要去看花呢。”簡惜顏歡快的說,天天就等著它們開放,一天都望上好幾次,等的都有點心焦,終于在她熟睡的時候開了
“花就在那里,丟不了,也跑不了,等下去看,現在還是先吃東西的好。”君塵舉了舉手里的牛奶和面包和雞蛋。
“可是......”簡惜顏翻動眼珠,她覺得看花比吃飯更重要。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君塵故意板起臉,小女孩貪玩可以理解,但必須要乖乖吃飯,如此身體才能更好的恢復,通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她的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好,聽君塵大哥的。”簡惜顏不情愿的折身,坐回到椅子上,然后雙手托腮,若乖巧的小公主,她覺得君塵大哥就像個嚴父,這不許那不許,不許吃涼的,不許光著腳,反正有N多的條條框框限制她。
“怎么又不穿襪子?”看著簡惜顏光著的腳,君塵皺眉,她小產,不能受涼,久了會落下病根兒。
“忘記了。”簡惜顏將腳往里縮了縮,因為急著要去看花,確實是忘了。
“顏顏總是會忘記君塵的交代。”君塵上前揪出她的腳,將襪子給她穿好,他從沒這樣照顧過一個女人,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似乎都是在享受她的照顧,好吧,欠她的就還在這個丫頭身上好了。
“君塵大哥是暖男,以后成為我嫂子的人一定會很幸福。”簡惜顏道,這些天都是君塵大哥在照顧她,視她為掌心里寶。
“或許我是好哥哥,但我一定不是好男人。”想到他,君塵如是說,對于她而言自己確實算不上好男人。
“君塵大哥有愛人了是嗎?”簡惜顏歪著腦袋看著君塵,總覺得他是個有故事,而且是個有很多故事的人,但他若不說,她也不好主動去問。
“顏顏,刷牙洗臉了沒?”君塵望向她,并沒有回答簡惜顏的問題,是,他是有過愛人,但是,她永遠的離開了自己,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思念。
“呀,沒有呢。”經君塵這么一問,簡惜顏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就知道你沒有,還不趕緊去,你可是女孩子,不能有半點的懈怠。”君塵伸手戳了戳簡惜顏的腦袋。
“收到,現在就去。”簡惜顏打個立正,然后跑去洗漱間。